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像是点燃了一堆火焰，谢西楼的脸变得红彤彤的。
似是没有想到这个地步聂无言还能够反击。
对方轻吮着指尖奶油的动作太过暧昧和挑衅，那双凤眸直勾勾的，深邃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着他。
谢西楼轻忪闲适的表情被打破，随即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避开聂无言那极其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然后拿着小叉子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低头戳着面前的蛋糕，咕哝道，“谁要你唱一夜了……”
听起来怪怪的。
好生不要脸。
聂无言看着他微微躲避的动作不由得笑出声。
“怎么这么可爱？嗯？小祖宗。”
谢西楼不理他，手下的刀叉还在戳着蛋糕，大概那心都跟现在的蛋糕一样乱极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稍稍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顶着面前人的目光，却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蛋糕不能浪费掉了，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恐怕也没人吃。
于是又换了一边的勺子来挖了一口往嘴里放。
他不回聂无言刚刚那句像是打趣的话，聂无言倒也并不在意。
他突然又开口说，“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你。”
大概是料想到面前的人不想给他反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紧跟着道，“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能不能给点儿反应？”
谢西楼虽然气他脸皮太厚，但是到底还是抬头看他了。
“还有什么？”
聂无言起身去往房间里面走，然后很快拿着一个包装得很大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上面还系着一个蝴蝶结。
他伸手将东西交给谢西楼，微抬了下巴，示意他打开看。
谢西楼放下手中的蛋糕，伸手接过盒子，杏眼中带着几分好奇，聂无言他真的是神神秘秘的。
手指轻轻拉开蝴蝶结，然后取掉盒子盖子，这么大的盒子装的究竟是什么呢？
谢西楼有些好奇，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来。
打开之后，谢西楼看到里面根本不是一件东西，而是一叠。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抬眼看向面前的人，眸光中有着询问和试探。
聂无言喉结动了动，他也有些紧张。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不觉地用了力。
谢西楼见他也没有任何要给提示的意思，索性抬手取出来打开来看。
这些并不是普通的纸片，而是一些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很有纪念意义的各种走过的足迹。
比如他最开始在互联网技术大赛上获得的特等奖证书。
第一次全国计算机编程上拿到的荣誉。
第一次机车比赛夺得冠军的证明。
第一次软件设计通过申请……
一桩桩一种种的第一次，甚至跨越了好些年，将过去那个最开始的他以另外一种具象化呈现在谢西楼的眼中。
和现在坐在谢西楼面前的这个聂无言相联结起来，带着一种毫无保留的坦诚。
谢西楼发现下面还有东西。
他看了看是一些小卡片，一共有18张，不过每个卡片都是空白的，倒是一边的另外一张纸写明了用途。
谢西楼可以用这些卡片向聂无言提出好多个无条件的要求，不过他到底也不笨，还留下了特别的备注。
不能跟他提分手。
谢西楼微微有些愣，他一时之间看着这些东西没有说话，反应过来之后微蹙着眉瞪向聂无言，都说了是提无条件的要求了，怎么还有附加条件？
聂无言显然是有些紧张，灯光下的他眉宇微微拧起，然后偷偷的打量着谢西楼的神色。
本来放在两只膝盖上随意搭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交叠在了一起。
他说，“思来想去，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的。”
“钱么？娇生惯养的小祖宗，谢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好像从来都不缺，倒是会显得我有些俗气。”
“所以……”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自从紧逼着人确定关系之后，他整个人都是一副强势的模样，鲜少有这样看起来忐忑不安。
不过到底还是认真把话说完，“索性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了，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大抵是好用的。”
聂无言的语气故作轻快，她眼睛直直地望着谢西楼，“西楼，不要嫌弃我。”
“即便我不在袁家，但是我以后也一定能给你同样的地位和幸福。”
哪怕他知道谢西楼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坚定的心意却也一定要说出口。
谢西楼定定地对上聂无言的视线，震惊和感慨之余，却又突然生出一抹惶然无措来。
他其实不知道聂无言喜欢他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以这种微妙的感情。
聂无言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他。
这份感情太炽热滚烫，几乎一不小心就能将人灼伤。
谢西楼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可是此刻却忍不住对比起来，他好像，他对聂无言的感情，远远没有对方来的真挚和深刻。
这种落差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愧疚来。
尤其是在对方对他这么好的情况下。
“你——”
在聂无言强烈的目光下，谢西楼舔了舔唇瓣，终于回应他，“之前不是说的同你试一试么？”
“你这样——”
听到这话，聂无言的神情猛然怔住，他紧绷的俊脸微微浮现些许苍白之色。
谢西楼看到他的反应皱了皱眉，他还没说完呢。
“那个——”谢西楼很快转了话题。
聂无言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他，交握着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平复因为刚刚的两句话心中产生的不安和忐忑，他很快将这种无用的情绪压了下去，目光更紧地凝在谢西楼身上。
他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呼吸停顿了一两秒，“嗯，你说。”
气氛不知怎么的就变得沉重和严肃起来了。
谢西楼眨了眨眼睛，眼底逐渐浅浅地浮上兴味和打趣。
“聂无言，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一副失落的表情。”
“我……”聂无言虽然说在等待他把话说完，但是思路还是有些走神。
对上谢西楼饶有兴致的眸光，他抿了抿唇瓣，小声道，“我没有。”仔细听那语气竟然还有几分隐隐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