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菊清说道：“我觉得还是让孩子从基础做起好。”
黄克己摆了摆手说道：“人事儿人事儿，菲菲做事儿不错，人这方面要学的还有很多，但下面的人知道她是谁了，做事儿就会迎合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站在高处。”
钟菊清嗯了一声，回应道：“那我明天找孩子谈谈。”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室内在空调的作用下一片凉爽，王珮看了看熟睡的易欢，轻轻的出了房间，下楼给易欢买了早点后，刚拎着早餐进门，杨森的电话打了进来。
“王总，有个不好的消息，咱们看中的游乐二期项目那块地，县里边已经通过决议，要盖房地产，已经要公开招标了。”
王珮微微一愣，讶异道：“决议？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之前你们没有接到任何信息吗？”
“没有，我也是今早儿溜达到后山看见几个测绘人员在测量，问明白后赶紧给政府办打了电话，一问才知道是这个情况，我日，前些日子那谭县长来视察，还肯定了我们的工作，现在又要盖房子，这不胡球整吗？”
王珮琢磨起来，后山那块地规划是用来建旅游项目的，谭长伟决议要盖房子这不是拆台吗？都成决议了，县里也没人提前通知下这事儿？！这不应该啊！这儿以前人没几个不见盖房子，现在来基地的人多了，你要发展房地产，说到底就是卖别墅给有钱人，这不是坐享其成吗？你盖房子了，我旅游二期项目怎么开展？王珮忽然心中一动，难道说政府里有人借着基地发展想搭便车？
“喂，王总？”
“嗯，我在听，这个事儿我了解下情况再说。”王珮挂了电话便待不住了，来回踱了两步，拎着包出了家门。一到公司，王珮便给杨一帆打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我去，地方上吃相怎么这么难看？谭长伟这货就不是个好货。”杨一帆停顿了下回应道：“我打听下情况，回头了找你。”
上午时分，杨一帆的电话回了过来，这事儿是外地一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提议，谭长伟批准通过，虽然是按照程序走的，但明眼人都明白，这项目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批准，而且能上会通过，背后若是没人点头那才怪了。
事情虽然办成了决议，但基地这边决不能任其发展，否则房地产开发商蜂拥而来，那基地旅游的格局便只能止于目前了。这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决议落不到实处，两人在电话里商量着对策。看書溂
放下电话，王珮便去了黄克己办公室，想要借助市里面的力量干预这个事情。黄克己听了这事儿后无奈的笑了笑，本来想和王珮谈入股的事情，这个时机谈有些不合适了，让人觉得有拿捏的味道。黄克己二话不说，给黄致远打去电话。
几天后的周例会上，黄菲坐在黄克己的身侧，几位知道黄菲底细的高管进来看到她时，各自打着招呼。韦润章脸色不善的走了进来，王珮瞟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这一段时间两人工作上的交集并不多，但从各方面反映的情况看，这人不怎么样。
众人依序汇报着工作，韦润章直到众人说完了，咳嗽了声沉着脸说道：“我有几个事儿要说。一是APP公司销售不达预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将重点放在整改内部管理上，业绩停滞不前，没有业绩要管理有个鸟用？就拿上次那个老人说事儿，你们拿着礼去看人家，结果不还是走到了打官司的地步？拿着公司的钱当儿戏吗？”
“我派过去的人指出了你们的问题，你们满不在乎，那我亲自打电话给你们说，李淑婷，你们执行了没有？你们反应就那么迟钝？郑总，你看没看业绩报表？销售团队的情况你了解不了解？”
众人都看向王珮和郑书诚，自从王珮主政和光集团，鲜少有人在会上指责，这韦润章看来和王珮不对付。郑书诚听他几次三番指责销售很是不爽，又见他指名道姓的责问，更是反感，发声说道：“韦总，那依照你的意思，集团现在的销售策略是不正确的，那你说怎么干？”
韦润章回应道：“我没说集团的销售策略不正确，关键你们有没有按照指示做？”
郑书诚顶了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按指示做？我们哪里没有按照指示做了？你话说清楚，是不是没有按照你的指示做你有意见？销售部目前由我负责，向黄总、王总汇报工作。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提，是好的我们会吸取。说话别那么刺儿，动不动销售部不行，销售部怎么不行了？”
“你什么态度？我还不能说下我的看法了？我说了你听了吗？”
郑书诚正要反驳，王珮不动声色的拿笔敲了敲桌面，说道：“有话好好说，听他说完。”
郑书诚不爽的将脸侧向一边，韦润章见他不服，提高了声调说道：“你销售部业绩不行就是不行，这一个多星期了，你们天天跑乡镇，乡镇是重点吗？人员全部撤回来都在做无用功，我说你你还不愿意了。你有啥不愿意的，就你这业绩怎么回报股东？不行了早点换人。”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黄菲看向王珮，见他眉头微蹙，知道韦润章这话惹他不高兴了。
韦润章又道：“还有督察部，我让你们去督查APP公司，你们可倒好，派了两个人去转了两圈回来说人员全出去做业务了，就抓了两起人员不在岗的现象，玩呢？公司花钱是让你们出去旅游吗？APP公司业绩进展缓慢，你们查明是什么原因了吗？”
韦润章看了看记事本上写的要点，继续说道：“还有电缆公司，我按照黄总的指示，核查各部门有没有按照ISO标准文件执行，结果发现很多处不按照文件执行，你们不执行那要这文件有什么用？还有技术部，让你们提供文件，你们推脱保密，保密什么呀？到底是保密还是没有按照文件执行怕被查？”
