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孩子到处乱跑再正常不过。
秦二婶看见小妹跟着柳家姐妹离开时，也只是叮嘱一句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就没管了。
罗芳给告诉柳家姐妹的地址是下溪村的最西边。
三个小姑娘穿过村子，感觉越走越偏，姐姐大丫有些不安地握住妹妹的手。
“知青姐姐不是说送货的人家院子里有棵很高的柿子树，树枝上绑着红布条吗？”br>
“再往前感觉都要走进山里了，我们是不是来的路上错过了啊？”
二丫看着前方明显荒凉了很多的小路，也踟蹰起来，“要不我们还是找人问问吧？”
“小妹你觉得呢？”
虽然柳家姐妹要比秦小妹大两岁多，但三个小姑娘在一起时，岁数小还不爱说话的秦小妹，反倒是能拿主意的那个。
秦小妹想了想，抬手示意姐妹俩稍安勿躁，自己则找了棵高度还凑合的树，三两下爬上去，黑葡萄似的眼睛四下眺望。
看了没几秒，秦小妹就指着前方道：“那。”
她们离目的地其实已经不远了，只是因为柿子树上的红布条沾了雪，又背着光，看上去没那么显眼。
秦小妹灵猫似的从树梢上轻飘飘跳下来，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
越往前，小路两边的杂草就越茂盛，都快长到路上来了。
雪也堆得比别的地方厚不少，好像根本没人进出打扫一样。
好在这段路确实不长，三个小姑娘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约莫四五分钟，就来到了院子外。
院子门没关，秦小妹进去时看着角落拴着的大黑狗，微微皱了皱眉。
这狗，好像被故意饿了一两天了。
跟黑虎极为亲近的秦小妹，本能地觉得她们送烟的买主，不是好人。
柳家姐妹倒是没注意这些，眼看马上就能理直气壮地收下三毛钱了，小跑着就去敲了敲门。
“是曾伯伯家吗？我们来给您送烟啦——”
听见小姑娘特有的甜软嗓音，屋里的曾垚只感觉心都酥了一下。
迫不及待地翻身下炕，曾垚连大衣都没披，趿拉着棉鞋就匆匆跑出去开门。
门一拉开，一双阴邪的绿豆眼就垂涎、贪婪地扫过大丫和二丫。
真是时来运转了，李晓慧那毒妇白送他的小姑娘，竟然还是对模样不错的双胞胎！
这要是关在地窖里，绑一个玩儿一个......
怕是比当神仙还要爽三分呐！
眼睛小有时候也是有优势的，比如现在，配合一张还算白的圆脸，曾垚眯眼笑起来，看着就不像个坏人。
再加上他矮胖的身材，别说柳家姐妹俩了，连秦小妹都没觉出什么威胁来。
大丫从怀里掏出两盒连边角都没压到的烟，笑容腼腆的双手递给曾垚。
“曾伯伯，您要的烟。”
曾垚接过烟，装出一副热心长辈的模样，毫不客气地握住大丫的小手，黑黄粗短的手指还在她手背上揉蹭了一下。
“看这小手凉的，下雪天你们还走着来，路上受罪了吧？”
“听伯伯的，下次来的时候要是又下雪了，那等雪停了再来也成，伯伯不着急啊！”
乡下的孩子们，夏天光屁股在外边跑的都一抓一大把，在忙着讨生活的大人们眼中，男女只有在十五六岁，能生孩子之后，才有明显的界限。
往下，那都是孩子，能懂什么啊？
被曾垚抓着小手的大丫，虽说被这么亲热的摸了半天感觉不太舒服，但也没多想，反倒被曾垚的热情关怀抚慰了第一次跑腿赚钱的紧张。
大丫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甜笑道：“谢谢伯伯，不过雪不大，我们一会儿就走过来了！”
内向的二丫抱住姐姐的胳膊，小声道：“姐，东西送到了，我们回去吧？”
大丫点点头，说道：“曾伯伯，我们还要回去煮饭，就先走了哦。”
嫩肉都送到嘴边了，曾垚怎么可能还把人给放跑了？
迈步往前一拦，曾垚看见一直垂着头站在大丫二丫身后的秦小妹，绿豆眼猛地亮了一下。
“哟，这个小孩儿长得可真俊呐，跟观音坐下的小仙童似的！”
边说边想去拉秦小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么小就出来赚钱真不容易，来，跟伯伯进屋，伯伯给你们拿糖吃！”
秦小妹侧身躲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曾垚伸过来的手，看着他指甲缝里的黑泥，板着脸蹙起眉头。
