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谢深。
钟宴说这些话的时候, 眼底的调侃意味十足,显然只是逗谢深的话。
但是谢深听见这句话却彻底不淡定了,有那么明显吗?
现在要掩饰, 对, 要赶紧掩饰。
谢深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 “你想太多了吧?你都不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钟宴狭长的眸子微眯,似乎在思考谢深说的话。
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喜欢我, 我就会喜欢你。又或者是,你对我付出真心, 我就会对你付出真心。
这大概就是谢深。
其实, 钟宴最不能理解谢深的点在于这个人仿佛是一个天生的乐天派,天真得不行。
明明到了谢深这个地位, 什么黑暗的, 恶心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见过世界的浑浊, 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天真, 但是这个人就是从一而终的天真, 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
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更是他讨厌的存在。
在他的认知里, 世界是弱肉强食的, 是充满着欺诈和谎言的。一个人要是一直保持这种过于理想化的天真,最后会被这个世界咀嚼得骨头都不剩。
钟宴眸光微转, “那我要是说我喜欢你呢?你会一直喜欢我吗?会愿意为我付出生命, 付出你的一切吗?”
谢深:“!!”
他耳朵是不是又出问题了?钟宴说喜欢他诶!
他愿意, 不就是命嘛,他只是付出了生命,可是他拥有了钟宴的喜欢诶。
钟宴看着谢深明亮的眸子,已经知道了谢深的答案。
这样的答案让钟宴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钟宴垂下眼眸,“不过很可惜,大概不会有这么一天。”
谢深就算愿意把自己的一切袒露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不想利用谢深,也不需要谢深为他付出一切。要是面对其它想从他这里谋求到哪怕是指甲盖大小好处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利用。
至于谢深,他想继续天真就继续天真好了。就算观念不同,他也不会去打断。
谢深闻言一下子失落起来,他就说钟宴没有事情怎么会说喜欢他,特别还是昨天就说了不喜欢他的情况下。
谢深的失落让钟宴有些不自在。
“你也不用这样,你本来就有喜欢的人。你就算想让我说我喜欢你,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不是的。
喜欢你就是单纯喜欢你而已。
谢深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钟宴,算了不说了,说了钟宴现在也不会接受他。
看见谢深的委屈模样,钟宴轻笑一声,“委屈什么?至于吗?”
谢深小声道:“能不委屈吗?喜欢这么久的人都没有半点儿喜欢自己。”
因为谢深的说话的声音太小,钟宴只听见了谢深后半句,“什么喜欢自己?”
“我说反正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过自己。走吧,不然一会儿该耽误你和别人见面的时间了。”
谢深说着开始往前走。
钟宴:“这么可怜?”
从小到大没有人喜欢过?
他本来以为谢深这样的人是不缺什么爱的,毕竟这个人一直表现的就很阳光,也很快乐,只是偶尔会流露些小委屈。
就像现在这样的小委屈,并不多,只是浅浅地流露,但是总是让人想哄哄。
钟宴闭了闭眼睛,压住自己想哄谢深的想法,“你就算可怜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谢深抬了抬眼皮,「哦」了一声,他怎么不懂?没感觉所以没有关系。
谢深这声「哦」让钟宴觉得更加可怜了,钟宴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艹。
随即黑了脸,“你回来。”
谢深有些不懂钟宴为什么忽然叫他回来,但是钟宴开口了,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回走,然而他还没有在钟宴面前站稳,钟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吻了过来。
谢深:“!!”
钟宴又吻他了!
他悟了。
装可怜这招真的是百试不爽,他感觉他好像有点儿摸到钟宴的路子了。
钟宴就是那种典型的嘴硬心软。
对哦,这不就是霸道总裁的套路吗?
表面上,说滚。
实际上,滚回来让我亲一口。
表面上,你就算再可怜也和我没有关系。
实际上,你要是再可怜,我就只有哄哄你了。
Top钟宴放开谢深的时候,并没有继续提什么委屈之类的话,只是客观地评价道:“这次有进步,会换气了。”
谢深双眼发亮,钟宴夸他了诶,“是吧?我也是有天赋的对不对?”
钟宴:“……”
开心了倒是会得寸进尺了,接吻就这样木头一样一动不动还挺骄傲?
——
谢深送完钟宴之后直接去了谢氏,王特助已经在助理办公室等了很久。
他今天早上才看见谢深昨天给他打电话了,不仅谢深打电话了,他还接了电话。虽然他平时对谢深没有什么上下级关系的概念。
但是在自己总裁面前发酒疯好像实在不太好,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没有太过分。
谢深瞥了一眼王特助,“来挺早?”
王特助前所未有地恭敬:“专门等您呢。我昨天没有乱和您说什么话吧?”
谢深:“没有啊,昨天多亏了你,回去就给你加薪。”
要不是这货喝醉了,他能和钟宴一起回家,还趁着气氛好和钟宴接了三次吻吗?
王特助:“!?”
