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荣走后，林臻臻预判到自己今晚肯定会失眠，所以特意加大了安眠药物的剂量。
太过谨慎的结果就是，设置的五个闹铃都没能把她吵醒。
等她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南希提着她的下午茶，看到林臻臻夸张地大喊。
“噢，杰西卡，我以为你请病假了。还是说你一个上午就打完吊瓶了。不用这么女强人吧！“
林臻臻一边刷卡一边小声道：“我睡过头了。“
“迟到！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命好啊！“南希的声音不减反增，”疯子今天出差，昨晚上临时通知的。“
“你小点声。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我迟到了。“林臻臻低头快步走着。
“我怎么迟到的时候就遇不上这种好事。“南希还在嘀嘀咕咕，林臻臻没理会她。
径直到工位上打开电脑，新建文档。
“尊敬的艾曼达，由于私人原因，我不能在卡希拉时尚继续担任助理一职……“
林臻臻想了想，又在艾曼达前面加了总监两个字。
“你要辞职？“南希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林臻臻的身后。
“小声点小声点。”
林臻臻捂住南希的嘴，等她冷静下来，林臻臻的手掌心已经印上了一个性感的大红唇印。
“杰西卡，你要抛弃我们了？“南希神情忧伤，“说，是不是欧莎来撬你了。”
林臻臻拍拍南希的肩膀：“多谢抬爱，愧不敢当。”
“那是为什么？在卡希拉当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妹不好吗，咱们还年轻，再熬一熬，啃上艾曼达给我们画的大饼也不是没可能。”
“特殊情况，我也不想的。“林臻臻叹气。
“那你打算去哪儿？“
“浪帆置业。“
“浪帆置业？你真要去工地上搬砖了？！“
林臻臻自嘲道：“是吧，我也觉得离谱。“
林臻臻觉一直觉得她的工位上有窃听器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下午下班前，已经有四波人来八卦她。
“脑子没坏，艺术万岁，生活不易，为了面包。“林臻臻敷衍得很不走心。
“看吧看吧，时尚这一行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除非你是富二代，不然尽早认清现实吧。”
林臻臻在走神，对其他人的议论并不怎么在意。
距离她发出那封邮件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邮件回执显示已查看，可是艾曼达迟迟没有给她回复。
“怎么办，我发现我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重要。“林臻臻对南希感叹。
南希正刷着外卖软件，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你很重要，这点我肯定。疯子喝不到你煮的咖啡会比平时疯得更起劲，这是我观察得出的结果。“
林臻臻沮丧地耷拉下眼皮：“艾曼达不会是要等出差回来亲自找我谈吧。“
南希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放心，她至少要在魔都待一周，年前她是回来不了了。“
林臻臻抬头看向落地窗外，高楼林立，车流如织。
细小的雪绒花在空中旋转舞蹈，缓缓飘落。
林臻臻惊觉离除夕夜还有四天。
这是她回国来的第一个春节。
或许是父女连心，林臻臻在下班的路上接到了郑有成的电话。
对方让她明天下午回老宅，一家人聚一聚。
“明天下午阿荣来接你。“
林臻臻低着声音说好。
“父亲，之前给你的熏香有用吗？这段时间有没有睡得好些了？“
“好些了。”郑有成声音还是有些疲惫，“不过我看那些熏香好像快要用完了，你明天再带点过来吧。”
“好的，有用就好。父亲再见。”
林臻臻挂断电话，出租车上倒映出她的侧脸，融入了飞驰交替的霓虹灯光中。
第二天下午5点整，林臻臻家门铃响起。这次倒是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了。
林臻臻客套两句，都被郑荣笑着接过来。
“咱们直接走吧。”
林臻臻乖顺地点点头，郑荣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臻臻吓得一个激灵。
讲真心话，林臻臻想离这个哥哥远远的，越远越好。
原来白青青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是惹不起，那就躲远点。
可是眼前这尊大佛，她是惹也惹不起，躲也躲不远。
只能继续很怂地坐上副驾驶，闭口不言。盯着窗外的风景，心中默念：多说多错。看書喇
郑荣从玻璃反光镜里看着她的侧脸，大脑里闪过系统传输而来的一串数据。
片刻后，他勾起唇角。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