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英语卷子简单得过分，初中的期末考都比这个有难度。
父子几人考完也没有先回家，硬是留了下来，因此考完的时候林家高考四人组还是齐齐整整的，赵瑞掏出一张大团结，“上国营饭店犒劳一番？”
几个饿鬼都同意，至于后来点了五份羊肉面，五个大肉包子，一碟子红烧肉，以至于一张大团结不能了事，只能让林越扣私房钱的时候大家乐成了一团。
几年来的艰辛，也就消散开了。
吃饱喝足大部队才终于返程，家里的几个小孩子看人回来，兴奋得找不到北，包括平时懒癌晚期的林青北，“妈妈！我好想你！”
冲上去紧紧的把人抱起来，大吸一口气，羊肉？
林青西阴阳怪气的道：“看来你们没有很想咱三。”
“怎么会不想，妈妈.....”赵瑞只是敷衍的挽回。
林青西却不给面子：“你们吃了羊肉才回来的，别想骗我，味道还在呢！”
***
公社小学参加高考的老师不少，回来对答案的人找上门来，“赵主任，你方便不？”
屋里，林青南公布了数理化的答案，文化科目由赵瑞提供，各自都在算分数。
因此不太熟的人上门，赵瑞当然是想回答不方便的。
“张老师？”赵瑞没请人进来坐，用行动表示自己的语言。
可惜张老师今天没有眼色儿，“听说你家老三学习不错......”
“青南抄一份给张老师。”赵瑞转身喊道，又不好意的笑笑说：“都是自己写的，你们就随便看看不要当真。”
送走张老师，林青东和林小麦的分数也出来了。
“妈，我觉得我考得很可以！”林青东第一个支棱起来，比他预想的高太多，满足了。
林小麦嘴角也挂着笑，看来也不错，赵瑞安心了。
一九七八年的春节，林家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明年也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而知青点的这一刻，呈现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傅安林刚从大队部接完电话回来，手里捏着一张纸，是父亲给自己的答案，路上他已经算出来，心情十分愉悦。
回来就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举动点燃了知青点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李雯静忍不住尖声问：“傅安林你收拾行李干嘛？大冬天的。”
其实她们心里清楚，人家是考得好迫不及待要离开了。如果可以脱离穷困的农村，试问哪个知青介意外面是冬天，就是下雪，下刀子都阻拦不了的好吗。
“傅哥过几天还要扫雪呢，大队长说能有双倍工分。”
“就是呀，傅老弟....”
傅安林笑容不减，“工分我不要了，年底分的粮食够吃的。”至于来年的怎么办？抱歉，他已经不需要了。
未尽之言，写在暗处，知青点突然安静了下来。
梁林牧也拿到了不知道第几手的答案，他没有私藏，“你们谁要看的？”
被转移了注意力，但也不是好事，有人尽力掩埋的痛处变成不得不直面的残忍。
季可可当场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