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姜意走进男人房间看见满地的鲜血, 还有被血染红的白猫,整个人都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

  他刚想退出房间就听见男人儒雅醇厚的声音伴随着轮椅的声音响起,瞬间一股恐惧的战栗感随着尾椎往上爬, 姜意只觉得毛骨悚然。

  “进来了你还想去哪里?”

  姜意抬头望向男人, 男人依旧是一副儒雅知礼的样貌, 完全看不出来他刚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姜意甚至在看见男人的第一时间觉得刚才的事情不是男人做的。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笑让他彻底绷不住了,“不帮我收拾干净吗?你不是说了想当我的狗吗?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善后吗?”

  姜意腿肚子都有些发颤,“现在就帮先生收拾。”

  男人见了姜意唯唯诺诺的样子又是一声轻笑。

  月光之下,男人看着窗外仿佛手骨一般的树枝摇曳。房间里脸色苍白的少年正在收拾满地满桌的鲜血, 还有数只猫的尸体。

  忽然之间男人开口了,“她喜欢红玫瑰, 你说红玫瑰要怎么样才会最好看?”

  姜意看着被血染红的白玫瑰, 脸色更加像一张白纸,“先生我了解的东西太少, 不了解红玫瑰怎么样才会最好看。”

  “但是要是先生喜欢的话, 我会想办法去给先生找。”

  男人笑了笑,“不用你特别去找, 只要等我想要的时候你不会拒绝我就行。”

  姜意听着男人的话, 人都要吓傻了, 他就不应该来告诉这个疯男人钟宴和谢深的事情的。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能死在这个疯男人的手里。

  姜意要离开房间的时候, 二叔再次开口了,“我不喜欢太吵, 出去以后不要弄出声音, 否则我不介意今天就试试养花。”

  姜意想去找钟远, 但是钟远却始终也没有接通电话,姜意感觉自己是真的完了。

  钟远彻底对他失望了,钟远不会再保护他了。

  他后悔了,他应该在钟远问他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他处心积虑的接近钟远,说出他想利用钟远报仇,说出他回来还去纠缠了钟宴和谢深,说出他找了钟远的二叔。

  钟远那么爱他,要是他全部坦白钟远肯定会原谅他的。

  他不应该那么作的,他不应该惹钟宴的。

  姜意现在想哭,但是他又不敢哭出声,他怕今天就被这个疯男人放了血拿来养玫瑰。

  姜意还在楼梯口抱着自己不敢发声,忽然听见高跟鞋哒哒哒的响声,很快高跟鞋就停在了他面前。

  钟玥:“这不是小远前一阵养的小宠物吗?怎么在我二哥这里了?”

  姜意眼睛是通红的,刚想让钟玥带他去找钟远,钟玥就轻嗤一声,“让开,你挡路了。”

  姜意瞬间就更委屈了,要是钟远在他的话,钟远是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的。

  钟玥走进了他二哥的房间。

  男人眯了眯眼,“你怎么过来了?”

  钟玥:“二哥,我不能来吗?我这不是给你带了嫂嫂喜欢的花吗?我还给你带了些你喜欢吃的点心。”

  钟玥带来的花是一束黑魔术,黑魔术厚重的花瓣黑中透红,红中透黑,神秘又华美。

  二叔伸手接过那束黑魔术,低头轻嗅了一下,“她会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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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转身喜欢上白玫瑰。

  他们本来就是天作之合,本来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她要是和他在一起他无需改变自己去喜欢什么北极星。

  钟玥放下花和点心之后就离开了。

  最后点心被二叔扔出了别墅,而黑魔术被他留在了房间里。

  时间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钟宴忽然接到二叔的电话,他叫他去老宅的密室。

  谢深:“我要和你一起去。”

  钟宴伸手给谢深理了理衣领,“你跟我一起去做什么?你不去好不好?你就在这里我才会放心。”

  钟宴说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一种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

  钟宴的方法看似是把他们都摘出去了,但是在钟宴那个疯批二叔眼里,他们从来是在他的算计中的。

  谢深:“宴宝宝,你不放心我跟着你去,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钟宴给谢深整理衣服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但是语气确实不容拒绝的,“你答应过我你要好好的,你会一直陪着我的。你答应过我,你就遵守承诺在家里等我回来。”

