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一回来,整个京城更是暗流涌动。
陈家一派私底下的动作更多了起来,不过也不知道良王是在示敌以弱还是真的病了,总之一回京城,就直接宣布在路上染了风寒,闭门谢客。
良王这一举动,一时让许多观望的人有些摸不清了,不过既然他态度摆出来了,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明面上,上门拜见送礼的却是没有了。
至于暗地里却是不为人知了。
皇帝看着暗卫送来了消息,眉眼间尽是寒意,“这个良王还真是不安份。”
原来良王表面上称病谢客,拒绝了一切与朝臣之间的来往,看着好像他已经是死心了,向皇帝传递着一种,俯首称臣的意味,实际上也不过想麻痹他而已。
而暗地里与各方势力的来往却更加密切了起来。
暗卫还查到,别看此次良王回京与北狄差了个前脚,但是实际上,双方的联系并末斩断,反而更加频繁了起来。
这一点也是皇帝想不通的地方,照说这一次因为陈家的原因,北狄损失惨重,北狄心胸再宽广也不至于,不会怪罪于陈家才对,毕竟双方不过利益关系。
本来他与卓严还想借北狄之手,给陈家一点颜色瞧瞧的,没想到北狄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
皇帝为此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却猜测,陈家与北狄之间一定还存在什么关联,不然绝对不会如此。
可是派去的暗卫却什么也查不到,皇帝想得头痛欲裂。
听着远远传来的打更声,竟然不知不觉到了三更天,孙义心下担忧,又接到李成的暗示,上前一步轻声道,“皇上,该休息了。”
皇上抬起头来,“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
“三更了?”皇帝没想到他不过是想了一会事情,时间居然都这么晚了。
“皇上,歇息了吧!”孙义以为他还不想睡,想着他这些日子,为了北狄与良王之事,一连多日未曾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心底是满满的担忧。
又细声细气的劝了一句。
皇上将手里的纸在烛火上焚了,站起来道,“走吧!”
李成见皇上这么好说话,脸上就是一喜,边就让宫女准备洗漱用品等物。
皇帝回了寝宫,大宫女立刻上前给宽衣,这些宫女都是惯常伺候皇帝日常起居的。都知道皇帝的规矩,一个个的敛息收声,沉默的做事。
唯有其中一个,同样一身宫装,却要比别人打扮得娇俏些,在皇帝示意宽衣之时,端着笑快步越过前头的大宫女,挤到了前面。
大宫女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默默停了下来,低垂的眼里全是鄙夷与讥讽。
那宫女却是不知,娇声道,“陛下,奴婢给您宽衣。”
皇帝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那宫女一边说,还一边拿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去瞄皇帝,手下的动作却是不慢,伸手去解腰封。
按照规矩,为皇帝宽衣的时候,不会只有一人,解腰封的宫女应该站在皇帝身后。
可是其余的宫女一见她那做派,都纷纷止了步,将机会让给了她,任她去蹦,眼底里满是讽刺。
在皇帝身边久了,这些宫女都知道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愈矩的宫女,前头也不是没有想过爬床的,其下场都被拖了出去,扔给了暗卫,其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几次下来之后,一个个儿的都熄了心思,老老实实的做事,至少还能保个长久平安。
可这个太后送来的宫女却不知道这些,还自持美貌妄图勾引皇帝,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宫女自持背后有太后撑腰,平时里对着他们也是一派趾高气扬之态,好像真能爬床成功似的。
却不知这些宫人都把她当作了笑话,就看她什么时候把自己作死了。
那宫女并不知这些人心中所想,见皇帝并未避开,还道被自己的好颜色给吸引了,心中更是得意。
本来腰封是由后面那个宫女去解,可这个宫女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居然直接从前面双臂绕过皇帝的腰身,绕到后面去解。
如此一来,她整个人几乎都投入了皇帝的怀里,身体更是像要紧紧的贴上去,胸前两团柔软也随之压了上去。
如此软玉温香,如何不勾人魂魄,然而闻人琛的眼里只有冷意,眉头一拧,在女人即将贴上来之时,迅速后退,同时脚下一抬,直接将那个宫女踢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皇帝双目森然,“来人!”
一个侍卫从殿外走来,头也不敢抬直接跪下,“皇上?”