加薪了?喝醉还有这种好事儿?
下次还要再多喝点儿?
谢深:“对了,史密斯好像有一条矿脉出问题了,你帮我查一下,我想要他这条矿脉。”
刚加薪的王特助现在干劲满满,别说史密斯有一条矿脉出问题了,就算没有问题他都得找出问题来。
王特助:“好的,我立即去将史密斯名下的所有矿脉一一排查。”
半个小时之后,
王特助把结果摆在了谢深面前,“谢总,您说的那条矿脉应该是出问题的应该是出问题最明显的,其余史密斯名下的八条矿脉,还有六条出了不同程度的纠纷。谢总您是打算全部都要还是打算给史密斯留下。”
史密斯家族很大程度上是依仗着身后的矿脉,然后进行各种投资壮大本身的资本。
他现在只要断了史密斯身后资本来源,紧接着断了他在业内的各种投资,就可以让这个人逐渐消失在资本这个圈子。
谢深原来是没有什么非要断人后路的想法,但是史密斯招惹了钟宴,他就不想让这个人再站在钟宴面前,就算他只是说了几句让钟宴不高兴的话也不行。
谢深:“八条全部都要,最后没有出问题的那条,想办法让他出问题。还有同时在业内封杀史密斯。各个地方都出问题了,他总会露出马脚。”
王特助:“好的,我立即去办。”
既然来了海外部,谢深顺便把最近海外部需要他决策的文件都看了,签署了。
做完这一切也才中午,谢深看了看时间给钟宴打了个电话,想约钟宴一起吃饭。但是钟宴却只是让他自己回樱江别墅吃,顺便帮他陪陪樊姨,晚上再过来接他。
谢深没有拒绝,他是更愿意和钟宴待在一起的,但是既然樊姨是钟宴在乎的长辈,他愿意听钟宴的。帮钟宴照顾他在意的人。
“不是说你们都要忙的吗?怎么回来了?”
谢深回去的时候樊姨还有些吃惊,但是吃惊之余谢深还听出了点儿惊喜。
谢深:“我忙完我就先回来了,也是小宴让我来陪你说说话的。一会儿晚点儿我再去接他回家。”
樊姨:“我都习惯了,哪里需要你陪我这老婆子?”
话是这么说,但是樊姨很快却打开了话匣子,和谢深不停地说钟宴小时候的事情,从钟宴出生开始说,时不时还提两句钟宴的母亲。
樊姨:“我说的那个树屋啊?现在算是又老又旧了,我也想过让小宴找人来修修,但是小宴还是不愿意让外人来这里。”
谢深:“樊姨,你可以带我去吗?说不定我可以修修。”
他从刚才樊姨给他说话中知道了整个樱江别墅对钟宴来说都很重要,而其中最重要的可能就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共同设计的树屋。
或许树屋只是上一辈相爱的产物,但是对于钟宴来说是不可磨灭的温暖,要是可以,他想亲手帮钟宴重构这点温暖。
“姨觉得你还是不要去好些,到时候小宴要是不高兴了,连累你了不好。”樊姨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
她是希望有人可以带钟宴从原来的种种中走出去,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东西是钟宴不能触碰的逆鳞,要是把握不好,她觉得更容易断送了谢深和钟宴之间的关系。
——
“你先睡,我下楼去陪樊姨看看电视。”
钟宴不知道谢深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没有那么黏人了,不会主动一定要跟着他去上班,每天把他送到钟氏就着急着走。
甚至基本上这几天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是说要去陪樊姨看电视。
最开始他只是随谢深去,但是连续这样几天他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谢深说的那样。
钟宴:“什么电视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完?”
刚穿好拖鞋准备溜的谢深缓缓转过头,糟糕,被钟宴怀疑了。
“什么电视来着,我觉得挺好看的,但是还挺狗血的。诶,记不清楚名字了。”
谢深说话的时候眼神是飘忽不定的,钟宴一眼就看出了谢深在撒谎,于是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个电视剧的名字。
Top谢深愣了一秒,“对,我想起来,就是这个。”
钟宴凝视着谢深说完这些话后,移开了视线,“你去吧,别让樊姨久等了。”
钟宴移开视线之后,谢深松了口气,还好他聪明,不然今天指定要穿帮。
等谢深走后,钟宴才缓缓把视线集中在谢深刚刚走出的那道门上,他刚才是炸谢深的,电视剧的名字是他随口胡诌的。
但是谢深却着急下坡的应了。
钟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但是他明显知道自己是不高兴的。
他不知道是因为谢深欺骗了他不高兴,还是因为谢深这几天没有任何理由的忽然疏离而不高兴。
无论那种都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现在就想知道谢深这几天是在做什么。现在就想知道谢深欺骗他的原因,疏远他的理由。
他从来不喜欢被情绪左右,对于他来说现在最好解决这些情绪的办法就是知道所有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谢深深:我好聪明,宴猫猫都被我忽悠过去了。
宴猫猫无情翻白眼:聪明得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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