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两人对视着都再无话语，黄菲有些心虚，说道：“我先去看看我爸我妈。”
“好。”
黄菲转身向着黄克己办公室走去。
一个小时后，黄克己召开了高层会议，等众人都到齐了，黄克己环顾左右说道：“人都齐了，我们研究下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推动企业上市的事情，这个事儿以前耽搁了，咱们的条件也不是那么优越。现在情况有变化，市里边加大了扶持力度，电缆厂自身实力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这个事情，我想着该提上日程了。”
“卞工原来就对电缆很熟悉，前几天我们沟通了下，电缆厂的产品要新增车辆电缆、高铁电缆和特高压电缆。车辆线缆先行一步。书诚，你注意和陈铁军、卞工对接好，同时做好销售团队布局，这个事情今年是重头戏。”
郑书诚点头答应着。
“电缆公司的组织架构有些不合时宜了，王总结合全局拿出方案。”
王珮点了点头，黄克己又道：“上市的问题，由王总和财务做前期准备工作。省里后天有个新三板上市的培训课程，你们先去听一听，看看具体怎么操作。”
王珮回应道：“明白。”
“母婴公司要保留精干，要关闭一些盈利能力差的门店，但要加强线上销售。这两天技术人员调回来不少，趁着人员都在，线上和线下开始对接。”
“app的事情，现在基本上成形了。我们先供自动收银机，并以优惠券的形式服务商超。同时把我们的话费流量业务、猪肉业务嵌入app，这个猪肉业务是我们的核心内容，所有的吸粉、获取流量都是为了猪肉服务……”
黄克己有条不紊的布置任务，众人开着闭门会议，推敲着其中的细节。
直到第二日的下午，集团目标方案在几次修改后由黄克己确认下来。
王珮将孔珊珊和王蕴叫到了办公室，传达着集团的指示。
“母婴公司的工作目标有了大的改变，我说下母婴公司下一步动向。”
孔珊珊和王蕴忙打开本子记录。
“一是关闭盈利能力差的门店。二是撤下来的人员可以在集团范围内重新择业，给予一个月的缓冲时间。”
“三是所有人员都可以在网上开网店，公司从技术、流量上给予扶持，让集团所有人员登录网店进行交易。但所有网店必须登录集团app，从集团公司进货，大家要抱团发展。每家网站的产品不能太多，最好不要重复，形成恶性竞争，你们下去了自主安排。”
这个方案的部分内容是孔珊珊和王蕴两人提议的，集团对此做了补充。两人自是明白，所有人员登录网店，那短时间之内就可以把一家网店的销售额拔高，有了这个火种，也就能吸引到更多的流量。至于网店的优化、版面设计等由集团技术人员出面，那自是小菜一碟。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马路上的行人撑着雨伞跳跃着躲避脚下的雨水，风有些大，但吹在脸上透着春天的气息。
十五店内，几个店员聚在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子说道：“听说公司要裁员，让咱们在集团其它公司另选岗位。”
另一个店员担忧的接话道：“那都有啥岗位呢？”
一个中年妇女脸色不善的说道：“什么另选岗位？去集团销售部门，整天出差的，你们干吗？还不是逼着我们走人？”
那年轻女子犹豫了下说道：“要不先看看有啥职位，或者先过了考核期再说。”
那中年妇女回应道：“什么考核期？明摆着就是撵人嘛！我跟你说，这次我们很难过关，你也不看看督查那帮人，天天来这儿，上午来下午也来，一天好几次，明摆着是打击报复。”
“是啊，是啊。”众人随声附和起来。
“还有啊。”那中年妇女看了看附近，又道：“据说这次店长考试，80分以下的也要清退。”
另一个店员问道：“真的？”
那年轻女子说道：“你们小声点儿？”
那中年妇女嗤之以鼻的说道：“怕什么？我都不打算干了，这工资发球的不多，事儿还天天不少，让人家吆喝来吆喝去的，我一天到晚时间都耗在这儿，不值当。还有啊，这次店长考试据说是提前漏题了。”
“啊？那些考的差的店长肯定有意见。”
“意见大了，孔珊珊和王蕴那都是王珮的人，意见大了有啥用？不说这些了，没有用，个人赶紧找个人的饭碗。我反正是已经找好工作不用担心了。等着它给我结完工资，我就走人。”
众人沉默起来，那年轻女子问道：“董姐，你找的什么工作？还要人吗？”
“市里有个叫恐龙的同行公司，我去那里，它们还在招人。这样吧，你想去的话我现在就给你问问。”
那董姐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众人脸上有了期望的神情。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那董姐挂了电话，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我刚问了，人家还招人，名额不多，人家让有意向的尽快来。我跟你们说，要去趁早，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众人的心思活泛起来。
那年轻女子抢着说道：“我去。”
“我也去。”
……
大厅处，店长李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都在这儿干啥呢？货架没摆放好、价签也没贴好、拖地拖那么湿，都不知道用干拖布再拖一遍吗？……”
众人听着她唠叨，相互看了看默不作声。
那姓董的中年妇女不耐烦的说道：“今天下雨，哪有客户？就是有客户进店，不还是踩的到处是湿的？”
李艺责问道：“下雨就可以不打扫卫生吗？我们的卫生标准是什么？客户进来了，见满地都是脏兮兮的，她有心情买东西吗？”
那姓董的中年妇女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脸色拉了下来，说道：“就是再干净，进店的人一定买东西吗？”
李艺怼了回去：“客户买不买是一回事儿，我们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儿，公司花钱请人做事儿，不是让你们在这儿瞎聊天的。”
