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嫌犯

  “那次调解是什么时候,死者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在徐氏报案的一月之后,死者在那之后每隔半月都会请求顺天府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足有四次,也就该是两个月。”

  “如此算来,他失踪也有两个月了,如果不是近期遇害的话……”

  还没分析完,夏茶便抱了厚厚一沓纸进了前堂,把结果分发给君子游与白烬,解释道:“先生,白师爷,已经查明死者大概死于两个月以前,并非近期遇害。”

  白烬还有不解,“两个月,何以见得?即使是在冬季冰冻保存,遗体的皮肤长期遇冷后也会呈现出青紫干硬的表象,可我今日并未发现这种情况。”

  夏茶指着纸上他画的眼球,耐心解释道:“一开始我对这个结果也很疑惑,想起此前先生提起死者瞳孔的问题,便由此着手调查,发现死者的眼瞳并非腐败而浑浊,而是表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膏脂。”

  君子游会意,“难道,是蜡?”

  “不错,那层拢在眼中的薄壁就是凝固后的蜡油,但比我们通常所用的更加清透,所以盖上去并不是厚厚一层白壳。”

  “这么说来,遗体没有呈现出冷冻后的表象也是……”

  夏茶咽了口唾沫,显然也是害怕,半晌才说出口:“没错,因为遗体内被灌满了蜡油,凝固后就从体内支撑了死者的皮肤肌肉,并与血液融和,暂缓了遗体腐败,使遗体成了一具……蜡像,所以遗体皮肤表面才会留下烧伤的痕迹。”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令白烬满身冷汗,虽然死者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从前打过照面的人转眼惨死,心中还是不免唏嘘。

  君子游被恶心的喝不下茶,索性推了杯盏,问:“死因呢?”

  “死者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况且往体内灌注蜡油是需要血液流通的,所以极有可能死者在被制成蜡像时还活着……”

  话还没说完,堂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浅色罗裙的女子提着裙摆匆匆赶来,好巧不巧就听到夏茶的最后一句话,当场掩面哭出了声。

  随后赶来的才是守门的衙差,似乎是一时疏忽才放进了这位,显得有些无措。白烬无奈,便遣去了他们,起身为君子游引见,“先生,这位就是死者金万财的遗孀徐氏。”

  君子游抽出帕子,递给徐氏是想她擦干脸上的泪,不过凑近的时候,他似乎从对方指缝间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虽然很快就被哭泣掩饰,不过他确信自己这双眼睛应该还没花到会看错的地步。

  ……也是了,换作他是徐氏,被家里的死鬼打骂折磨这么久,都恨不得亲自动手宰了对方。现在金万财死了,她不放几挂鞭大庆三天都算顾及了夫妻情分。

  “大人……大人明鉴,虽说夫君酗酒无度,醉后总是打骂我与阿宝,可他清醒时却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闲时会帮我做些杂事,也会请城里最好的先生为阿宝教课。就算家里做的是不光彩的生意,他也会想办法把最好的给儿子,他其实……其实是个好人。”

  “可醉酒后就像变了个人,你承受不住他无端的打骂,为了保命只好求助于顺天府,我说的没错吧。”

  徐氏点点头,白烬示意她入座,又打发走了有些不安的夏茶,这时候的君子游捧着一沓验尸的结果,分心与人闲谈。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待人又有一种言行可见的温柔,是会让人放下戒心。尤其是徐氏这种没怎么被善待过的女儿家,很容易就被他吸引了去,想套话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夫人,你家的儿子今年多大了,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提到爱子,徐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阿宝年底就要七岁了,长得又高又壮,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大许多呢。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些日子住在城外,阿宝跟着我,也便没空到私塾去读书了,耽误的课业也不知能不能补上……”

  这可就说到了君子游的老本行,他立刻想到了从徐氏口中套出实话的法子,并没有急于深问,而是选择了更为圆滑的方式。

  “刚巧我曾是教书先生,也住在京城之外,夫人若不介意,令郎耽搁的课业可到我这儿来补习。我就住在南城门外百里处,到时夫人只需对家丁提起是我邀请的贵客即可。”

  “您……不是府衙的大人吗?”

