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想一点儿别的东西，好让自己放松下来。
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苏医生带着他训练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他就没有这么紧张，可是现在却有些觉得哪里都不太自在。
聂无言察觉到了谢西楼的僵硬。
之前苏医生带着谢西楼的时候，就让他去掉了宽大的毛绒外裤，里面现在是一条黑色的打底。
打底的长度刚刚到脚踝，露出一小截莹白，再下面则是茶棕色的羊毛袜子。
他人不胖，是属于纤细类型的，脚踝踝骨突起得并不突兀，反而非常漂亮，聂无言的手捏着他的脚踝，看着他好似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喉结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道，“别紧张。”
“是不是我用力太重？”
牵拉肌肉的力度要适中，不然的话长期没有锻炼过的肌肉粘连在一起动得太剧烈的话，可能造成损伤。
谢西楼摇了摇头，“没有。”
“麻烦你了，我们快训练吧。”
从聂无言的角度可以将他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康复室里面的暖气太过充足，他的脸上都染上了一种红扑扑的色泽，像是樱色粉，此刻他轻轻咬着下唇唇瓣，漆黑浓密的眼睫颤颤的。
“苏医生说要慢慢训练。”聂无言陈述。
“哦，好……”
谢西楼晃晃脑袋，有什么不自在的，反正他们都是朋友，把对方当作江路转那样的不就好了。
这么想着谢西楼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谢西楼没有去看聂无言，所以也就不知道对方此刻的眸光深沉而肆无忌惮。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低下眸子，然后扶着他的腿做训练。
四十多分钟过后，聂无言抬手将谢西楼拉了起来，“你把袜子脱掉吧。”
谢西楼坐好，然后抬头对聂无言道，“你在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自己可以。这个我自己做就行了。”
聂无言看着他红扑扑的脸，然后在他旁边坐下，“好。”
谢西楼觉得双腿都有些热热的，感觉整个腿部肌肉都被微微激活了那样，不像之前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垂首脱掉袜子，按照苏医生所说的小册子上的指导慢慢活动起来。
聂无言在旁边坐着看他。
少年的脚不算很长，但是因为纤瘦，脚背上的筋骨线条也能够看得清楚，白白净净的。
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足尖也是健康的粉色。
谢西楼一边用手活动着脚，一边转头看向聂无言。
正准备跟他说些什么的，但是却注意到他的薄唇带着一种过度的殷红，唇瓣上还有些干。
这个样子看着倒像是唇部要上火了一样。
他愣了愣，转头看向四周，然后视线落到了饮水机上，随即对聂无言道，“你要不要喝些水？看起来或许是因为这里面开了暖气，空气太干燥了，你快要缺水上火了。”
聂无言一怔，顺着谢西楼的视线也看到了饮水机。
他没有想到谢西楼要说的话竟然是这个。
少年偏头看着他，头发也不听话，之前那压下去的一簇现在又不安分地翘起来了，唇红齿白，杏眼明亮水润，就这么带着略带担忧的目光望着自己。
为了方便活动，他搬着双腿盘腿坐着，有一种别样的乖巧感。
的确是有些渴。
仿佛多看一眼心肺都要被灼烫得让人难以忍受。
聂无言抬手拉了拉卫衣领口，让其更加敞开通气，而外套已经脱掉挂在墙壁的挂钩上了。
他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去饮水机那边接水。
谢西楼则是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脚，肌无力，肌肉早些能够带动支撑关节的话，那他也就能够早些走路了。
谢西楼一边弄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了谢西楼面前。
他抬头，聂无言将一次性水杯往他面前又递了递，“你不渴吗？”
谢西楼伸手想要接过，然而聂无言却轻飘飘将水杯挪开避过了谢西楼的动作。
谢西楼不解望着他。
聂无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谢西楼的脚。
谢西楼注意到他这个动作，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喝水而已，杯子待会儿是会扔掉的呀。
揉了脚的手又怎么了……
……好吧，确实也不太卫生。
但是这么表现出来提醒他……
谢西楼不由得鼓了鼓腮帮子，然后才低头去寻聂无言递过来的水杯喝水。
聂无言注意到了他刚刚的小动作，在谢西楼喝水的时候，他盯着他雾霾蓝的脑袋顶，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
谢西楼没有看到，聂无言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恐怕让张逸陈洺他们见了，都要难以置信这种表情竟然是聂无言能够表现出来的。
……
两人在这里复健完，回去的时候还比较早。
于是干脆就又补了课。
谢西楼做题的时候，又想起聂无言的学业来。
他转悠着手上的笔，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聂无言在一边看编程方面的书，他的喜好倒是没有在谢西楼面前有丝毫隐瞒。
注意到谢西楼的走神，忍不住询问他怎么了？
谢西楼摇了摇头，继续做题。
他看其他书也是学习，只是将来走的路可能会跟他还有其他人不一样罢了。
选择和道路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又没有什么固定式。
聂无言看了他一眼，拧了拧眉，没再追问。
……
晚上的时候江路转来询问今天谢西楼他们去江家的状况，谢西楼才知道原来是江峰回告诉谢父的。
两人随意地聊天，听到谢西楼说下午的复健是聂无言陪他去的时候。
江路转的语气也变得惊讶起来，他噼里啪啦地打字，“卧槽，写字楼！就算你们现在是朋友了，可是你不觉得他好像对你有点儿太好了么？！”
“我最近啊也很张逸陈洺他们混挺熟的，聂无言在他们口中虽然也好，可是这样的对兄弟的好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