她接连问出的这两个问题，周婺从始至终都保持一个缄默状态。
在还没见到宁伊檬前，他也不知道答案，他不知道宁伊檬发的那些信息，到底只是她单纯的想害沈书梨，还是她身后真的有人在推波助澜。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出口走，“目前还不清楚，我先送你回家。”
“那你呢？”
“我去会会宁伊檬。”
她再次拽停他，杏眸坚持着，“我和你一起去。”
周婺呼吸一滞，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在基地狠厉的一面，脸色柔了几许，温热的掌心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摸了下。
“你乖，在家等我就好。”他牵紧她的手，带着她上车，“等我问清楚一切，回家再告诉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
回家的路上，沈书梨眉心跳动，不安感袭入心腔，她抱住周婺的腰身，脑袋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嗲。
“那你得赶紧回来。”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好。”
基地里。
女人双手被反绑着，脑袋上也罩了块黑布，她疯狂的挣扎，但换来的只有穿着黑西服徐城的一脚踹。
“唔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闻言，周婺坐在椅子上笑，寒凉的声音出口，“宁伊檬，你挺有本事啊！”
最后一个“啊”字被他拉得很长，以至于宁伊檬被黑布罩着，浑身发凉。
她知道这道声音是谁发出的，瞬间停止了挣扎，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周婺，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犯法？”周婺不以为然的低笑，他从椅子上起身，弯腰把她脑袋上的黑布掀掉，“你做的犯法事还少吗？”
他冷冷的看着她，句句质问。
“你跟着黄霸的那些天，你手上染了多少黑色产业，你心里没点数？黄霸被抓后，你去过多少酒店找男人陪睡，你站街卖，确定南城的警局不会抓你？”
“……”
“你匿名给梨梨发消息，想把她引出来，想让那些男人碰她，你说，你到底是在触碰法律的底线，还是我的底线？”
他接过徐城递过来的小刀，银色光面在空中一射，映入宁伊檬的瞳孔里，当即她身子不安的往后缩，全身上下只透露着两个字，那就是“害怕”。
是了，她怕毁容，也怕死。
可周婺这人向来护犊子，宁伊檬想害沈书梨，还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他笑着把小刀插进她的锁骨，喃喃自语。
“你说，你想怎么个死法？”
小刀入体那瞬，宁伊檬差点昏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啊——”
周婺把刀子往里推了推，冷着脸问：“是不是还觉得挺疼的？”
宁伊檬的体力已经让她无法张口，她一脸屈辱的掉着眼泪，疯狂的摇头。
周婺轻嗤，接过徐城递过来的湿纸巾，垂眸把手擦干净，随后目不斜视的回到椅子上，姿态睥睨她。
“之前我放过你，真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他手支着下巴笑，“也得亏是我老婆聪明知道知会我一声，不然还真就让你有可乘之机了。”
眼看着宁伊檬要摔倒在地，徐城忙踢了块木桩过去抵住她的身子。
一阵重力袭来，宁伊檬胸口宛若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紧跟着一口鲜血吐出，有几滴还溅到了周婺的皮鞋上。
周婺厌恶的皱眉，“徐城！”
徐城忙低下脑袋认错，“老板，是我没控制好力道，抱歉。”
基地的气温偏低，没一会儿，穿着裙子的宁伊檬就瑟瑟发抖起来。
周婺撩唇笑，“说说吧，你知道我什么秘密，我身上有什么秘密能让全盛的股票市场变得动荡起来？”
宁伊檬疼得看人视线都有些模糊，额上的冷汗彻底沾湿了额前的发，眼看着她要晕倒了，周婺沉声吩咐。
“拔掉她的刀，给她喂颗止痛药。”
给宁伊檬喂完后，徐城回到周婺身后，把平板上追踪到的IP递过去给他看。
“先生，这是我们最后追踪到的IP地址，对方很狡猾，每隔几分钟，就会切换到另外一个城市，我们搜查了许久，对方最后所在地到底在哪，仍旧没头绪。”
闻言，周婺冷冷的盯着平板上不断变化的红色小标，彻底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局，宁伊檬的信息，曲高霏的失踪，恐怕都是对方提前设计好的。
可那缘由到底是什么，他想了许久，仍是没想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见他们愁眉不展，宁伊檬反倒是笑了，她笑得很癫狂，明明前一刻还是害怕姿态，这刻却是不管不顾豁出去了。
“周婺，你有病。”她笑得很大声，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说要是沈书梨知道你有精神病，她会怎么做？”
“她会不会和你离婚呀？”
她笑得很狰狞，面目全非。
“哈哈哈哈哈高一那年，我可是亲眼见过高三的你发病，你不仅会打人，还会用刀子杀人。”她垂眸盯着自己锁骨处的伤口，不顾上面的疼痛道：“就像你刚才那样，你把刀子刺进人的身体里。”
周婺整张脸僵住，徐城见他这样，忙上前两步，“先生……”
“我没事。”他声音像是苍老了很多岁，过往那一帧一帧画面放电影似的在脑中挥之不去，他无力的抬眸看宁伊檬。
漆黑的眸如浓墨，墨汁挥洒，他两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逼问。
“你怎么知道的？”
然宁伊檬却只是笑，她挑衅的看他。
“咳咳……你想知道吗？”
周婺蹦出一个单字，“说！”
她艰难的汲取氧气，可奈何周婺的力气太大，让她窒息，努力想扯出笑脸嘲讽，可到最后却是落个面目狰狞的下场。
“……我”
徐城看着周婺脖颈上露出的青筋，忙上前去拉他，“先生，她会死的。”
周婺一双眼眸通红，“那就让她死！”
死了才好，她死了，这个秘密才会封存，就这么想着，他一双黑眸染了血似的，手上的力道愈来愈重。
拉不开他，情急之下，徐城急得额头冒汗，只好大喊，“先生，沈小姐不想去看到你这样的。”
一句话叫周婺回神，擒住宁伊檬脖子的力道瞬间垮下。
他想到沈书梨下车看自己的眼神。
她的眼神里透着担忧，关心，他恍然清醒，他的手不能沾人命。
她那么纯粹那么干净，他也得清清白白的，他不能沾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