  徐氏疑惑的望向白烬,后者摇摇头,“夫人误会了,这位是奉皇命调查此案的君先生。”

  “奉、皇命……我夫君他……”

  “府衙暂不便透露案情,夫人且放心,若生变故,在下定会派人前去告知夫人。”

  “如此,便有劳白师爷了……”徐氏白着一张脸匆匆告退,慌慌张张的,明显是在害怕并回避着什么。

  看着她耐人寻味的反应,白烬不得不怀疑她与金万财之死有关,去看君子游的表情,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先生,您不觉着徐氏有些可疑吗?”

  “现在证据不足,怀疑谁都是一厢情愿的猜测,还是别打草惊蛇,她那边自有我去打探消息,暂不要惊动他们母子。至于其他的调查不可暂停,我有种预感,金万财之死只是迷惑我们的一道屏障,不把两桩案子分开调查,我们永远都摸不着头绪。”

  说着,君子游喝干了最后一口茶,把披风的领口紧了紧,绑起丝带时才想起自己吩咐沈祠做的事,“对了,我命人从牢里提审了一个人犯,便是花魁案中那个把绮凰遗体藏在大红棺材里的土夫子。他在京城周边行盗墓的勾当已久,也许知道与此次案件有关的线索也说不定,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啊……”

  话音未落,就见墙头上冒出个慌慌张张的脑袋,沈祠急的走路都绊跟头,□□时脚底还踩空了,一头栽在地上,都来不及揉一揉脑袋上磕出的青包,一路连滚带爬的到了二人身前,气喘吁吁的刚开口,就被君子游捂住了嘴。

  “你要是敢说那个土夫子死了,今儿个我就扯烂你的嘴。”

  “不不不……”

  “那你这么着急是赶着做什么。”

  沈祠已经猜到他下一步的举动,捂好了脑袋才敢说:“先生,那、那个土夫子他……跑了。”

  白烬最先急了,抓着沈祠质问:“你说什么!顺天府大牢森严,连只老鼠都难跑出去,怎么可能……”

  两人干瞪眼也改变不了人已经跑了的事实,还是君子游最先去了大牢查看情况,去的路上沈祠就在耳边叨咕:“先生,那土夫子是个会钻墙打洞的,我去的时候牢房都被挖空了,人早就不见了。”

  可到了牢房,涉事的狱卒却又是另一番说辞,“大人明鉴啊,小的从未玩忽职守,每天都会挨个牢房巡视,这人又是个严加看管的刺头,几个兄弟都是轮番检查的,不可能给他挖洞跑出去的机会。”

  沈祠嘴上不饶人,“人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不成?那么大一个洞就在眼前还不承认,我看你就是怕担责任。”

  这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把君子游闹的脑仁儿生疼,赶紧让他们住了嘴,进了牢房里,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儿,“狱卒说的没错,这地洞的确不是土夫子挖的。”

  沈祠撅着嘴,“先生,怎么连你也帮着他说话啊……”

  “不是我偏袒,小沈祠啊,你就没发现这间房里少了些什么吗?如果挖洞的话,一定会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对方稍想了片刻,“铁铲……或者别的什么工具。”

  “……除了这个呢?

  “那就是……没有别的了吧?”

  君子游扶额叹气,白烬看的都笑出了声,“沈侍卫,是土啊。”

  如果是从内向外打洞,残土堆积洞中,只能将其移动到牢房里,才能保证洞穴的畅通。然而不只是看守此处的狱卒没有察觉,就连牢房中也没有可疑的泥土,所以很显然。

  这个洞是从外向里打的。

  与此案的有关的嫌疑人不知所踪这点的确令人沮丧,但没了一个土夫子,这案子未必查不下去,顺天府的办事效率还没差到事事都需要君子游叮嘱,所以他也没顾虑太多便回了府,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白烬满头雾水,“平日有案子可查的时候,先生都恨不得整天泡在卷宗里,怎今儿个这么着急的回去了。”

  陆川临走前只留下模棱两可的一句:“接生!”