  今天是去给所有的事情画上一个句号,但是他知道这个句号并不是那么好画的。

  要是谢深跟他一起去他没有谢深完全不受伤的信心。

  谢深低头用额头抵着钟宴的额头,感受着钟宴的温度,他一点儿都不想钟宴一个人去,但是他没有办法拒绝钟宴的要求。

  谢深深吸一口气,最后开口了,“我送你出门。”

  等看着钟宴坐的车开出去之后,谢深才回到车库去重新开了一辆车出去。

  但是谢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打扮鬼鬼祟祟的人看着他上车之后,也将车开了出去。

  钟宴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地把夜莺放到了笼子里,密室的门应声而开,长长的甬道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甬道和他上次看见的不一样。

  长甬道两边摆满了白色的蜡烛,烛光因为门骤然打开开始跃动着,火舌倾斜四处摆动。

  钟宴随着蜡烛走了进去,到了最开阔的地方,钟宴看见了男人正双手背着站立着,钟宴母亲穿着婚纱对着画外的人伸出手的相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的周围是一束又一束放在桶里的红玫瑰,红玫瑰的红色鲜艳而妖异,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钟宴刚踏进这里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产生了一种剧烈的恶心感,但是钟宴看向男人背影之后硬生生将那股恶心感压下去了。

  男人仿佛站在红玫瑰中在等画中的女人将手递给他,他们将要完成一场盛大的婚礼一般。

  钟宴:“你叫我来做什么?”

  男人闻言才转过身来,男人的嘴角弯起,男人的笑意温暖而和煦,“小宴,在所有小辈里二叔最喜欢的就是你,今天你来了正好见证一下我和你母亲的好日子。”

  钟宴面若冰霜,让他来见证他和他母亲的婚礼?

  “你配不上她,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魔鬼的。”

  钟宴十分冷静而镇定地开口,望向男人的视线没有什么温度,就像看一个死物一般。

  男人却不高兴了,“配不上她?我配不上她,难道你的父亲就能配上她?我都和她说好了,她会在她生日的这天来接我。她都答应我了,你凭什么说我配不上她?”

  二叔想往前走两步,但是却没有跨出去,反而跌倒在地上,这一跌倒让二叔彻底暴怒,“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你懂什么?我都为了她重新站起来了,她怎么会觉得我配不上她?”

  钟宴看着这个人神志不清地说着这些话,看着跌倒在地上拼命想爬起来地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觉得男人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多一下,还是觉得男人这个样子让人觉得狼狈可怜更多一些。

  就像趋光地飞蛾一次一次往灯上撞,一次一次被撞得神志不清,男人也一次次站起跌倒,仿佛就是想证明他为了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一般。

  油画上的女人始终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将他的挣扎纳入眼底,却永远也不会对这个男人表现出任何怜惜。

  男人最后停止了挣扎,抬头摊手笑着望向钟宴,“很好笑是吧?但是我不在意,就算我这样她也是爱我的,就算我是残缺的她也会爱我。”

  “就像她喜欢红玫瑰一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她爱的人只是我,无论是残缺的我,手上沾了很多鲜血的我。”

  说着男人从旁边的桶里抽出了一支黑中透红,红中透黑的红玫瑰,男人轻嗅了红玫瑰的清香,钟宴也在此时注意到了男人握着玫瑰茎的手上的红色液体。

  血腥味袭来,钟宴再次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眸光冷淡,从男人还有男人身边的红玫瑰旁踏过,走到了最里面的书桌前,从书桌里拿出了他之前看的日记。

  拿到日记之后,钟宴又不慌不忙地走了回来,在男人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痴狂而憔悴的男人。

  “可是她从来喜欢的都不是红玫瑰,她不喜欢你最喜欢的黑魔术,她不喜欢你最喜欢的夜玫瑰。”

  “她喜欢的从来都是北极星。她喜欢的是那个真正儒雅有礼的男人,而不是你这样装了十几年温文儒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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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刚才的痴狂一点一点儿破碎,就像裂开了纹路的镜子,“不是这样的,她喜欢的从来都是红玫瑰,不是什么白玫瑰更不是什么北极星。”

  钟宴:“不,是你错了,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知道的她没有喜欢过你,你要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活成她喜欢的样子?”

