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有打算了。
而且胸有成竹的。
任茜叹了叹气：“所以我跑回来一点意义都没有嘛。”
“谁说的，”贺季扬拉着她的手，炽热的目光盯着她，“你担心我，我很高兴。”
任茜回望着他：“但是我帮不了你。”
什么都做不了。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徐晶晶的案子可以说只能胜不能败。
且不说是为了一个被人骗婚，被夺去孩子的姑娘，就是为了他贺教授的名声，也得打赢。
贺季扬是个正常人。
是人就一定会有情绪。
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他不能急躁，不能慌张，要忍住所有的负面情绪，否则整个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会跟着一起崩溃。
他真的做到了。
但只是人前。
人后依然会出现落寞和无助。
是任茜的出现，让他这些消极情绪在瞬间消失。
任茜突然想到在写字楼下面蹲点的记者：“你别安慰我了，我现在觉得突然回来只会给你添乱。”
这个时候若是被拍到她跟贺季扬接触，放到网上，他又要挨骂。
“怎么会呢？”贺季扬是真的高兴，“我好久没看到你了，现在这个时候能见到你，我都要感谢老天爷。”
任茜皱着眉头看着他。
谢老天爷干嘛？
又不是老天爷让我回来的。
“能抱抱吗？”贺季扬问。
想抱抱她，搂着她在怀里，会让他觉得心安。
“想抱就抱啊，”任茜张开双臂，等着他来抱，顺便抱怨了一句，“老夫老妻了，抱一下还要问啊？”
当然要问。
律师事务所有好几个任茜的粉丝，万一被他们知道了，会闹的。
得到同意后，贺季扬拉住她的手腕，把人带进怀里抱住：“什么时候回去？”
想多看她一会儿。
任茜双手环住他的腰：“后天就要走了。”
贺季扬问：“能回家吗？”
她离开剧组的消息，那些大粉和站姐一定知道。
人红了以后就这个不好，多少双眼睛盯着。
“不回家，田恬来接我去她那儿。”这样比较稳妥。
贺季扬凑近她耳边：“意思是，你等会儿就要走了？”
在机场分开的时候，田恬说，等天亮了，我让司机来接你。
所以她说：“可以待到天亮。”
就算待到天亮，也不可能一直跟他在办公室里。
这时，任茜想到一件事。
“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因为他老不接电话，她越想越担心，才坚定了要回来的念头。
贺季扬回答：“不想被记者打扰，所以开了静音。”
他的手机这会儿摆在外面的办公桌上。
这会儿估计被人打爆了。
贺季扬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忍住了想进一步的冲动，松开手：“是不是想帮我？”
任茜点点头。
只要能帮到他，她什么都可以做。
贺季扬看了眼拉得严严实实的百叶帘：“眼下还真的有一件事得你来做。”
任茜不解。
“现在外面一共五个人，”都是处理徐晶晶这件案子的律师，“里面有三个人，都是你的粉丝。”
说到这个，贺季扬就很无奈了。
五个人的团队里，三个年轻的，两个年长的，年长的不追星，甚至不知道任茜是谁，但是其余三个，一个真爱粉，一个cp粉，一个氪金粉。
目标全都是他的老婆任茜。
真爱粉和氪金粉都是男的。
cp粉就是那个被派出去买食物的小姑娘。
磕的还是任茜和赵曦的cp。
贺教授很不高兴，很崩溃，很郁闷，但是不能说任茜是他的老婆，只能憋着。
任茜还是没明白：“我的粉丝，怎么样呢？”
贺季扬声音闷闷的：“给点福利了。”
粉丝福利？
任茜想了想，懂了。
她微笑着：“资本家老板啊，想得可真好，不给员工发奖金，靠老婆发粉丝福利来糊弄。”
“怎么可能不发奖金呢？”贺教授不是资本家，心里话，他很感谢这些能跟他站在一起打拼的员工，“额外福利。”
任茜问：“那不是我粉丝的呢？”
贺季扬说：“我已经安排人采购些日常用品了。”
年长的都很实在，明星福利对他们而言没用，还不如发些日用品。
任茜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尖：“我们贺教授是个好老板，等以后娱乐圈我混不下去了，就到你这里来打工。”
“你？算了吧。”贺季扬摇头。
任茜冷下表情：“干嘛，看不起我吗？”
她是不会法律，但是可以学啊。
“不是，”贺教授否认，“你用不着打工，乖乖做老板娘就行了。”
独处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出去，外面的员工要怀疑了。
不能小看这群律师，心眼子都多着呢。
任茜说：“我去外面陪你们好不好？”
贺季扬愣了愣，他以为她会直接离开的。
但是……
“用什么理由呢？”
“我的粉丝啊，我陪着我的粉丝一起奋斗，不是最好的理由吗？”顺便能多看看她老公，假公济私。
贺季扬猜到了她的小心思，默许了：“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高兴怎么来。”
