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已经夸出去了。
现在想收回也来不及。
蒋柔看了一眼顾兴邦，勉强扯了一个笑。“明鸢，你跟你爸打擂台，何必拉明昊下水，他才那么小。”
“您可真有意思，我跟我爸打擂台的时候，您不也见缝插针的煽风点火，恨不得这火烧的再旺一点么？”顾明鸢冷笑。“就你这点伎俩，天天用，你不腻我都替你腻了。”
“我说什么了就煽风点火？你爸今天生日，你身为女儿，对长辈如此咄咄逼人，忤逆不孝，难道还有理了吗？”蒋柔闻言，冷着脸指责。
“忤逆不孝？你说的对。”顾明鸢闻言笑了，看向皱眉不说话的顾父。“爸，你不是让我去公司学习吗？我同意了，年后就去公司，您看着安排吧。”
顾父闻言有些先是诧异，随即看了蒋柔一眼后，然后又看了看顾明鸢，随即有些无语。“你说的是认真的？”
“当然。”顾明鸢看着蒋柔，皮笑肉不笑的道：“毕竟忤逆不孝这样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顾父：……
沈嘉礼闻言，忍不住干咳了一声，示意顾明鸢适可而止，可不要现在夸下海口什么都敢答应，回头就后悔了。
“阿礼，别理他们，来，陪老头子喝一个。”顾老爷子早就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也懒得掺合他们吵架，笑呵呵对沈嘉礼道：“晚上喝了酒，就不要回去了，在家里睡吧。”
沈嘉礼闻言点了点头。“是这么打算的，有一阵子没回来，明鸢也想多陪陪您和爸。”
“是吗？”顾老爷子看了顾明鸢一眼。“看着不像啊。”
顾明鸢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糟老头子。
“臭丫头，别在心里偷偷翻我白眼儿，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顾老爷子举着杯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顾明鸢一眼。
顾明鸢闻言，嘴角微微一抽。“糟老头子，别以为你遮遮掩掩的我就不知道你故意把酒抖出来，企图作弊，手抖成那样怕不是得了帕金森吧？”
顾老爷子闻言，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杯子里只剩下一半的酒，战术性的干咳了一声。“刚刚说话，没注意。”
顾明鸢哼了哼，无情的拆穿了他。“酒量不好，不能喝就别喝了，人菜瘾还大。”
顾老爷子闻言不乐意了。“谁说我酒量不好？我年轻的时候白酒能喝两斤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两斤半的酒量，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吧？”顾明鸢哼哼。
顾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这不孝孙！？”
沈嘉礼闻言，嘴角努力压了压，干咳了一声。“明鸢。”
顾明鸢无辜的眨了眨眼。“这就不孝了么？”
顾明鸢说着，拿起酒，站起身给老爷子把酒满上。“爷爷，我晚上是不是还没跟你喝过酒？我们来一杯？”
顾老爷子看着手里快要溢出来的杯子，吞了吞口水。
“你这死丫头，想灌死我吗？”
“爷爷，喝不下认输就可以了，我替您喝。”顾明鸢一脸挑衅。
顾老爷子闻言差点被她气到升天！“你埋汰谁呢？老子当年打仗他娘的都没认过输，这口酒我要认输？你做什么狗屁白日梦！！？”
顾明鸢闻言憋住不敢笑出来。“那你这次手别抖，我敬您，先干了。”
顾老爷子：……
“干就干，今天不喝的你叫我爷爷，我跟你姓。”顾老爷子闻言气性也上来了，撸着袖子站起来，作势要跟顾明鸢分个高下。
顾明鸢闻言嘴角微抽。“老爷子，你这酒还没喝，怎么就醉了？我本来就叫你爷爷，而且，你随我姓，不也还是姓顾呢么？”
顾老爷子啐了她一口。“你这猢狲，就你话多，瞧好了，你爷爷我一滴酒都没欠你的。”
“行，算你厉害，那咱再走一个！”
沈嘉礼好笑的看着这爷孙两的相处模式，晚上用的酒杯很小，喝三杯也才一两，便没开口劝诫。
顾父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场面，摇了摇头后，便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闷酒。
女儿明明是他亲生的，小时候跟他也很亲近，和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之后，反而越来越疏远。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跟她相处了。
以前那个会爬到他头上，让他骑大马的小丫头，怎么就跟他不亲了呢？
难道只是因为他跟她妈妈离婚，续弦另娶吗？
可是当时他说要再娶的时候，明鸢也没表现出抵触情绪。
他以为……她是同意的。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顾兴邦百思不得其解。
沈嘉礼见岳父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道：“爸，等会儿吃完饭，我陪您下个棋吧？”
顾兴邦闻言，看了顾明鸢一眼，点了点头。
那边爷孙俩拼起酒来，这边翁婿俩也聊的融洽，唯独蒋柔和顾明昊，干坐在没人搭理。
明明是家里的一份子，可只要顾明鸢回来，他们两个就被隔绝在外似的。
顾明昊已经吃饱了。
他其实想下桌，但是今天是爸爸生日，姐姐和姐夫回来，他离开就显得很不礼貌。
顾明昊目光落在跟爷爷撸着袖子品拼酒，看着毫无形象的顾明鸢。
爷爷平时对他也算温和可亲，从未对他说过重话。
可他却从未像对待姐姐那样对他。
姐姐对他也不太友好。
虽然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顾明昊知道。
姐姐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也很正常。
妈妈不让他亲近姐姐，说姐姐想抢走属于他的东西，抢走爸爸的公司，还有爸爸对他的喜爱。
顾明昊还不太理解。
他自有记忆以来，姐姐就不怎么在家里住，嫁了人后，更是难得见她回家。
姐姐……根本不稀罕家里的东西。
顾明昊看了他妈妈一眼。
妈妈……
……
饭吃了差不多之后，沈嘉礼便打住了顾明鸢和老爷子拼酒。
顾老爷子面色红润的看着顾明鸢喝的酒，笑眯眯的道：“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还欠着我三杯，叫声爷爷我就放你这一马，免了这三杯酒，怎么样？”
顾明鸢好笑道：“爷爷，我……”
“行，算你这丫头识相，这三杯，就免了。”
顾明鸢：……
靠，怎么被绕进去了。
“不免！”她顾明鸢是差这点酒的人吗？
沈嘉礼见状，伸手将顾明鸢的杯子拿起来，倒满了。“爷爷，明鸢喝差不多了，这三杯我替她喝了。”
“人菜瘾还大，哼哼。”顾老爷子冲顾明鸢哼了哼。“这话还给你了。”
“小张，扶我去茶室，泡个茶，醒醒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