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脑海之中关于母亲的画面，就好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不断的浮现出来。
小时候，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晚上牵着妈妈的手，让妈妈给他讲故事。
无论在什么，他一直都是缠在妈妈身边。
他喜欢妈妈那甜甜的声音，喜欢妈妈将他搂在怀抱之中。
更喜欢妈妈给他做的糕点。
那个时候，在他的世界之中，妈妈就是他的全世界。
正是因为他太爱妈妈，所以在发生后面事情的时候，他就有多恨她。
这种爱恨显些让他崩溃。
这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根长刺，早已经将他刺的面目全非。
此时在想起之前那一幕幕的时候，他长吁一口气。
也许此时正值年轻气盛，他根本就无法去原谅。
去恨一个之前最爱的人，他的内心也遭遇着百般折磨。
疏年见他通过树缝观察着天空，他慢慢闭上眼睛，她并没有去打扰她。
她往顾砚的身边靠了靠，没有想到他曾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整个人的身上散发着流里流气的气息。
其实，这是他的保护色。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这些年，何疏年不知道顾砚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让他现在仍旧是还无法割舍的痛苦，那之前一定是弄得他遍体鳞伤。
恨他的亲生母亲，而且是因为她的原因，导致顾家衰败，导致父亲和阿公去世。
这样的痛，早已经在日积月累之中，形成坚硬的城墙。
何疏年也知道，她的话语在顾砚面前显得十分苍白。
她既然已经了解了当年的事情，就应该帮助顾砚打开心结。
不想让他一直都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也许事情还有转机，那也是说不定的。
顾砚的母亲当思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只有她才能知道吧。
现在，想要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只有找到顾砚的母亲。
何疏年的手握住他的手，这一切，换她来保护着他。
两人在树下做了一会儿，顾阿婆小憩了一会儿，也悠悠转醒。
操劳了一辈子，她每次在醒来的时候，全身就会酸痛。
二丫跑过来，“哥哥，阿婆又在痛。”
她的声音刚落地，顾砚便一溜烟的从地上坐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何疏年紧跟在她身后。
顾阿婆原本也是富家小姐，她从小衣食无忧，很多家务活，她从小就没有动过手。
在顾砚的印象之中，阿公对阿婆也十分好，一直都过着上等的生活。
生活所迫，顾阿婆带着二丫和顾砚三人生活，她什么都学会了。
那双眼睛，在无数个煤油灯的夜晚，也熬瞎了。
身体更是承受着生活的重压，早已经垮掉。
顾阿婆在看到顾砚和疏年走进来的时候，强撑着一抹笑意，“响儿，疏年，你们别听二丫瞎说，这孩子就会瞎叫叫。”
她的脸看上去依旧是那样温柔，无论岁月怎样摧残着她，她都以一颗温和的心对待这个世界。
“阿婆，你和我一起去首都吧。”顾砚始终不放心将阿婆和二丫留在这里。
他再次问道。
“你生病的话，我们也好照应你。”疏年在一边道。
她三两步已经来到阿婆的身边，检查阿婆的手和腿。
这些都是积劳成疾的毛病，睡久了或者一个姿势久了，就会这般疼痛。
只能热敷或者按摩，慢慢缓解。
疏年帮阿婆按摩，让她的肌肉得到放松。
顾阿婆看了看顾砚，又看了一眼疏年，“不都是说好的事情吗？俺现在还能走路，也能照顾二丫，等日后俺真的走不动路了，在过去。”
她拍了拍疏年的手，闭上眼睛享受着，“疏年的手法真是棒，弄得俺又想睡觉了。”
她笑了笑。
顾砚学着疏年的模样，给顾阿婆按摩着腿。
“哥哥，我真的没有乱说话，阿婆就是这样嘴硬，我刚刚进屋的时候，看到阿婆疼得要流泪了，现在见到你们，就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她就是在硬撑着。
我有很多次的时候，都看到阿婆这个模样，我真的没有乱说话。”
二丫的话让疏年和顾砚心中一紧。
他们都知道，顾阿婆这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这是常年累月积累的毛病，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在犯病的时候，疼痛难忍。
这些年，她咬咬牙也就坚持过去了。
“你这孩子在你哥哥和嫂子面前乱说什么呢？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顾阿婆抬眸看向二丫。
二丫躲在顾砚身后，一本正经在告状。
见到顾砚紧蹙的眉头，她望着他，“响儿，我真的没事，真没有什么大碍，都是老毛病了，就是刚起来的时候会痛，一会儿就消停了。”
这么多年的劳损，疏年也不可能让她在短时间内恢复，只能慢慢的调养着。
“阿婆，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和我们一起去首都。”他态度十分坚决。
“阿婆，去了首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也有个照应，顾砚也会放心，要不他每天都会担心着你，你忍心让他一直都担心着你吗？”疏年道。
顾阿婆最终说不过他们两人，最终也只能妥协。
其实她不愿意去首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顾家原本就在首都。
去了首都，她就能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就会涌现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切都放下，顾阿公在去世的时候，也叮嘱过她，让她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在回来。
要回来的话，也要等到一切都安定了之后。
罢了，罢了。
她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顾砚现在也长大了，她也有必要带着他们回去见一见了。
那么多年没有回去，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响儿，帮我将抽屉下面那个纸盒子拿出来，就是你上次拿的那个盒子下面。”顾阿婆道。
顾砚听着顾阿婆的指挥，将东西取出来。
“这些你都拿着，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也可以，你看看这些东西，能不能将之前的房子换回来。”顾阿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