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封讲座结束后在美院吃的午饭，也没有多停留的想法，和尤叙打了声招呼就驱车离开了。
等回了简家，走到正厅门口，恰好听见简老爷子似是无心问话。
“说起来，小雾和南岸关系应该还不错？”
阮雾放下筷子，柔声细语，“是的，爷爷，小姨和我母亲关系比较好，我母亲忙，可以说大部分时间是小姨在带我。”
简老爷子又问，“南岸一直没结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简挽衍眸中神色微动，看了一眼简老爷子。
阮雾摇摇头，“小姨说没有喜欢的人。”
简封沉了沉气，踏步走了进去。
简挽韫正坐在下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简封的到来，乖乖喊人，“大伯回来了。”
“嗯，还在吃饭呢？”简封脸上扬着温和浅笑，走到棠岁晚边上坐下。
小姑娘原本还慢吞吞咬着一块嫩骨。
看到简封来了，连忙三两口咽下，“姥爷吃过饭了吗？”
得到简封的点头，还有些遗憾，“今天的玉米排骨汤很好喝，姥爷要不要喝一碗呀？”
外孙女都这么说了，简封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棠岁晚要去拿瓷碗，却被霍时川接过了。
“我来吧，你坐着。”
霍时川的袖子已经在吃饭前就挽起了，一手端碗一手盛汤，凸起腕骨卡住摇晃不定的黑菩提珠。
他没盛太多，送到简封面前。
简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简挽京看了一眼，几乎想象不到曾经男人总是一张冷脸的戾气模样。
坐在棠岁晚身边，偶尔低声应和，眉眼间满是温柔缱绻。
——看得他都想谈恋爱了。
简挽韫小声地叹了口气，提醒旁边这只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大金毛，“三哥，你清醒一点，咱们家谈恋爱没有顺利的。”
简年是商业联姻，他性子敦厚宽和，娶进门的温奚婷不爱管事只喜欢到处买买买，度过前几年的磨合和关于孩子教导的争执后，倒也还算合拍。
简封就不说了，简挽衍又和他爹不同，阮雾太执拗，劝不听也不肯改。
就连看上去最柔情蜜意的简挽深，当初也追得坎坷不已，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才把季梨哄回家。
简挽京：……
知道了知道了，他放弃还不行吗！
午餐时间结束，看着几人起身起开，简老爷子眸色微深，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小院。
杜源刚沏上茶，小院门就被推开了。
简老爷子眼也不抬，“来，坐下吧。”
杜源手脚麻利，一人一杯的倒过去，“晚小姐，小心烫。”
棠岁晚道了谢，看着杜源神态轻松的转身去拿了大扫把，清理院中落叶。
才将目光转回石桌旁。
简老爷子和简封都有些沉默，而霍时川……
放在桌下的指尖一动，霍时川坐姿有些懒散，垂眸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
有些痒。
让棠岁晚不动声色踢了他一脚，才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霍时川眉梢微蹙，眼神带了点儿委屈。
跟只甩着尾巴、丝毫没顾忌自己庞大身形，还想黏在主人身旁撒娇的大狗勾一样。
简老爷子在等他们先说，没想到就看到了两人黏黏糊糊的眉眼官司。
轻咳一声，只好先开口，“都查出来了？”
棠岁晚唰得一下坐直身体，对上简老爷子的视线还有些心虚，佯装认真的四下转了转头，“查出来什么呀？”
“查出来，温南岸的问题。”霍时川嗓音微低。
谈到和小姑娘身世有关的问题，霍时川也收敛了轻慢态度，捻着青瓷茶杯在指尖把玩，任由杯中茶水晃晃荡荡，潋滟开一圈圈水纹。
就像简封波动不已的心。
“根据从锦城中心医院那儿传来的消息，在简年住院修养那段时间，温南岸确实去看望过他，并且撞上过给简年进行检查的棠峦。”
“根据监控显示，那一天，她正好有空去送了饭。”
这个她，指的正是棠岁晚的母亲。
啪嗒一声脆响。
棠岁晚还在怔然，下意识看去。
是简封手一抖，摔碎了青瓷茶杯。
杜源闻声而来，“封少爷换个位置坐吧，我来扫掉。”
简封吸了一口气，眉眼缓慢坚定下来。
“我拜托了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帮我简单查看了一下温南岸的资金流水。”
“在昭昭失踪前不久，她的账户上明显汇出去一笔巨款，对于当时还没成年的温南岸来说，很少有用这么一大笔钱的可能性。”
温南岸还算聪明，汇款曲曲折折绕了好几个弯。
“最后汇入的账户，号主名叫温宜柳，她们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际。”
听到这个名字，霍时川眉梢挑起。
“而温宜柳的账号，又在一个月后，将这笔汇款转了出去。”
对上霍时川的视线，简封略略颔首，“温宜柳正是时川你堂叔的妻子。”
当初调查时，因为霍家的人手一直在锦城那儿，霍时川便主动揽下了那边的事项。
京都这儿则有简家追查。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敲着桌面，霍时川眼眸微眯，联系上曾经居翊和自己报告过的事项，“听说过交换杀人吗？”
“——也许，她们两个就是在互相为对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