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内的小议会室里，祁锐师徒十人正有说有笑。
莫言趴在抚倚上，看着画面中某个宗门长老对着金属墙壁敲敲摸摸，忍不住笑喷。
“师父，他们也太搞笑了吧！一个二个，看看这，哈哈，摸墙壁，能摸出个什么，这要是知道我们能够监控整个战舰里的公共区域，他们岂不是要羞愤欲死。”
有时候，祁锐、莫言古子衿三个也觉得，这样一个现代化科技化的战舰里面，结果是一群仙气飘飘的修炼者，也很违和，不过，还是比不上这看到的来得让人发笑。
祁锐后背靠在荒兽皮特制的软椅上，懒洋洋道，“有什么好笑的，人家那叫有探索精神。”
祁锐表示，媳妇儿不让抱的日子，提不起精神，不想笑，也不想看其他人笑。
仓昊这个与莫言一向不睦的，这时候也应和着师父，“就是，谁生来就懂的呢！”
莫言不想和两个人斗嘴，立马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将监控器调转到外面，看起了外面的风景。
他一不接话，仓昊自觉无趣，耸了耸肩，逗弄起了怀里的逸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逸儿这段时间，好像聪明了很多。
逸儿扬起巴掌大的小脸，对仓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仓昊立马把脑子里那点想法丢天边了，满心满眼都是怀中的人儿。
祁锐看了一眼，又毫不在意的收回了视线，懒懒散散的，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夜北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好笑，知道祁锐这是在套路自己，也不上当，故意不看祁锐的装腔作势，转而有几分担忧的看向古子衿。
“子衿，你这几天怎么了，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古子衿身边的迟鸿轩赶紧点了点头，一副恨不得将头点下来的架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夜北的这句话吸引，就是祁锐也跟着看来过来。
古子衿被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千元大世界好大，凭这艘战舰的速度，行驶半个月，在星际时代，都足够跨越两个星球了，结果，在这里，好像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
夜北笑了笑，虽然知道这孩子没有说出自己真正愁绪，他也没有恼，顺着道。
“确实是，千元大世界广袤无垠，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种族探到了它的边界，确实所谓的资源匮乏，也是在探索范围内，资源匮乏了而已，就比如我们的昆仑墟，没成小世界之前，也是千元大世界的一部分，里面的资源，相信你们自己深有体会。”
古子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知道自己这是被看破了，有些不好意思道。
“师叔，对……”不起。
夜北声音温和，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不用道歉，去和你师父聊一聊吧！师叔想来，你应该是想和你师父聊一聊的。”
古子衿瞳孔微微放大，似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对大家探询的视线有些躲躲闪闪，也不敢往祁锐的方向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祁锐见状，挑了挑眉，收起那副懒洋洋的表情，站起了身，丢下一句话，“跟为师来！”
古子衿愣了愣，给了还在皱眉的迟鸿轩一个可爱的笑脸，便急匆匆跟了上去。
看起来，是真的特别想和师父单独谈谈的架势。
其他人目送两人消失的背影，转瞬就聊了起来，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当然，不是真的不担心了，只是他们相信，没有他们师父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不是还有他们嘛！
夜北见此，不由笑了，阿锐在他这些弟子心目中，真的是无所不能啊！
……
祁锐将跟上来的老八带到原本应该是操控室的地方，因为不需要作战操控，所以这里没有人，不过虞天衍八个，是安排了时间监控这里的。
现在，因为两人谈话的关系，祁锐挥袖将监控器遮住，然后看着显示屏外层层叠叠的云影，淡淡道。
“说吧，什么情况让你这么犹豫不决。”
古子衿站在师父身后，也看向显示屏的方向，似乎外面白色的云彩能给他增加信心一般。
“师父，我，我有些纠结，我的道……”