  引得白烬与沈祠面面相觑,还当是他在离京的数年间移情别恋,对女子动了心,居然都是要当爹的人了。

  君子游一回府,便迫不及待把搁在车顶冻着的雪兔放在了卧房门前,小小的一只,身体里刚好能放得下一支指节长的短烛,火光在冰晶的映射下显得十分柔和,照得身处冰封天地间的游子心里暖暖的。

  他说:“小时候,我爹也经常会做些有趣的玩意儿逗我开心,冰灯也是会的,不过做得中规中矩,一点趣味也没。我时常抱怨他不懂小孩子爱玩的心思,他老人家嘴上数落我是读书人家的孩子,不该像山里野大的娃儿那样贪玩,不过还是学着给我做了好看的。他手艺不大好,就和王爷刚做的这个差不多,我夸他捏的狗儿好看,他却说那是猫……”

  讲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望着他的笑颜,陆川心中惆怅,“真羡慕您这样父慈子孝的家庭啊,说实话,接触到这起案子时我就有共鸣,从小我也生活在父亲的暴行下,相较死者不同的是他即使滴酒不沾,也是个枉为人夫的混蛋。有件事是我一直隐藏的过去,我娘……是被我爹活活打死的。”

  君子游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想揭开他的伤疤,可这是陆川为数不多愿对人敞开心扉的机会,错过这次便不知何时才能让他倾吐心事了。

  “外面风冷,莫挨着冻了,快进去吧。”他将陆川拉进了房,就像个知心哥哥一样,俯身凑得很近,摸着后者的头,轻轻朝他的双眼吹着气,让那人含在眶中的泪水涸了去,“真是苦了你了……”

  “我爹他……是个赌徒,早些年被振德赌庄骗去了家产,一家人过得很辛苦,时常连肚子都吃不饱。我爹早已没了人性,想将我买给富户家做下人,还想把我娘卖去青-楼。我娘舍不得我,拼死不从,我爹就……”说到这里,陆川哽咽了,许久才调整好情绪,接着说了下去。

  “后来,我娘的尸骨被他藏在公主府后院外的一口枯井里,那时我年幼,凭一己之力打捞不起娘的遗体,旁人又嫌这事晦气不肯帮忙。我日夜在井边哭嚎,想着就这么跟娘一起去了也好。在我决心投井的那天,是年少的王爷路过那里发现了我,帮我安葬了娘。”

  君子游感慨:“王爷真是个好人啊……后来令尊怎样了?”

  “他自作孽,欠了太多赌债还不起,被振德赌庄逼得走投无路,也投了那口枯井。我不知他为何要选择和我娘死在一处,宁愿相信是我娘冤魂不宁,变作厉鬼来向他索命。”

  君子游给他倒了杯茶,亲手递给他,是看着他喝下去的,“过去的事就别再气了,念念不忘只会让自己痛苦,早些放下也是放过了你自己。”

  “先生……”

  “金万财之死疑点重重,还涉及了诡棺案,朝廷追查下来,徐氏母子怕是很难洗清嫌疑,放心吧,我会赶在皇命下达以前查出真相的。”

  大话说的太早,其实君子游自个儿心里都没底,一宿都没怎么睡好。

  天还没亮的时候听到了动静,发现小白挺着肚子在他脚下折腾,小黑也上蹿下跳没个安生,就知道要出大事了,赶紧取了厚厚的绒毯垫在床脚,自己披着被子守在一旁。

  而陆川醒来的时候,就听那人房里传来一声惊呼,随后一个只穿着单衣的清瘦身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光着脚在雪地里跑了好几圈,兴奋得停不下来。

  小黑也跟着那人奔了出来,围着他直跳脚,一人一猫留下了一串大大小小的脚印,让人想抱怨,却又说不出数落的话。

  小黑并没有跟君子游胡闹太久,蹦够了便又回了屋,只有君子游还兴冲冲的,半晌才平静下来,回头一见陆川,立刻就跑了过来。

  “生了生了!黑白灰各一只,我当爷爷了!!”