陈铁军沉默不言，这韦润章的话也对也不对，ISO是标准规范，不说全部，若是大部分都能按标准做事儿，那绝对是很强大的企业，但很多时候执行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流程走样的情况那不是一星半点的；至于技术部文件，虽然还不确定韦润章打的什么主意，但技术文件还真是保密，都在国家知识产权局备案的东西哪能随便外露。
“还有，我记得劳动合同法有规定，不得在其它公司工作，可我们的高层人员呢，天天在办公室做着其它公司工作，要都这样，那下边人怎么带？”
黄克己瞟了眼王珮，又收回了目光。
“黄总，我要说的就这些，集团的问题需要大力改正。”
黄克己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蒋青莲跳了出来：“韦总，我想请教你个问题，你让督察部查APP公司业绩进展缓慢，请问我们部门的职责你有过了解吗？”
“我了解什么？所有非业务部门要围绕着销售部门转。”
“我没有说不围着销售部门转啊，我是问你你了解督察部的职责吗？”
韦润章被她追问，沉着脸说道：“你什么意思？”
“各部门有各部门的职责，我打个比方，公安局的事儿我们法院干了，那不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了嘛！”
众人笑了起来，黄克己和王珮对视了下，也憋不住乐了，蒋青莲这话听着是自贬，却有暗讽韦润章是狗拿耗子之意。
韦润章脸上挂不住了，责问道：“你怎么说话呢？”
蒋青莲针锋相对，回应道：“心平气和、温柔婉约的说话。”
众人大笑了起来。
韦润章怒气上来了，正待讲话，蒋青莲又道：“我说的是事实，督察部从建立起拟定了五条职责，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又新加了两条，这七条职责里没有干预各部门开展正常业务这一说，查各部门人员违规违纪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查APP公司业务进展缓慢，我认为超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也没有这个权限。”
“当然，如果您坚持认为这属于我们的本职工作，请你对我们的职责做修改，并报集团同意，我们照章执行。对了，我说话可能不得体，小地方的人素质不高，您多包涵，有不对的地方请您指正。”
这话绵里藏针，韦润章发作不得，算是见识蒋青莲的泼辣了，正下不来台时，王珮咳嗽了一声，众人都看了过去。
“行了，既然韦总提出了看法，那我说两句吧。韦总说了电缆公司的事情，查各岗位人员有没有按照ISO规范操作，这是应该的，陈总那边要大力配合，对韦总指出的问题要专项整改。但是这个技术部门的文件，尤其是特高压技术，权益归黄总和卞工所有，更是卞工一生的心血结晶，已经向国家、省市知识产权局申报过，集团内没有第三个人看过，韦总可以将精力放在其它方面上。”
这话有些不实，向知识产权局申报材料是王珮亲手经办，说这话不过是拿来堵韦润章的嘴而已，实际上王珮对韦润章很不感冒，若不是碍于他投资人的身份，为了顾全大局，真不愿意多和他废话。
“其次呢，你对销售部业绩不满，这个可以理解，有意见了可以提，对于好的意见郑总也会接纳，但事情归事情，不能说人不行。远的不说，郑总做医药公司老总时，年销售额平均4个多亿；负责电缆产品销售时，不仅扭亏为盈，销售额拔高到2个亿左右，今年更是大单频传，前有南都高铁项目，后有央企订单。APP销售队伍组建时，把一些精英调了过去，这怎么会不行呢？”
韦润章不爽的抢话道：“怎么？我还说不了他了，目前的业绩就是不好嘛！”
我去，给你好好说，你还长脸了？！王珮不客气的说道：“那要不你和郑总换换，你上。”
韦润章一愣，王珮不理他，转向郑书诚问道：“郑总，对于我刚才的看法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我在一边学习下也好。”
王珮忍住笑，又转向韦润章说道：“韦总，你的意思呢？”
韦润章脸色阴沉起来，自己有几把刷子那是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不说能不能做出业绩，自己压根就不喜欢从事销售，受不了处处看人脸色行事。韦润章一下子被王珮逼到了死角，下不来台了，也只能死鸭子嘴硬了，外强中干的回应道：“没问题。”韦润章刚说完这话，急中生智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是董事、是互为资本派来的的代表，你搞清楚。”
王珮盯着他看了看，淡淡的说道：“你考虑好了再说话。”
“我考虑什么呀？我一个互为的总经理，还是你们的股东……”
给脸不要脸！王珮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一个股东怎么了？在座的谁不是股东？和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下级不服从上级，一票否决！这是我们公司的红线。你不要以为你是互为资本派来的代表，就可以呼来喝去的。在这儿你必须服从和光的规章制度，咱们若是矛盾不和调和，那我找你们总公司老大反映下你的作为，我看是总公司愿意维护你，还是不舍得在和光投资得到的利益。”
韦润章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更加难看，自己和钱比，还真的一点儿都不重要。
“在和光集团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愿意呆着，你就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愿意干，趁早给你们公司打报告。另外，我给你提个建议，别张口闭口的一线城市、外资。噢，天天吃着南都的饭，还说外资的饭好吃，那你来干什么呢？”看書喇
会议室内相关人员听了这话顿感解气，王珮当众斥责，韦润章恼羞成怒，却是不敢发作，赵建才嗤之以鼻，这韦润章纯粹是自找难堪。
韦润章提到了高管人员在办公室处理其它公司的事儿，王珮也懒得说明了，缓了缓说道：“各部门各负其责，交警管不了刑警的事儿。”
黄克己听了这话想笑，借着喝茶掩饰了过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