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秋思凡就遭到了拒绝。
“……秋同学, 现在时间有些太晚了呀，剧组都已经收工了，要不您明天下午上完课后再过来？”
导演虽不明白他为什么回心转意, 但既然他是楚翎寒点名道姓认可的人，能过来参加试镜自然是最好, “地址您知道在哪吗，我等会用这个手机号给您发短信过去？”
秋思凡没回答，只问：“明天程榆会去剧组吗？”
“小榆？啊，他明天不会过来, 他的戏份要到周二拍，明天主要是找男主演合适的替身。”
秋思凡哦了声：“那我不来了。”
导演：“……？？？”
“他哪天来剧组我再来。你要么让他明天下午陪我一起去剧组，要么就给我把替身试镜往后稍稍。”
秋思凡很任性, “顺便再告诉其他试镜演员，让他们趁早可以走了, 毕竟试了也是白试, 这个250一天的工资我拿定了。”
导演闻言惊呆了：“……”
你说往后稍稍就往后稍稍？！
对于这番霸总般的命令, 导演强忍已久的火气眼看就要上来了，耳边忽然听见一阵咳嗽。抬头看了病床位的楚翎寒一眼, 后者冲他微微摇了摇头。记起白天查到这名叫秋思凡的学生联系方式的同时, 他也得知这位秋思凡出身谁家。
秋氏家族庞大，在A市的地位又一度风光无两, 这些还只是在白道上能呈现于大众眼前的, 背后甚至有一些关于秋家更深不可测的背景关系, 是他费劲万般心思也查不到的。
不断提醒自己电话那头是个祖宗, 他惹不起。导演深吸气, 吐气, 吸气吐气, 得到秋思凡个杀千刀的一句：“你要心功能不全，也可以跟他们一起回老家，导演放着我来做。”
他要当了导演，第一件事就是换男主角。这什么楚的他妈谁啊，买不起饭还是怎的，要程榆亲自为他煮螺蛳粉？？
还敢在微博上公开喊他榆榆？？？
秋思凡面色冷下来，觉得楚翎寒是顶流当得太久，日子过得太悠闲，终于活腻了。
导演拼命捂住胸口，被他气的血压飙升，真是一点都不想听到他说话了，偏偏自己又惹不起，不能直接挂断，就很气：“……行，你明天就和小榆一起来吧！我等会通知他提前一天来剧组，这样没问题吧？！”
“爷批准了。”
“……”
秋思凡皇帝下旨：“没你事了，退下吧。”
于是话音刚落，导演就被挂了电话。后者生无可恋地望向楚翎寒。不敢相信这个叫秋思凡的要真进了他们剧组，他会不会被气到送救护车，“小楚啊……我觉得PS挺好的，当代设备和技术都很先进发达，不一定非要用替身——”
“相信我，我的眼光不会错。”楚翎寒对他说，“就算是采用技术将脸PS上去，也得找个身材相似，精通武术的人上阵，剧组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吧？而且，我看那男生的照片，觉得他肌肉线条很不错，倘若我没猜错，他多多少少应当学过一点散打或格斗。<br/>”
“只不过时隔一年，不知道他有没有懈怠，以及……身高够不够。”
脸的话，这个叫秋思凡的男生跟他很像，只需稍微化下妆柔和他的眉眼，几乎就与自己一般无二。剩下就只有身高问题了。
据他所知，A市成年男性平均身高170，高中生的话，估计平均不超过167……
瞥见收拾完碗筷的少年回来，楚翎寒好奇地问向他：“小榆，你今年多高？应该有一米八了吧。”
“嗯，净身高一米八。”不懂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身高，见楚翎寒一脸若有所思，程榆疑惑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随口一问。”
见楚翎寒没多提，程榆便没有多问。
少年收拾完包后背在肩上，走到病房门口回头朝坐在床上的人道别：“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微信联系我哥，我先回学校了，再不回我怕会门禁。楚前辈再见，改天再来探望您。”
“嗯好。”隔了须臾，楚翎寒回神后想说等下，我们干脆加个微信吧——没能说出口，因为少年已经离开了。青年无奈只能作罢，心想着下次再要不迟。
……一米八啊，对高中生而言很高了。何况以小榆正值青春的年纪，以后想必还能再长。
楚翎寒从小就对自己的身高很自信，穿鞋直接能有187，超出平均身高17公分，内心对此不由得浮现出一丝骄傲。
希望那位秋同学不要比自己矮太多，至少不能比榆榆矮。否则也不够资格当他的替身吧。
*
周一清晨，由于上周末剧组里发生了很多事，程榆昨晚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没有被黑暗折磨的精神疲然，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很熟，甚至做了个发家致富的梦，直到天蒙蒙亮被室友周嘉清拿着喇叭喊醒。
“榆哥！快别睡了！今天出英语跟数学成绩！”
程榆面如死灰地睁开眼睛。
幸好自己没起床气，不然像对方这样打断他发财，周嘉清死一万次都不够。
行走丧尸般起床刷完牙洗完脸，拎着包和周嘉清一起走进教室，程榆趴桌子上就开始睡觉，试图延续发财梦。
然而刚闭眼没多久——
“榆哥！快！赶在第一节 课上课前我们赶紧去郭老师办公室提前看看成绩！啊我好兴奋啊，我觉得我这次数学一定考的不错！榆哥你呢，你觉得考得怎么样？！”
