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臻哼着歌走出灰鸽大门，正好遇到了外出归来的顾伯声。
她远远就对着那一行人开始挥手：“顾将军！”
顾伯声闻声看向她，似乎有些吃惊。
他迈开腿，向她走来。
顾伯声还是穿着早上那身衣服，只不过将眼镜取了。
没有镜片的遮挡后，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在夜晚显得格外亮。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臻臻咧开嘴，露出一个羞赧的笑：“我在等您。”
此时此景，她说出的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旖旎的解读。
顾伯声顿了顿，声音染上了些许的沙哑：“怎么？”
“我想要谢谢您，愿意继续收留我。”
顾伯声温声笑了笑：“就为这个？”
“不止这个。”林臻臻放缓了声音，“我还想跟你说晚安。”
顾伯声没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重复了一遍：“说晚安？”
“说了早安就要说晚安，这是我们家那边的习俗。”
林臻臻突然踮起脚，扬起下巴，朝着顾伯声耳朵的方向小声道：“顾将军，晚安。”
然后她就撒开腿，像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走了。
顾伯声站在原地。
夜风徐徐，却吹不散萦绕在耳边的，属于林臻臻的味道和温度。
他皱起眉，在心里默念着那两个字。
“将军，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好了。”他的贴身副官过来提醒道。
顾伯声回过神，和其他人一起上了楼。
林臻臻回寝室的时候，樊丹丹又在犯花痴。
“顾将军简直太帅了！”
“戴着眼镜的他简直把我的心都偷走了，不，我的心早就是他的了！”
林臻臻放下手中的东西，随口问了句：“你今天见到他了？”
“我哪里有机会见到他，我是在电子屏幕上看到的。”
“电子屏幕？”
樊丹丹解释道：“今天顾将军去演讲了，你不知道吗？”
林臻臻摇了摇头：“我一整天都埋头搞卫生，不清楚这些。”
樊丹丹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上了浓浓的同情：“那你错过了很精彩的画面。”
“但是也没关系，反正顾将军每年都会进行这个演讲。”
林臻臻疑惑：“到底是什么演讲？”
“这你都不知道？”樊丹丹瞪大眼，“年末述职报告，之后会统计民众支持率的呀。”
她拉着林臻臻一通科普。
听完樊丹丹的解释后，林臻臻大概明白了。
这个末世大陆一共分为东、南、西、北四大战区.
他们各自守护一方土地，但同时又要听从总部首脑的调遣。
东部战区作为四大战区中的实力最为强劲的战区，拥有很大限度的自主权。
战区领主可以越过首脑，直接任命战区军官。
顾伯声就是如今东区的领主一手提拔上来的。
不过包括领主在内，每个战区的高层都需要每年进行一次演讲，收集城民的支持率。
如果支持率低于百分之八十，总部就会派人介入调查。
“顾将军根本不用担心，他每年的支持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樊丹丹有些洋洋得意，仿佛是她自己得到了这份荣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左顾右盼一番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悄悄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去年顾将军的支持率比领主还要高。”
林臻臻眼皮一跳：“为什么会有小道消息，支持率不都是公开的吗？”
“是公开的。”樊丹丹瘪瘪嘴，“但是谁知道最后的数值有没有造假？”
林臻臻没有再说话。
不管领主有没有对支持率造假，普通民众产生这种质疑，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人心所向是好事，但如果到了功高盖主那一步，就可能是灾祸了。
正当她脑子疯狂运转，思考各种可能性的时候，脑子里又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偷心进度条+5，当前进度41.5/100，好感增加原因：男主的心动开始没有理由了】
林臻臻听见攻略值上升的提醒，总算觉得心情舒缓一些了。
管它的，反正高层权力争斗她也参与不了，操心也是白操心。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臻臻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班路过那幅画的时候，林臻臻忍不住驻足停留，欣赏自己的大作。
顾伯声来得比她稍微晚一些。
林臻臻又是一个灿烂的笑容加问好：“将军，早安呀！”
顾伯声放缓脚步，微微勾唇：“早安。”
“将军，您有发现这幅画有什么不同吗？”
林臻臻的眼睛在闪光，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顾伯声似乎轻轻挑眉，黑色瞳孔熠熠生辉：“嗯？”
“您再仔细看看呢？”林臻臻的尾音上扬，像是在撒娇。
顾伯声看着那幅画，嘴角浮上一丝浅浅的笑意。
“怎么多了一只小狐狸？”他说的是画幅左下角的那个小小的狐狸简笔画。
“哦，那个。那个是我。”
林臻臻用这个简笔画来代替了自己的落款。
“昨天按照您的吩咐，我将那幅画取了下来。”
“但是没了那幅画，这一块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想来想去，我就自己临摹了一张换上去。”
见他不说话，林臻臻心里有些打鼓。
她放轻了语调：“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顾伯声将目光从画作左下角那个狐狸简笔画上移开。
”不会。你画得很好。”
林臻臻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嘴唇边两个小梨涡荡漾，笑得很开心。
“谢谢夸奖，只要将军喜欢就好！”
顾伯声看着她，眸色深沉。
半晌后他才开口：“吃饱了，就能控制耳朵了？”
林臻臻没搞懂他这突然的话题转换，觉得他是在调侃自己。
“嗯，吃饱了就用力气了。”她为自己小声辩解道，“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的，都是因为将军才......”
“那以后不是我怎么办？”
林臻臻抬头，表情愣愣的：“啊？”
顾伯声下巴微抬，眼皮轻压，眸中闪着她看不懂的暗光。
“要是在外面也这样，那可有点难办呢。”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