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当天,一大早贺琅就溜达出房间了。
客厅里有比他更早活动的,分别是不需要睡觉的刘云真、刘鉴松、以及被他们拎起来晨练的袁承冰。
袁承冰趴在桌子上,难得的一副蔫哒哒的模样,还在嘴里喃喃:“我都筑基了,还得天天早起练这些,有道理吗?啊?有道理吗……”
“我管你筑基还是金丹,基础给我老实练好。”刘云真在旁边冷哼,“你看看你舞的那是什么剑?能更难看一点吗?浑身都是破绽,是想一上场就被对手戳十八个洞是吗?”
袁承冰辩驳道:“嚯,你打几百个‘守宫’试试,谁要好看不好看啊!能戳到一个是一个好不好!”
“要你现在练好剑术,是为了你将来更好地利用剑来施展术法、剑阵。”刘鉴松在旁边开口,他的声音一直冷冷的,说的内容却很实在,“照你现在走形的姿势,使用术法和剑阵的时候肯定要消耗更多的灵力。”
袁承冰也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嘀咕道:“我改还不行吗……”
刘云真扭头看到贺琅下楼了,走过去一伸手,递出一块玉佩:“新年好。”
贺琅一愣:“……啊?”
男人不是因为那句“新年好”发愣,而是因为刘云真的动作。递一块玉过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压岁钱压岁钱。”袁承冰一扭头,解释道,“灵石对你们估计没什么用,听说你喜欢收集这个,舅舅就找了一个给你当压岁钱。”
“不是,等等……”贺琅都不知从哪开始吐槽了,“压岁钱?给我?我虚岁有三十了!”
而且刘云真的外表这么年轻,贺琅从他手里拿压岁钱也太诡异了吧!
袁承冰耸肩:“那又如何,舅舅的年龄差不多能比你多个零了。”
“这是年龄的问题吗?”贺琅无奈道,“我是成年人,而且成年很久了,不用给我啊。”
刘云真笑了笑:“袁承冰我都给了,你就收了吧。”
按世俗来算,贺琅和袁承冰平辈,那就是自己晚辈——刘云真舅舅这么想着。
袁承冰笑嘻嘻道:“对呀,我比你大,我都收了,你客气什么。”他还怕贺琅觉得礼物太贵重,“那种玉佩对于舅舅不算事啦!不贵重,别担心。”
贺琅顾不上玉佩的价值,而是看向袁承冰,看着对方那张比宋霖成熟不了多少的脸,惊道:“你比我大?!”
男人一直以为袁承冰也就二十冒头!无论从外表还是心智来判断!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没到三十就筑基,那就是天才了,我家里肯定开个烟火大会庆祝好吗?”袁承冰乐道,“没事我们各叫各的,不打紧……还是你叫声哥哥来听听?”
贺琅为了揭过这茬,转身把刘云真手里的玉佩接了:“呃……谢谢,其实是宋霖需要这些,我可能会转送给他,希望你不要介意。”
“给你了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理。”刘云真说道,“不过宋霖也喜欢这些?那我多给他准备几个吧。”
宋霖是袁承冰的救命恩人,刘云真给他什么都会凭空多一点。
刚刚在年龄上占了便宜的袁承冰还乐呢:“对呀对呀,是得多给,宋霖是真正的孩子了,连适婚年龄都没到!”
贺琅不想认真去感受这三个修真者到底多少岁,抛下一句“我去叫宋霖起床”,转身溜走了。
宋霖的房门关着。
理论上宋霖是用阵法锁住房间的,隔绝效果应该很好。但不知怎的,贺琅一站在门口,就觉得自己又闻到了那股香味——来自青年身上的,若有似无,又令人垂涎欲滴。
贺琅想,我要是真跟宋霖说他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他恐怕真当我是变态了。
好吧,其实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了。
贺琅拧了一下门把手,果然是锁住的,于是男人敲了敲宋霖的门。
当然,毫无回应。
贺琅也算习惯了,隔了一会儿继续敲。敲了三轮,宋霖的声音终于在男人意识里响起:……什么事?
起床了。贺琅道:刘云真他们早就起来了,还等着你起来给你发压岁钱,你好意思睡吗?
压岁钱……?宋霖听起来还没清醒,声音有点缓缓的:我成年了,不用压岁钱,别叫我。
我都被迫拿了,你就别想跑了。贺琅回道:你的嗓子怎么哑哑的?你感冒了?还是昨晚上又熬夜实验了?给我开门,不然一直吵你!