这话在理，那姓董的店员刚才在众人面前得意洋洋的，此时李艺的态度让她下不了台了。这也难怪，自从唐苗被辞退后，李艺作为优秀员工被王蕴提拔为十五店店长，初来乍到，明显感觉这十五店的人员不仅工作效率低，还消极对抗，李艺就慢慢的有了火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这儿瞎聊天了？”
李艺听她语气不善，更是不客气的说道：“那难道你是在这儿召开市政府会议？”
众人哄笑起来。
那姓董的店员怒道：“我干啥要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你出了这个店，我理都不理。”
“你当我想在这儿啊，牛逼啥啊？”那董姓店员大声吵吵起来，引来了店内众人的围观。
“咋？你想弄啥？”
那董姓店员吵吵了几句，想起督查的人员，收敛着火气说道：“离了你我能饿死啊？我不干了。”撂下这话，扯过胸前的胸卡扔在地上，冲着众人说道：“要走的都赶紧走。”当先向外走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那年轻女子说道：“我辞职。”
“我也辞职。”
众人摇摆不定之际随了大流，也跟着一窝蜂的走了出去。
李艺顿时一愣，回味了一会儿赶忙拨打着王蕴的电话。
“王经理，十五店的人员刚才走了十来个人……”
王蕴听明白了情况，微感讶异。十五店是大店，处于市中心城区位置，无论怎么变动，不能影响十五店的正常运作。
“你先善后，和这些店员再沟通下，问明白为什么走，能回来的尽量让她们回来。我这边也给你调些人。”
“明白了。”
李艺挂了电话，想了想给其中的一个店员打去了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你为啥要走啊？”
“不想干了，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了，李艺耐着性子又给其它店员打去电话，要么是不接，要么接了也没几句好话。
不一会儿功夫，店内的几个人也相继离职，偌大的一个店面只剩下三个人。李艺顿时傻了眼，将情况又汇报给了王蕴。
办公室内，王蕴眉头微皱，对着孔珊珊说道：“集团的方案还没有贯彻，怎么出了十五店这样的事情？现在得赶紧从其它店调人。”
孔珊珊琢磨了下，十五店要是盈利差的门店，可以顺势关停，但显然中心城区的十几家店不在这个范围内。即便是贯彻集团方案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平稳过渡，现在马上要做补救措施。
“我同意，先从业绩好的店调人。”
“我马上通知。”
孔珊珊微微沉吟着说道：“是不是先把李艺调往其它店？她刚上来，短期内的整合可能会吃力。”
“这事儿怪我，人员没有考虑到位。”
“这谁也没想到的事情，李艺还是很不错的，我看这样吧，先调郭红娟接手。”
“那我通知吧。”
两人商量妥当，王蕴将电话打给了郭红娟。
电话那端郭红娟听明白了情况，回应道：“我不去，我去了我这业绩咋算？”
王蕴眉头微皱，说道：“业绩的事情我们自会考量，现在公司需要你去十五店。”
“我不去。”
王蕴脸色不悦的说道：“你不去的原因是什么？”
“那店业绩不好，又离我家远，我去干啥？”
郭红娟的店和十五店并不远，她这样说，摆明了就是不想去。王蕴说道：“我刚说了业绩的事情公司自有考量，你家离十五店远吗？”
“你不用说了，反正我不去。”郭红娟不容分说的挂了电话。
王蕴沉着脸挂了电话，孔珊珊听明白了情况，叫道：“太不像话了！”拿起电话又给郭红娟打了过去。
“公司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马上去十五店。”
“我不去。”
“我们指挥不了你了是吗？”
“哎呀，你们不就是想逼我离职吗？明说就行了，何必绕那么多弯呢？我马上打辞职报告，你爱让谁去让谁去。”
孔珊珊莫名其妙，刚想要问清楚，电话不客气的挂断了。
“她为什么说要逼她离职？”
王蕴也是摸不着头脑，回应道：“要不我们先调廖晗过去，再从其它店调员工。”
“嗯。郭红娟不听公司调派，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会儿了我再找她了解下情况。若是没有特殊原因，记大过处分。”
“好。”王蕴拨打着廖晗的电话，安排着具体的事宜。
郭红娟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会儿拨打着庞丽娜的号码。
“喂，你听说了吗？十五店人员集体离职了？”
“刚听说。”
“这事儿是不是唐苗在背后拉人？”
庞丽娜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刚才孔珊珊和王蕴让我去十五店，我不去，她们不就是明着逼我离职吗？”
电话中庞丽娜沉默了下说道：“这次考试80分以下的店长说是要辞退。”
“那就是这个意思，这个事儿不公平，顾小萍、杨媛这些人考高分我信。这廖晗、王振这些人也考高分，胡扯吧！还不是她们是王珮的人，上面改卷的人肯定放水了。”
庞丽娜又沉默了下，说道：“有家恐龙公司的人事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在网站上看到我的简历。”
“她们也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有别的去处。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
郭红娟斟酌着话语，觉得有些话可以说，遂道：“王珮搞的优质服务，现在就差没管客户喊爸爸了。说心里话，我对这个东西很反感。卖东西，客户愿买了买，不买了拉倒。”
“再说又不是我自己家的店，我凭啥委屈自己陪着笑脸？就是我自己的店，客户不愿意买，我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爱买不买。我跟你说，这几天督查天天上门，烦死了，我受够了。”
“还有他提那个末位淘汰制，我昨天去见孔珊珊，听她们俩又在提这个事儿，让我说啊，晚走不如早走。换个公司工资照样拿。我宁肯少拿点，也不愿意这么多事儿。要不咱们一块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