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煞愣了一下，随即朝着大婶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啊……是啊！”
“最近年头不好过，这不……刚开了春，粮食还没种下去呢，年关马上又到了。”
“刚好林溪姑娘和小伯爷不是收刺绣吗？我家里那口子就琢磨着绣一点出来卖点银子，也好把年过好！”
“哎，过日子就得这样！”
大婶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看你也是老实巴交的汉子，难得家里还有个能分担的女人，你可要珍惜啊！”
“是……是……”
黑煞一挠头，装作憨厚一笑。
“对了！”
不经意的，黑煞出言问道，“大婶，我看林溪姑娘这么早出门，是干啥去？”
“每天都这么早出门吗？”
“去哪儿啊？”
“……”
大婶一怔，随即立刻警惕了起来，审视地再次打量了黑煞一番，皱着眉道：“你打听的这么仔细干啥？”
“你不是要卖刺绣吗？”
“那边！”
大婶指着西边。
“西边有个清溪阁，你只要过去就能找到，若是想要卖刺绣，你便去清溪阁，自然有人买！”
“行了！”
说完，大娘起身，刚好遇到了从林府出来的门房，将卷好的一捆子大白菜全都递给了门房，又接过了门房递来的银子。
也不点，拍了拍屁股，转身就走。
“菜卖完了，我走了！”
临走之前，大娘目光如炬，盯着黑煞说道：“看你小子面相憨厚，种田应该是一把好手，至于其他的……别有啥歪心思。”
“对你不好！”
黑煞：……
“……”
目送大娘离开，黑煞心中琢磨这大娘是不是看出来啥了，会不会通风报信？
要不……
算了！
黑煞眼中寒芒一闪而过，随即又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大娘每天都在林府门口卖菜，若是她消失了，难免会打草惊蛇。
还是换个地方打探消息吧。
听说林溪最近做生意了，那恐怕和收购刺绣分不开，这么早出门……恐怕是去乡里挨家挨户收购刺绣去了。
去别处问问吧，林溪的行踪肯定不是什么秘密，一问就能问出来。br>
……
天色渐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炊烟，饭菜的香气伴着黄昏的气息，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
让巷口肥硕的橘猫都更加慵懒。
回家吃饭，这是每个人此时的想法。
吱呀——
城西，一处偏僻的破败院子里，黑煞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房门，将一个油纸包放在了桌上，伸手点燃了烛火。
过了不久，白煞也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二两散酒。
“这几天比较关键，大哥，咱们少喝点？”
“坐吧！”
黑煞点了点头，伸手打开了油纸包。
里头有两个油腻腻的猪肘子，一只烧鸡，还有半斤酱猪肉。
没有牛肉！
牛肉都是用来耕地的，比人命都精贵，非意外死亡的牛不能吃，而且要吃的话，也得有证明！
证明了这牛是摔死的或者什么其他的意外或者自然死亡之后，才能用来吃！
当今天子尤其关注农桑，使得如今的牛肉更加紧张！
“先吃吧！”
黑煞将一只肘子递给了白煞，自己也抓起了一只，也不管上头已经结上了一层雪白的猪油，一大口啃了下去。
接着，喝了口酒暖了暖身子。
“哈……”哈出了一口酒气，黑煞看了一眼白煞。
“说说吧，今日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有！”
白煞也不客气，一手吃肉，一手倒酒。
“林溪的行踪和喜好不是什么秘密，之前林溪还经常和小姐们聚会，参加诗会什么的。”
“但目前是忙起了做生意，说是也帮了十里八乡不少寡妇和女人们。”
“大家日子也都过得好了起来！”
“这人啊……真是不错！”
“……”
见白煞不太对，黑煞皱了皱眉。
“咱们是杀手，生意就是生意，不要掺杂过多的个人情绪。”
“我不是……”
白煞叹了口气，“我就是想起我娘了，当年我娘就是一个人拉扯我，给我养成人了，她身体却累垮了，还没享福呢就去了……”
“你说要是我娘也遇到林溪这样的人，这会应该还活着呢吧？”
“呼……”
黑煞长舒了一口气。
“行了，别说这些了！”
“我们是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不明白吗？”
“明白，我就是……”白煞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不说了！”
“说说我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吧！”
白煞缓了缓清晰，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一点一点说了出来。
“林溪每天早上都会在辰正时分出发，先去流河乡，再去辛集乡，都是去挨家挨户收购刺绣的。”
“我打探过了。”
白煞沉声道。
“青县到流河乡的一路上属于官道，虽说平时也没几个人路过，但官道上多多少少还是有商人什么的来往，万一再点子不好，遇到官差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这不是动手的好地方。”
“倒是从流河乡去辛集乡的时候走的都是乡间小道，而且有一段路旁边也没有农田，是动手的好地方！”
“嗯……”
黑煞闻言点了点头，“我得到的消息基本和你一样。”
“动手的话，也最好就是等林溪从流河乡去辛集乡的那一小段路程。”
“不过……”
“孙茂那小子也要跟着去，我怕事情闹大。”
“……”
白煞沉默了一阵，忽然冷笑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
“那小子跟着去打的目的……无非就是男人裤裆里的那点事罢了，若是条件允许，也不是不行！”
“若是时间急迫，那就拒绝他就是了！”
“他要是不听话……”
白煞声音阴冷，狠狠咬了手中肘子一口，笑了一声，“无非就是多杀一个人的事罢了！”
“杀了他！”
“他身上的宝钞也刚好都是我们的了！”
“……也是！”
黑煞一想，也轻声一笑。
这也的确不是事，在这青县里头，他孙茂仗着有个好爹有几分话语权，他们兴许还忌惮他三分，但出了青县，到了荒郊野岭。
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听他们的！
孙茂到时候要是真敢犯病，那就给他治治病就是了！
一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