办公室门开了。
任茜先走出来。
她发挥了一个演员最好的演技，伸出手，表情很公事化：“贺律师，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名誉权的官司劳您费心了。”
贺季扬配合的跟她握手：“任小姐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说完，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几名员工。
果然，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专业人士也不例外。
当注意到老板的眼神扫过来时，年轻的，年长的，统统低下头，打字的打字，看资料的看资料，还有起身倒水的。
任茜对着贺季扬使了个眼色。
贺教授，不行啊，你看看你的员工，都很怕你。
不，他们是想看你，但是不敢。
“贺律师，不知道介不介意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呢？我目前拍摄的电视剧里有讲到律师这一块，我想了解下现实中的律师是怎样工作的，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这是刚刚想好的说辞。
也是方便这些员工粉丝们能接近她。
贺季扬点头：“任小姐请便。”
任茜找了张位置坐下来。
贺季扬吩咐着：“小陈，麻烦给任小姐倒杯水。”
小陈就是那位cp粉。
这个任务比让她下楼去买吃的还要兴奋。
“茜茜……”小陈小心翼翼的端着一杯温水过来，“我能喊你茜茜吗？”
粉丝私下都是这样叫的。
刚刚在楼下太兴奋，本能的就这么喊了，后来才觉得，应该要征求本人的同意。
当面这样喊“茜茜”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任茜抬起头：“可以。”
她的随和，让小陈胆子又大了点：“那……能不能要你的签名啊？”
任茜瞄了一眼在忙碌的贺季扬：“你们老板允许吗？”
小陈弯下腰，悄悄说：“应该允许吧，老板人挺好的，除了不许我们换电脑桌面，不许我们在桌上放任何明星周边之外。”
哈？
不许换电脑桌面，还不许在桌上放明星的周边？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任茜身子往前凑了些：“为什么？”
小陈想了想：“我以前觉得可能是老板讨厌你。”
任茜：？？？？？
贺季扬讨厌她？
“因为老板看到有两个同事的电脑桌面是你，然后就定了条规矩，以后我们的电脑桌面得统一，不然搞得花花绿绿的，影响工作效率，我那时候以为老板可能讨厌追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的客户。”
不止是客户，还是老板娘。
“那明星周边为什么也不许放啊？”任茜问。
小陈说：“先前有个同事，是赵曦的粉丝，桌上有赵曦的立体手办，好像是被老板看到了她盯着手办发呆，这才定了这条规矩。”
贺教授管太宽了吧？
说完这些，小陈憨憨的笑了两声：“不过我们老板真的挺好的，非常好。”
任茜：……
小姑娘，吐槽完再来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
话题回到最初的那个：“茜茜，能给签个名吗？”
任茜很大方：“有笔吗？”
小陈立刻从桌上的笔筒里拿了一支黑色的中性笔：“给。”
任茜在找位置：“签哪儿？”
小陈说了句“等等我”，就跑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翻了两页，拿出夹在里面的明信片。
她回来了：“这是我买代言时候送的。”
是任茜代言的那款护肤品。
签名之前，小陈问：“能要个to签吗？”
任茜冲她眨眼：“可以，你叫什么？”
小陈咧开嘴：“陈贞贞，贞洁的贞。”
任茜拧开笔盖，在明信片上签了这样一行字。
to陈贞贞，祝你工作顺利，事事如意，任茜。
“好了。”她把写了祝福语的明信片还给她。
这姑娘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追星族，看到to签，激动得狠狠亲了好几下。
之后，任茜又给另外两名粉丝签了名。
早上六点时，田恬给她发了微信，说司机在楼下了。
临走前，任茜跟粉丝拍了照，没法单独跟贺季扬告别，只能挥挥手，来了个集体的“再见”。
“看够了？”人都走远了，小粉丝们还盯着。
贺季扬的声音让他们迅速的收回目光。
太兴奋了，小陈胆子大了：“老板，下次能不能也接个赵曦的案子？”
贺季扬看向她：“干嘛？”
小陈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这样我的cp等于间接约会了。”
贺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