不要碰，脏死了。
曾垚看出她小脸上浮现的嫌弃，眼神发狠，“怎么，伯伯抱一下都不行啊？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没礼貌的？”
秦小妹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抿着嘴，脸颊挤出了一小团可爱的软肉。
她决定了，下次再要给他送货的话，她就不来了。
她不喜欢这个伯伯。
秦小妹不喜欢他，可曾垚却稀罕死秦小妹了！
模样俊不说，囫囵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娇养出来的，这小脸嫩的哟——
要不是李晓慧那个毒妇用泼皮混混威胁他，他还真舍不得早早把人给玩儿死了。
重新换上笑脸，曾垚温声道：“算了算了，不让抱就不让抱吧。”
“你们先跟伯伯进屋，喝口热水暖暖，伯伯有东西要让你们带回去给货主。顺道跑一趟，给你们一人一毛钱好不好？”
虽然比罗芳给的少了五分，但回家还能顺道再赚一毛钱，柳家姐妹哪儿有不乐意的，欢喜地拉着秦小妹就进了屋。
曾垚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飞快把门关上后，再也懒得装什么，一个飞扑就把秦小妹抱了起来。
“真是又嫩又香啊——”
曾垚面露陶醉之色，也不管柳家姐妹被吓到的惊呼，噘起臭嘴就要往秦小妹脸上亲。
“来，让伯伯亲一个，伯伯让你舒服——”
刚被抱起来时，秦小妹还是懵的。
可回过神来看见他那张满是油光的大脸凑过来时，她恶心地倒吸一口凉气，想都不想就卷腹抬腿，挂着曾垚的肩膀，翻身坐到了他脖子上。
没亲到人的曾垚一愣，狞笑着顺势抓住秦小妹的腿。
“还挺滑溜啊？这小细腿儿也香，来，把鞋子脱了让伯伯看看白不白？”
柳家姐妹被突然换了一副面孔的曾垚吓得小脸都白了，眼见秦小妹被拉着腿往下拽，大丫鼓起勇气扑上去，一口咬住曾垚的腿。
虽然隔着棉裤，但被紧紧咬住的钝痛还是让曾垚恼怒的踢腿把大丫甩了出去。
“敢咬老子，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丫摔在地上的闷响，刺激得二丫尖叫一声，毫无章法地扑到他身上用力踢打。
“坏人！你放开小妹，放开小妹！”
曾垚冷笑一声，正想把二丫也踹开，就感觉眼前一花。
随后手背传来的剧痛让他本能的松开秦小妹，惨叫出声。
“啊——妈的，小婊子你敢伤我？！”
秦小妹灵巧地翻身落地，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小号手术刀。
再看捧着手痛呼的曾垚，血淋淋的手背上，一道细窄的口子正像鱼嘴一样随着他的抽搐开合，隐约间，甚至能看见粉白色的骨头。
落地站稳的秦小妹，脑海里浮现出漂亮嫂嫂的严肃叮嘱。
“渺渺啊，遇到家人之外的男人，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抱你、亲你的话，别犹豫，挣脱开马上往家跑！”
按照漂亮嫂嫂的话，现在应该是要跑的。
可眼瞅着又脏又臭的男人好像快缓过劲来了，小眼睛像毒蛇一样地盯着她。
秦小妹看看自己的小短腿，觉得这么跑好像不太行。
打个手势让呆住的大丫二丫去开门，秦小妹灵活躲开曾垚发疯扑抓的同时，抓住空隙，就是一个标准又有力的竖叉高抬腿。
这是能一辈子烙印在男人记忆里的痛击。
曾垚瞬间捂住裤裆，表情扭曲地夹着腿跪倒在地。
“唔咕——！！！”
这一声惨叫可比刚才弱多了，跟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气音一样。
秦小妹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想再踢一脚，发现他捂得太严实了，只能颇为遗憾地绕到他身后，把弯了一点的铜制小手术刀，从他身后那个口，捅了进去。
一路跟踪秦小妹三人过来，正躲在院子外等好消息的李晓慧，听见屋里传出男人嘶声力竭的惨叫时，脑子都不会转了。
屋里的情况，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