“将这个女人拖下去,好好审审。”皇帝语气平淡的道。
“是。”侍卫立刻抓着那女人的头发将人往外拖。
那宫女刚才受了闻人琛一击,也不过是受了重伤,晕了过去,现在被侍卫这么一拖,又清醒了过来。
一见此情形立刻就吓魂飞魄散,大声叫了起来,“皇上,皇上饶奴婢吧!奴婢也不过是奉了太后的命令来伺候皇上的!皇上就看在太后慈母之心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其余的宫女冷冷的一撇嘴角,真真是个蠢货,这整个皇宫里头谁不知道皇帝与太后不得,这个时候提太后,这不是摆明了找死呢!
果然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皇帝的脸色更黑,眼角闪过一残肆之意,“不用审了,拖下去把伤治好,然后送到烈艳馆里去。”
“不要,皇上饶了奴婢吧!皇上……”一听烈艳楼馆这个名字,那宫女立刻惨叫了起来。
也明白过来自己是犯了多大个错误,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是。”侍卫迅速捂了那女人的嘴,将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一众人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心里对这个女人的下场,也能预料了。
所谓烈艳馆里京城里最低贱的青楼,里面接待的客人都是三教九流的下等之辈,其中不泛有特殊爱好的人,这么个尤物被送到那里,定然能成为抢手货。
其结果么……
宫女们都在心里打了个寒颤,更加安份了。
皇帝嫌弃的一把将似乎沾了女人香味的龙袍撕开,扔在了地上,用冲满怒意的视线扫了剩下的宫女一眼,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立刻迅速无比,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知道皇帝现在心情不好,李成很有眼色的也跟着退了出去,临走前给孙义递了个眼色,让他好好的伺候皇帝,最后还体贴的把门一关。
等所有人都走了,孙义才惊觉整个寝殿里就只剩下皇帝与他两人了,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想走又不敢走,独自一人面对皇帝,不知道为何又总是心慌。
正自胡思乱想间,皇帝对他招了招手道,“过来。”
孙义只好硬着头皮走去,刚开口,“皇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把捞到了怀里,孙义心里一跳,脸上迅速的染了红晕,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想到了自己的残缺之身,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嘴里也泛起了苦涩之意。
”皇上……”
一边抬起手,想推又不敢推,想抱又不能抱。
感觉到他的动作,闻人琛道,“别动。”
***
赏梅宴当晚。
云坠和云卷早早的给苏陌换上了衣裳,这算是苏陌入京以入,第一次正式在众人面前露面,又是去宫里参与宴会,自然是马虎不得。
从衣服到首饰无一不是精品,然后就是上妆。
云卷刚把胭脂等物摆出来,往他脸上抹,苏陌头皮一麻,连忙道,“这个就不用了。”
云卷为难的看来,“正君这不何规矩!”
服侍了他这几天,她们也发现苏正君与她们平日所知的双子颇有些不同,行人处事更加大气,也从来不涂脂抹粉,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她们都要怀疑他不是什么双子,而是一个男子了。
但是平是不施妆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今日却是太后的赏梅宴,如果顶着一张素颜,难免会被人诟病。
“什么规矩?”苏陌简直莫名其妙,“难道参加宫宴,规定了一定要施妆?”
虽然现在男生有的也会施妆,但是苏少爷从来没有过,总觉得一个大男人却如女人一般上妆,很是别扭。
而且他也见过,这里的双子上妆那绝对就跟伪娘一样,怎么娇媚怎么来。可是在他看来,双子也不过是比正常男人在体内多了一个器官外表偏弱一点而已,可是这么一上妆,对他而言就有些惊悚了。
完全接受不了好吗!
“那倒没有。”云卷答道。
虽说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双子、小姐参加宫宴必须要施妆,但是像这样的宴会,无论是小姐还是双子都想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自然是怎么美丽怎么来,又怎么会素颜而去?
苏陌松了一口气,“没有就行,就这样吧!”
云卷惊了一下,“可是……”
苏陌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果断的打断,“就这样吧!”
云卷还想劝说,却被云坠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云卷一惊,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们这位正君可不比其他双子,主意很正,自己决定的事很难更改。
如果换在别家,这样的双子早就被夫君冷落了,可伯爷显然却是乐见其成,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未将苏陌当作他的附庸,而是放在了同等的位置。
而这位正君最不喜欢的就是下人,在他面前指手划脚,而她自持是从宫里出来,有点自以为是起来。
还好云坠位住了她,否则……云卷背上冷汗涔涔,立刻恭敬的垂头不语。
苏陌站起来在巨大的铜镜前照了照,没有不妥之后,才将视线重新落到两人身上,淡淡的道,“下不为例。”
“多谢主子。”云卷绷紧的神经一松,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机会却只有这一次,下次再犯她就要被送回宫里。一个不被主子所接受的奴婢,等待她下场可想而知。
作者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