  陆川有些哭笑不得,被那人强行拉进房里去看了三只新生的猫崽儿,都窝在小白怀里,彼此相亲相爱的抱着,眼睛还没睁开,身上长了层细细的绒毛,小小的一只还没有巴掌大,倒是也不闹人,就静静的睡着,小爪子时不时抽搐一下,可爱极了。

  小黑搂着小白,专心舔着它的毛,让筋疲力尽的妻子在怀里安心睡着,碧色的眼瞳注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稍有声响都要竖起耳朵听上半天,确认无事才会护着妻儿微微眯上眼睛。

  “先生,折腾了一夜吧。”

  “还好,两只和三小只都不闹人,只可惜我从没做过接生这种事,书中看来的知识很难在实战用上,让小白吃了不少苦。到头来还是它自己解决了麻烦事,我所能做的只有替它们盖上小被子而已。”

  “对了先生,徐氏一早就带着她的儿子过来了,这会儿该在前堂等您呢,快把衣服穿上去见人吧。”

  君子游以为徐氏至少还要小心个几日才会找来,还纠结这几天该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去探望他们的母子呢,一听对方主动上门,高兴得一时糊涂,差点儿就要穿着单衣出去见人了。

  结果一推门好巧不巧就望见个蹲在自己房前鬼鬼祟祟的男人,这背影,这身段。

  萧北城回过头来,是一脸要杀死人的表情,冻得发红的手里还捧着一盏冰兔灯,姿势和他现在这张脸还真是不配。“穿成这样,是想去见谁家的小娘子?”

  “王爷才是,鬼鬼祟祟的,是想和谁家的小娘子私会?”说完这话,君子游就笑了,心道这小娘子可不就是他自己?

  萧北城用帕子拭了手,轻车熟路地摸进房里,吩咐红着脸的陆川先去招待徐氏母子,又在炭火边把双手烤热了,才拿着软巾去擦君子游脚底的雪泥。

  “昨日在吉祥寿材铺的地窖里又发现三具遗体,与金万财相同,体内都被灌注了大量蜡油制成了蜡像,目前身份还没有查明,顺天府已着手调出一年内所有的失踪记录逐一调查。至于死者金万财身上似乎又找到了其他疑点。”

  “是什么?”

  “夏茶进一步解剖了他的遗体,发现他体内的血液至少一半与蜡油融合后都形成了血块,这也许能颠覆此前的猜测,便是金万财并非生时被灌注蜡油,而是在死后不久,体内血液尚能流动时。”

  “可这不符合常理,人死后心脏立即停止跳动,血流也会随之停止流动,蜡油根本无法被灌注体内……除非是……”君子游一拍脑门,猛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紧着系上衣带就跑了出去。

  萧北城望着地上那人还没穿上的鞋,无奈叹了口气。

  待他追去的时候,君子游已经人模狗样地坐在主位,与徐氏客套了,说的无非是些安慰她不必忧心案情的话,又夸了阿宝一番。

  “令郎小小年纪,容貌谈吐就如此不凡,往后必能成大才。夫人且宽心,小少爷的课业就由我来补习,这期间就让我府上的丫鬟带你到京城走走,置办些东西吧。小宁,可得招待好夫人啊。”

  名叫小宁的丫鬟听了吩咐便露了面,朝徐氏鞠了一躬,便挽着她走了。这个活泼的姑娘很有亲和力,就是举止大胆了些也不会让人觉着无礼,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萧北城忙着低头给君子游绑起鞋带,本是不在乎别人做了什么的,可君子游就像做贼心虚一样的凑在他耳边解释:“王爷,您别多想,这姑娘是暗鸦的人,小侯爷一手养出来的杀手,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你说这话,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哪有,我这是怕王爷多想啊。”

  无暇解释太多,君子游忙着招待金阿宝,提前命人在书房准备了些小孩子爱吃的点心,萧北城瞥了这孩子一眼,发现这小子长得确实比同龄的孩子壮实些,看起来也更加沉稳,与人对视时有种刻意的乖巧,的确是受过良好教育的。

  若不是在君子游回身时,他注意到了金阿宝眸底一闪而过的凶狠与仇意,他或许真要信了这孩子的演技。

  年少狠戾……这性子,简直像极了那个人。

  “王爷,王爷?”君子游摆手在他眼前挥了一挥,才让萧北城回神,“我这便带着阿宝去修习课业了,王爷您先在我府上转转,用些点心吧。”说罢便拉着金阿宝走了。

  事实上,君子游对这孩子的问题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刻意装傻罢了,自己表现得傻里傻气,也便更容易套出话来。

  就在他带着金阿宝走向书房,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能引入正题时,对方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僵在了原地。

  “先生,我爹金万财,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为止年龄最小的嫌疑人登场,今天也是三更,提前预告一个惊险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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