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什么脑子，别吓唬他！”
段凌轻踹了蒙杰一脚，安抚道：“没事儿啊，乡下的狗经常喝水的时候就被蚂蟥钻鼻子里，用盐水喷一下，揪住尾巴拽出来就行。”
“可能不太行。”
秦战不确定的比划了一下，“狗鼻子是往外凸的，人的鼻孔朝下，盐水怎么往里喷，让他仰着头吗？”
小战士僵着脖子不敢摇头，只能紧紧地抓着段凌的胳膊，疯狂眨眼。
“不行不行，我使劲往外呼气才没让它继续往里钻，要是仰头的时候不小心把蚂蟥一咕噜咽进肚子里咋整！”
鼻腔和脑子连没连在一起，小战士不知道。
但吃进嘴里的面条能从鼻子里喷出来，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一想到会把那么大一条蚂蟥吞进肚子里，蒙杰先脸色发青地干呕了一下。
“诶呀，想这么多做什么！”
另一个老兵暴躁道：“喷不了盐水就硬拽嘛，它刚才不是还在鼻子外头进进出出的吗？”
“你们让开，我来！”
把蒙杰和段凌扒拉开，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分开双腿微微下蹲，手指就悬在小战士鼻子跟前，聚精会神地盯着。
秦战三人一时也不敢吱声，齐刷刷盯着看。
在小战士不懈努力的吹气下，那条把自己吸成胖胖一条的蚂蟥，舒展地把尾部往外晃了晃。
老兵眼疾手快，三根手指瞬间将其掐住！
“出来吧你！”
狞笑一声，老兵手指往下一抠，借力往外拽时，一道血箭喷射而出。
“啊啊啊啊——”
小战士紧闭着眼睛尖叫，“它在往里钻，钻得好用力啊！！！”
老兵慌乱地摊开满是鲜血的手指，“怎、怎么办？一下子没收住力，掐断了......”
段凌骂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把人带回去，拿尖头钳想办法把它夹出来啊！”
“要是再夹断了咋整？”蒙杰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听村里老人提过一嘴，蚂蟥好像被切成好几段都能活。”
“要是夹断了，再不小心遗留一截......”
“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
就在段凌挽起衣袖想先把蒙杰收拾一顿时，秦战总算想起自己兜里的好东西了。
“别乱，我这儿有能对付蚂蟥的药。”
飞快地把衣兜整个翻出来，两指宽的小药包，被细密的针脚牢牢地缝在口袋上。
缝药包的布料偏薄，三人不敢硬抠，只能用小刀一点点把针脚挑开，再戳一个小洞，把里边儿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抖到手里。
看着细腻的灰白色药粉，蒙杰试探道：“这药也是小洛医生做的啊？”
秦战点点头，一边拈着药粉往小战士鼻子里撒，一边介绍道：“她特意做的驱虫粉，随身带着，蚊虫甚至毒蛇都会主动绕开。遇到这种拽不掉的蚂蟥，撒上就能让它自己脱落掉出来。”
“......看，出来了。”
光幕出品的驱虫粉，药效自然没话说。
药粉才撒进鼻腔里，小战士就明显感觉到蚂蟥动作放缓了。
再过了那么两三秒，蚂蟥口器松开，一动不动的自个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鼻腔里直冲脑门的酸胀总算缓解，小战士甩着脑袋大大地打了两个喷嚏，又撕了点纸卷起来在鼻孔里塞了一会儿，不太严重的鼻血也止住了。
最后揉了揉鼻头，小战士感激又羡慕地道：“秦哥，嫂子做的药可真好使！”
老兵看着他摇了摇头——憨死了，中招一次还不知道防范，没见连长和班长都快为了那小包药粉打起来了吗？
秦战先安抚地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才无语地看向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药粉是我媳妇儿给我做的，你们俩还真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抢上了。”
段凌连头发丝都在用力，想把手指钻进蒙杰紧握的拳头里，都顾不上给他个正眼。
“进了部队就是过命的兄弟，我们都没唾弃你霸占了独一份的好处呢！”
蒙杰拼命用肩膀抵着段凌，试图弯腰把握着药粉的拳头藏在怀里。
“吃独食拉黑屎，我说你身上怎么一个蚊子包都没有呢！”
骂秦战一句，蒙杰气道：“我手里就剩下一丁点儿了，你跟我抢什么？去找秦战啊，他身上肯定还有！”
秦战：“......”
他身上不仅有，还有不少。
但那可是他家小姑娘辛辛苦苦给他缝的！
见段凌眼珠子发绿的看过来，秦战后退两步，扭头就跑。
“拦住他，把秦战给我拿下！”
段凌急得跳脚，边追边让林子外懒散蛙跳的人配合抓捕。
秦战左挪右闪的一路奔逃到昨天洗澡的那条小溪边，半只脚踩进水里。
“统统站住，再追我要跳了！”
嘻嘻哈哈追过来的老兵们戏谑的看着他，“就刚到小腿深的溪水，你搁这儿吓唬谁呢？”
“别光跳，把衣服脱了，再给兄弟们看看你那身迷死女同志的腱子肉呗？”
秦战也不搭理口花花的老兵们，只紧盯着追上来的段凌和蒙杰，又警告的往水里挪了小半步。
“停停停！”
段凌一个急刹车，投鼠忌器的举手，“秦战，秦哥！咱们有事好商量！”
“真把药粉打湿了，那就成赔本的买卖了！”
秦战冷笑一声，“本钱砸我手里，也好过被你搜刮一空。”
反正药粉打湿了也不影响药效，能暂时唬住那俩活土匪也挺好。
帮着追了一路的众人看不懂了。
“咋了这是，秦战你还真藏了东西啊？”
“好像是...什么药粉？”
段凌陪着笑脸道：“秦哥，你看这样，你自己留三分之一，剩下的贡献出来，咱们平均分到每个帐篷里，让兄弟们晚上都能睡个好觉，成不？”
秦战斜他一眼，慢慢从溪水里走出来。
“做连长的，记得说话算话。”
“算话，肯定算话！”
段凌喜笑颜开。
回到营地，秦战把剪下来的十多个驱虫粉药包扔给段凌，想了想，又把净水粉和清瘴丸分出来大半。
“净水粉交给炊事班，清瘴丸分给守夜和探路的兄弟。”br>
看着秦战接二连三拿出来的药，段凌酸的笑不出来了。
“......你这是来野训还是来野游的啊？”
蒙杰更是直接扔一粒清瘴丸进嘴里，细细的嚼了嚼。
“弟妹制药是真有两下子。”
蒙杰看向段凌，神情严肃了些，“回去写报告吧，这清瘴丸，比特殊部队的配给还强。”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