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对着手中的怨灵沉声道，“你还有脸哀嚎？”
怨灵闻言，立马止住了声音，生怕苏锦再用什么其它的手段折磨它，毕竟现在，它已经认清了现实。
它处于下风，而且对手比它强大太多，它就连痛快的灰飞烟灭都求不到。
隔着符纸，苏锦都能感受到它的发颤，可惜，这种怨灵就算害怕，也只是在她的威压之下，感觉到害怕，并不会为它自己做过的事，感觉到愧疚甚至是后悔。
苏锦走进隔间，望着这些旗袍，轻叹了口气。
她冷声道，“这些旗袍都是受害者留下来的吧？”
怨灵似乎是感受到了苏锦的怒意，它没敢吭声，选择了沉默装死。
苏锦眼底多了几分怜惜，“每一件旗袍，便是一条人命，这里少说也有二十几件，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话音落下，苏锦手指微微用力，天雷符瞬间迸发出更为强烈的威压。
怨灵残存的半口气，终于忍不住求饶。
“苏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看在我也是一个可怜人的份上，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这些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害了她们以后，我也很后悔，所以我就把她们穿过的旗袍放在了这儿，算是供奉、算是赎罪……苏姑娘你看在我供奉她们的态度上，给个痛快好不好？”
怨灵悲痛的说着。
苏锦只觉得好笑，“供奉？赎罪？你不觉得这种理由很扯吗？”
她镇定的揭穿怨灵的谎言，“依我看，你把这些旗袍放在这儿，是为了可以随时看到自己的杰作吧？”
每一件旗袍都精心的摆好，排列有序，分明就是猎人在欣赏自己曾经的杰作！
甚至，它可能以这些杰作为自豪。
若真是供奉，根本不会如此！
怨灵被戳穿谎言，不敢再说话，它只觉得这个年轻姑娘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仅战斗力可怕，整个人敏锐的很，就连洞察力……也非常好。
好歹它也是百年怨灵，可结果，居然连个年轻姑娘都骗不了？
怨灵再次怀疑人生。
这百年来，它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挑中了陆之韵，以及亲自上手取陆之韵的骨相。
若非如此，它也不会遇见苏锦，更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苏锦心知这只怨灵不会老老实实说出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她隔着天雷符，直接摄取了怨灵的最后一抹灵识，并施展了搜魂术。
感觉到灵识抽离的那一刻，怨灵放声大喊，甚至是谩骂。
很快，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苏锦从灵识之中，探寻到属于怨灵的记忆。
百年来，怨灵一直寄身于陆之韵误穿的那件白色旗袍之上。
随着时间积累，以及与旗袍的契合度，怨灵与那件白色旗袍渐渐融为一体，合二为一，附身于旗袍之上。
之后，怨灵便挑选合适的美人，选中她的皮囊，或是骨相，用来维持她的美貌。
但因为是怨灵，与皮囊骨相并不能完美契合，所以每隔几年，它都会挑个合适的猎物下手。
若是挑中了非常喜欢的，它就会用那件白色旗袍使得猎物上钩，亲自动手。
其余时间，则是它分出一部分灵识，附身在别的旗袍上面，对自己的猎物下手。如此一来，也给它自己留一条后路，即便出了事，它的本体还在，也能保得周全。
而陆之韵这一次，它一眼就看中了骨相，所以迫不及待的亲自动手，连寄身的白色旗袍也出动了。
若非苏锦横插一脚，大约它已经顺利得到了陆之韵的骨相……
怨灵这种东西，与怨鬼厉鬼都不一样，相对来说，更为强大，而且它有属于自己的灵识。
除非灵识彻底消灭，否则只要留下一抹灵识，便还会有复生的机会。
苏锦冷笑一声，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键所在。
隔间里面挂着的旗袍，怨灵都曾用灵识附在其中，所以也就意味着这些旗袍上面不仅有受害者的留下来的阴气，很可能还有怨灵残留下来的灵识！
呵，害了那么多人，还想复生？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抬手一道符纸，直接将隔间里面挂着的那些旗袍全部汇在一起，下一秒，燃起火焰，将旗袍吞噬在其中。
没多久，这些可能残留着怨灵灵识的旗袍，全都化为了灰烬。
被符纸困住的怨灵，看到那些旗袍全部化为灰烬的时候，它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几乎是疯了似的骂苏锦，甚至是疯狂挣扎。
她毁了它最后的后路！
它给自己留的后路，彻底被毁了！
“苏锦，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的命！我要你不得好死！”
它的灵识被抽走，又被用了搜魂术，现在老巢也被毁了个干干净净，怨灵只觉得自己已经是生无可恋。
这仅剩的半口气，怕是也没几分钟可活了。
苏锦声音冷漠，“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多你一个也无妨，你记着了，我叫苏锦，玄清观观主苏锦。”
话音落下，苏锦指尖用力，手中的符纸与怨灵尽数化为粉尘……
掌心向里侧了侧，粉尘飘飘扬扬的落在地面上，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随后，苏锦又深深的看了眼隔间。
希望那些逝去的无辜之人，来世一生平安，再没有无妄之灾。
紧接着，苏锦又在旗袍店里，仔细的转了一圈，将残留的阴气与怨气全部清除一遍以后，才抬脚离开。
走的时候，脚底下似乎踩了颗珠子。
她挪开脚，低头看了一眼，是一颗红色的小珠子，晶莹剔透，看起来像是玛瑙材质。
这颗珠子之前镶在了那件白色旗袍的盘扣上。
她想了想，低头捡了起来，指尖刚触及珠子，眼前便浮现了一幅陌生的场景。
苏锦心下了然，这是瞧见了这只怨灵死之前发生的事，她琢磨着，反正这会儿也没事，那就看看呗。
到时候，还能跟陆家的人说一说那只怨灵做人的时候，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变成怨灵的。
唉，她的售后服务，真是太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