宋霖是真的纵容自己的契约对象,闷闷回道:……开了。
贺琅再压一下门把手,门果然开了。
男人进了门,随手又把门关上:“嚯,这味道,我还真是老鼠掉米缸了。而且理论上香味浓了就会臭,但我一点不觉得臭,只觉得食指大动……嗯?”
男人停在房间中央,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依旧卷着被子埋头大睡的青年头顶,脚下一转,走向了房间的浴室。
浴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冬天特有的湿冷感。男人打开探头往里嗅了嗅,挑眉,然后回头走向宋霖。
“哎,和你说个事儿。”
贺琅一屁股坐到床边,还朝里闷着的青年根本没动静,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
男人一伸手,把被子边缘扒拉下来一些,露出青年的耳朵。因为一直闷在被子里,耳朵看起来还有点红红的。碎发搭在他耳朵边上,摸上去有点软和,贺琅暗忖:是不是又该剪头发了?
青年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一动不动任他动作。
贺琅俯下身去,凑在青年耳边,声音又低又轻:“我好像不仅仅能闻到香味了……”
青年依旧没动静。
贺琅忽然笑了笑,笑声低沉:“我还能闻到……你‘打手枪’的味道。”
宋霖一下掀开被子翻坐起来。
“嗷……”贺琅被被子打个正着,整个脸都被拍了一下,“你用得着这么夸张……”
“贺琅!”
宋霖的嗓子还是有点哑,但眉眼已经挑了起来:“你是不是找死?”
“我干什么了我?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贺琅把糊到脸上的被子掀开,“而且大家都是男的,你有的我没有吗?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吗?你害羞个屁啊!”
“你还讲!”宋霖一脚踹开他,“没正事就给我滚,别烦我!”
贺琅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两步:“不是,你发什么脾气啊?正常发泄,我也……我以前也会的啊。你一直没疏解的话我才要怀疑你出问题了好不好?”
宋霖还没来得及开口,贺琅又半调笑道:“不过你别因为我能闻出来就憋着啊,饮鸩止渴,对身体不好。反正我保证以后看破不说破……”
“我怎么发泄什么时候发泄干你屁事!”宋霖打断男人的诨话,眯了眯眼道,“我说过,你再跟我叽歪这个就让你帮我舔,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
“好吧,我错了。”贺琅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再也不提了,闻到什么都不提,我保证。”
贺琅在队伍里时经常和队友说诨话,经常带点颜色,大家也都没羞没臊地搭茬。不过现在看来宋霖不觉得这些话好笑,贺琅就收了嬉笑的脸,摆正态度虚心改正。
男人从玩笑里回神,再一看青年瞪着自己的模样,顿时意识到了别的事:“我说,你不冷吗?”
宋霖刚刚连掀带踹的,被子都快掉地了,他自己就穿着单薄的睡衣跟贺琅发脾气。贺琅一想通这里头的关节,一拍脑门:“我的错,我不该这么闹你,你赶紧穿衣服。”
男人可还记得宋霖上次发烧的事,别又来一次了。
“我根本就没打算起来。”宋霖这么应了一句,但被贺琅这么折腾一番也差不多醒了,于是下床去换衣服。
贺琅就在他床边站着,看着。宋霖也大大方方地在衣柜前边脱光,背对着男人拿衣服,一件件穿上。
嚯,没想到这崽子还有点肌肉……贺琅看着青年腰背上的线条,吹了个口哨。
宋霖刚从套头衫里“啵”地冒出头来,回头睨了一眼贺琅。
贺琅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
宋霖开始脱裤子了,到了一半忽然动作顿了顿:“你刚刚说闻到我……是真的闻到了还是感觉而已?”
贺琅没想到宋霖居然自己把话题续回去了,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嗯……”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宋霖坐在床边把腿往裤腿里抻,“不是钓鱼执法,不用担心。”
“好吧,我说实话,你可别借机报复我。”贺琅看着青年在他面前晃动着两条大长腿,忽然觉得青年其实挺白,“我就觉得你身上的香味不太一样了,那种夹杂其中的……哎,我说不清楚,总之男人应该很容易分辨出来。”
宋霖站起来蹦了两下,把裤子上的拉链拉上:“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实际上你闻到的是昨晚发生的事……我之后还洗了澡。”
时长加上冲刷,贺琅居然还能闻得到……
贺琅也意识到宋霖想说什么,一拍脑门:“完了……”
真要变成只闻得出宋霖的变态了。
【作者有话说:这章真是giligili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