祁锐挑眉，转过身，看向自己这个一向低调和善的八弟子，眸光深沉，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只是声音温和，似要抚平弟子心中的不安。
“子衿，你的道怎么了？”
古子衿给自己打了打气，深吸一口气，直视师父深邃的眼神，缓缓道。
“我，我觉得，我好像，有些贪心了，我，想做到面面俱到，可是……”
祁锐没有打断自己明显犹豫的弟子的话，只是以眼神鼓励他继续。
古子衿似乎也确实被鼓励到了，他声音没有刚刚的急促和断断续续，一鼓作气道。
“我想开辟的道，有两个，而且恰恰完全相反，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放弃哪一个，这几天，我其实都已经摸到门槛了，但就是下定不了决心，仍然犹豫不决。”
祁锐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先给师父说说，你开辟了哪两种道，好吧好吧，是准备，还有你犹豫的原因。”
古子衿瞪了这个时候还非要皮一下才开心的师父一眼，才慢慢说道。
“就是，我自己起的名字，热武器嘛！就热器道，就是不需要用灵力，甚至是普通人都可以操控的武器，这其实也是我那个世界的武器，被我搬过来了而已。”
祁锐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还有呢？”
“还有，”古子衿目光闪了闪，“就是本命灵道，为什么我说这和我刚刚说的热器道完全相反，就是因为这本命灵道，是本命灵器，只能用灵力使用，现在的法器，其实普通人拿了也可以伤人，就是威力只是和一般的凡器一般，但本命灵道的本命灵器，必须用灵力使用，且只有主人能使用。”
祁锐笑了，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弟子，这一刻，仿佛看到他在发光。
古子衿被看得不好意思了，连忙禁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祁锐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你也是用心良苦，本命灵道，人在器在，人亡器亡，是为了避免宗门出现这么多帝兵遭惹上麻烦，也是为了提示你师兄他们的实力吧！”
古子衿笑了笑，被看穿了也没有刚刚的不好意思，双眼亮晶晶道，“师父就是厉害，一下子就全猜中了，不过，本命灵器，其实对大师兄他们的用处不大，倒是五师兄和迟大哥，剑修与剑，他们之间的联系，无疑是最为契合这一道的。”
祁锐看着双眼放光的八弟子，收敛了其中笑意，严肃道，“所以，你其实已经有决断了是吗！”
古子衿愣了愣，笑容扩大，十分干脆的点头，“没错，师父，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最后两个字在祁锐灼灼的目光下收了音。
古子衿讷讷不再说话，隐隐知道师父是为什么生气。
祁锐满目寒霜，冷声道，“所以，你喜欢吗？你心中的道，是它吗？”
当然不是，不然他也不会纠结这么久了，他毕竟，还是想念星际的，即便，那个世界的有些人对他并不友好，可是，那是他的来处啊！
古子衿不说话了，以沉默以对。
祁锐看着如此倔强的弟子，心中酸酸涨涨，复杂难言。
抬步靠近只到自己胸口的这个弟子，祁锐抬手按了按他的脑袋，没好气道。
“万事有为师在，需要你这般牺牲自我的前途吗？这是看不起师父还是怎么着？”
古子衿惶惶然摇头，想要抬头看师父，可是脑袋却被师父死死按住，一时摸不清师父的心情，只得小心翼翼道。
“不是的师父，是我，我也想为师父和师兄弟们还有宗门做点什么，而且，师父当初天骄赛五师兄的对战后那样看着我，不就是……”
祁锐闭了闭眼，要被自己这个死脑筋的弟子气死了。
“为师看你，是为了让你牺牲自己的前途吗？这一道就一定要是你走吗？就一定你只能走这一道吗？你就不能是个本命灵道的鼻祖吗？专攻你的热器道，本命灵道自然有后人完事，你只要把变强的办法想出来，然后给他们就行了，自我牺牲个什么劲！个人英雄主义？”
古子衿被师父一连串的问题砸懵了，眨巴眨巴眼，看上去呆呆傻傻的，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祁锐感觉到傻徒弟的情绪，收回手，懒得再看这个傻徒弟，甩袖就直接走人，只留下了一句。
“为师在你这里得到了启发，现在要给明远和鸿轩帝兵化灵去了，想看就跟着，没兴趣就继续发愣。”
祁锐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把功劳放在古子衿身上，开道的风险他担着，古子衿可以从旁观摩，为之后的开道触类旁通。
古子衿呆了呆，反应过来师父话中的意思，立马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快步跟上师父的脚步。
“师父，等等，有兴趣，兴趣大大的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