周嘉清在旁边兴奋地叽叽喳喳。
这财是注定发不了了。
程榆面无表情抬起脸：“那还用问，直接去办公室看高莲的脸色不就清楚了？”
办公室外，周嘉清做贼似的弯腰哈背，小心翼翼推开门。程榆笔直站在他身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然后他们就发现，除了他俩，班委叶筱筱魏徵等好几个同学都挤在办公室，明显都是来问成绩的。
郭老师显然已被问烦了，面对眼前越来越多的6班学生，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回荡整个办公室：“不是都说了第一节 上课会宣布成绩的吗，还挤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去！回去！！”
“不嘛老师，您就提前给我们透露一下呗。”叶筱筱撒娇道，“我们考了多少分不重要，重要的是榆哥拿了几分啊！”
魏徵：“对啊我靠，榆哥多少分很关键啊，能不能拿文科年级第一就看这两门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难道就因为程榆之前几门考的还不错，叫你们忘记了他本质是个学渣？”
魏徵愤怒指向这名出言不逊的同学：“靠靠靠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本质是学渣，你不知道崛起为何物吗？！”
班委推了推眼镜，深思道：“不错，榆哥这学期的课后作业完成效率特别高，几乎就没发现过有错题，依我看来，榆哥说不定真能拿第一。”
“别开玩笑啦！课后作业大家都是上网百度或者找人借作业抄的，你要相信他是自己写的，那我只能说你天真的可爱！”
“够了！全给我闭嘴——！”
听不下去的郭老师勃然大怒，手掌狠狠敲打桌子，“都给我滚回教室里去！程榆要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让他自己过来问我，你们一个个的都瞎起什么劲儿，像什么样子？！”
6班全体一阵噤声过后。
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道：“榆哥呢？快让他过来问问郭老师，我真的好想知道他考了多少分啊。”
“我也是，因为他跟高老师打的那个赌，搞得我一整个周末都在期待。”
“……你们说谁会赌赢啊？”
“切，那还用说，程榆上学期末可是考个位数的学渣啊！”
“嘘——榆哥在门口！”
郭老师闻声眉心一抽，仰起头，视线落在站在办公室门前的那名清隽少年身上。程榆缓缓与他对上目光。
见少年丧丧地站在那儿，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没考好，才一副没精神的样。郭老师心思有些动容，想着提前把好消息告诉他一人也不是不可以。
老郭咳了一声，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和蔼可亲：“程榆啊，你也是来问成绩的吧。”
6班人脑袋唰地一下转过来。
快说是啊，榆哥你快说是啊，我们真的好像知道你成绩呜呜呜！
“你要想知道成绩的话，我可以只告诉你一人，可你要向我保证不准提前告诉其他人啊。不然一会儿上课我发放成绩单的时候，一点悬念都没有了，那可多扫我面子你说是吧！”
6班人一阵哈哈哈。
目光从郭老师的脸上转向高莲的办公桌，那边，高莲正闷头批改着7班作业，没有片刻停笔，也没有抬起头片刻，程榆甚至都看不清她表情。
换作以往办公室里这么热闹，她总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掺和一脚，如今却是仿佛置身事外般，异常地安分守己。
多半想到原因，程榆唇角轻勾，重新看向郭老师：“不了，我想我已经知道成绩了。”
6班“哈哈哈”声戛然而止。
郭老师愣愣看他两眼：“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他说着开始怀疑自己，沉思道，“有这么明显吗？”
“卧槽！”对于程榆跟郭老师之间的这番对话，魏徵等人内心生出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不成，难道说……！
程榆不置可否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6班等人原地怔愣好久，回神后立即追了出去。
“不是，榆哥！你知道成绩了？你到底多少分啊？！”周嘉清在后面边跑边气喘吁吁道。
程榆马不停歇地往教室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驻足，回头冲他笑了笑：“那还用说？”
——当然是年级第一啦。
*
作者有话要说：
楚大（迷之自信）：希望秋同学不要比自己矮太多……
凡爷（笑到头掉）：嗤，老子小腿砍了都比你高。有种咱们比比第三条腿？
小榆：……不至于不至于。
下章！终于！要虐高莲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