  “你亲手杀了她最爱的人,她不会原谅你的,她也不会来接你的。”

  钟宴的声音是冷淡清透,没有什么情绪,就像在说明一个事实,但是这样的事实却让他没有办法招架住。

  这些话是淬了毒的箭矢,他感觉他要被这样的话撕裂了,这些话又像是万箭齐发,是万箭穿心,让他的每一寸心脏都被碾碎成为血浆。

  是啊,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她很久以前就拒绝过他。

  她是怎么死的?她是抱着钟宴死去的,在抱着钟宴的死去的瞬间她的脸上都还是带着笑意的。

  因为她保护了她的孩子,保护了她爱的人。

  她从来就是这样的人,会为了自己爱的人付出一切。

  可是她为了钟宴付出了一切,他还有什么呢?

  明明他想要的已经不多了,他只想经常看见她在她面前笑。

  男人仿佛被这些记忆这些想法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手上的黑魔术落在了桶里,溅起了猩红的血,血液溅在他的脸上,男人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陷入新一轮的癫狂。

  钟宴冷眼看着男人发疯,这就是钟家的人,互相残害互相算计,他也参与在其中,看着互相蚕食的画面一次一次上演。

  “钟宴你知道所谓的悲剧是什么吗?”

  “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给别人看,钟家那些蝼蚁那些疯子那些附骨之蛆”男人忽然抬手指向钟宴,目光疯癫而狠厉,“还有你把我的宝贝毁了。”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看见她笑容凝固你那一瞬间,我是什么感觉。”

  男人嘴角忽然扯了扯,眼神却空洞得骇人,“一瞬间天崩地裂,一瞬间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男人刚说完这些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白色的衣襟染上了鲜血,触目惊心又有一种极致的美感。

  钟宴皱了皱眉头,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叫他来不可能只是听他的宣判的,听他的指责的。

  男人拿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嘴上的血,慢慢地说道:“不过很快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的感受了,看着你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

  谢深。

  “你会见到失去生气的他,一动不动,就那样在你怀里,你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男人的笑逐渐放大,一点一点撬开钟宴的心理防线。

  他对谢深下手了,钟宴想尽量保持理智,但是只要一想到原来鲜活的谢深会在他的面前失去生气,钟宴就没有办法在维持理智。

  钟宴站了起来,走向男人,伸手捏住男人的喉咙,“你把谢深怎么样了?”

  钟宴的手是颤抖的,表面上是强势地扼住了男人喉咙,但是男人知道他不会掐下去,他知道钟宴心里有多慌,他知道钟宴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男人嘴唇勾了勾,伸手拿来钟宴的手,“小宴,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钟宴手背的青筋突起,男人轻笑了一声,不过现在告诉他的小宴,他的小宴又能做什么呢?

  “小宴,你是二叔最爱的孩子,你想知道什么二叔总会给你说的。”

  钟宴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说”

  他现在真的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掐死,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蓝花楹大道,车祸,快去吧,去了你或许还会看见他死在你怀里。”

  紧接着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只是,你去了你就不能亲手给你爱的人报仇了,我可以为我爱的人报仇,可是小宴你只要去见他最后一面了,你就永远没有办法为他报仇了。”

  男人拿出一把精致刻满繁复花纹的小刀放在钟宴手上,“小宴,想给你他报仇吗?想让我一点点死在你的手中吗?一点点剃掉我的骨肉,小宴来啊,只要你动手你就可以给他报仇了。”

  钟宴现在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人杀掉,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他现在只想遵循自己的愤怒自己的冲动,但是理智却让强制着他开始思考。

  谢深要是跟着他来老宅的话,就应该是一前一后到老宅,并且要是是走的那条路的话,谢深是不会到老宅的,蓝花楹大道,所以谢深去的地方应该是墓地。

  按照时间来计算,谢深现在还没有到蓝花楹那条路。

  可是谢深为什么会去墓地呢?

  这些问题钟宴来不及想,钟宴只能循着直觉去找谢深。

  钟宴松开了男人的脖颈转身就走了,就在他出去没有多久,男人端起蜡烛点燃了窗帘,男人抱着那本笔记本躺在了火海中。

  男人口中喃喃着,“我来找你了,我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代价了,他们以为他们的小伎俩能逃出我的算计吗?怎么可能?我是心甘情愿为你去死的。你放心,害你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他们真的太天真了,居然会以为我快死了,就会放过他们。只可惜,我死了也会拉他们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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