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盘哇小说>耽美>我又揭棺而起了[穿书]【完结番外】> 第353章 辅弼尽忠曰襄.

第353章 辅弼尽忠曰襄.

  翌日, 江枫准时去赵文景家里报道,无视了书童奇怪的眼神,“你家主人昨晚怎么样?”

  书童迟疑了片刻, “尚好。”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不算多好, 但是与平时相比, 也算平常了。

  至少没有深夜惊悸呕血。

  她主子向来眠浅,但是昨夜难得的没有那么频繁苏醒,只醒了几次很轻松又睡过去了。

  于是乎,江枫进入室内, 难得的看见了清醒的赵文景, 她正用一种非常不合适的眼神在看着她。

  江枫词语少,无法形容她的眼神,但是那一定是相当不待见她的眼神。

  下意识脚步一顿,江枫有点委屈,“我照顾的不好吗?为什么凶我?”

  她先一步委屈了起来。

  赵襄难得清醒,让书童把自己翻了个面,看着门外透个气, 却迎面撞上了江枫。

  她能脸色好才怪。

  失忆前的江枫, 她看见第一反应定是道声晦气。

  当然, 现在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昨天她是真的太累了,连和江枫说话的精神都没有。

  今天可能时间还早, 她精力不济的程度稍微轻点。

  “我以为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

  江枫是吃完早餐来的, 还带了托盘, 此时刚把托盘放下, 下意识看向她, “什么?”

  赵襄冷漠的垂下眼睑, “你是不是故意想我死?”

  江枫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托盘。

  怎么会呢?

  赵文景:“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 或许她们误会,我们关系不错,觉得你来照顾我我会开心。”

  她语气很平静,“但不是这样的。”

  “我看见你只会觉得恶心,恶心的反复噩梦,梦里惊醒都想吐的那种,”她眼皮终于掀起,不掩饰眼底的冷漠,“我宁愿死,也不接受这种赏赐。”

  江枫茫然无措。

  “看在我曾经也算尽心竭力的份上,可否请你离开,”她语气冷漠自嘲,“我若真没撑过去,也请你不要来我坟前,我不想看见你。”

  江枫更手足无措,然后从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委屈。

  “我做了什么?”

  赵襄勾了勾唇,十足的嘲讽。

  江枫现在是不会遮掩情绪的人,一难过她就流露了出来。

  空气陷入了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襄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等她睡醒,发现江枫还在屋里,托盘放在那里,一动未动。

  而江枫……

  她居然坐在那里没动,眼睛还肿肿的,显然被她的话伤的不轻,却又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样子。

  察觉到赵襄苏醒,她眼睛立刻红了,“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江枫一边抹眼泪,白皙的小脸全是泪水,委屈极了,“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昨天你不是还吃的很好吗?”

  “你至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呀。”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她越说越难过,眨眼衣袖都湿了一片,偏她还喜欢擦,结果衣袖没干,眼睛却越擦越肿。

  屋顶的瓦片不知不觉,一片一片化为齑粉。

  秦秋这种乐子人,怎么可能放弃看戏的机会。

  此时摇头感慨,却没发声。

  你看这屋顶还有一片完好的瓦吗?

  她不声不响的偷摸委屈掉眼泪的模样,实在是太……

  秦秋都想叹气,更何况是余殊李清明。

  说实话,欺负什么都不记得的江枫,真的毫无成就感,只会觉得可怜。

  也不知道赵文景怎么想的。

  赵襄一睁眼,甚至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被她连串的质问糊脸。

  看着女子白皙的脸颊已经哭成花猫,偏偏还倔强的擦眼泪,眼睛都快红肿了,她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生疼。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比她还委屈?

  凭什么?

  赵襄有种莫名的憋屈。

  她都快死了,还得照顾失忆的江枫吗?

  完全没有必要。

  她生生忍住心底的情绪,语气冰冷依旧,“你可以出去了。”

  “哭有什么用,丢脸,可笑,恶心。”

  江枫心态炸开了,她仿佛回到了雪山上的时候,眼中闪过浓郁的恐惧,下意识想跑。

  赵文景自然没法拦。

  江枫刚出门就被人抱在了怀里,闻到熟悉的香气,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

  她感到特别的伤心,特别难过。

  她是真心想让赵襄好起来,为什么她那么讨厌她。

  她明明是真心想她好的。

  余殊也脸色奇差,温声安慰道,“我也不清楚,恐怕只有她知道。”

  “别哭,我在这里。”

  余殊心疼的抱着她,心里恨不得现在就送赵文景上路,却还只能压着,不能生气。

  江枫哭的撕心裂肺,哭着哭着就累了。

  一抬头,她发现除了余殊和李清明,居然那个黑色女人也在,她下意识缩进余殊的怀里,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

  余殊眼睛捕捉到这一幕,脸色不由自主发青。

  该死的赵文景。

  她将江枫送过去,是给她作贱的吗?

  她明明已经不怕人了,刚刚试探着关心别人,就被赵文景这么狠心的打了回来。

  现在连秦秋都怕了。

  焦虑在心头,余殊在心里将赵文景骂了个狗血临头,仅存的理智瞬间不翼而飞,抱着江枫就走,“让叶瑾自己去和赵文景说吧。”

  她发狠话,“让她死之前把该说的都说了,江枫不去了。”

  李清明毫无异议的赞同她的话,招了个人传话,转身就走了。

  唯有秦秋呆滞的站在原地。

  她就看个戏,而已。

  为什么怕她?

  她下意识看向屋内。

  正好看见女子抬头,单薄的身形削瘦如骨,气色灰败,今天稍好的气色,一瞬间比昨日还差了。

  她手背拭去唇角殷红,勾起一抹冰冷讽刺的弧度。

  秦秋皱了皱眉,“过刚易折。”

  明明自己也不好受。

  你若真的放下就算了,这明显是根本放不下,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秦秋思索了片刻,“江枫与以前的区别,除了记忆,还有情绪的掩饰。”

  “她现在哭的这么惨,以前也未必就能好过,”秦秋道,“你定要撑住,否则她不记得,你即使是死了,她也不会难过,甚至余殊都不会让她来见你。”

  她知道这个时候,软话恐怕对赵文景不起作用。

  “游吟擅长心理暗示,值此时期,江枫根本毫无心防,你若真在此时死了,”秦秋唇角抿出冷酷的弧度,“我会建议余殊,让游吟暗示,让她直接忘记你。”

  “这样就算她恢复记忆,也不会想起你,不会有什么反应。”

  赵文景撑着床沿的手青筋毕露,脸色狰狞万分,“她。敢。”

  秦秋目的达到,立刻转身。

  她倒不是为江枫鸣不平,只是,她喜欢解死结。

  以前还是卫侯的时候,她在朝中就经常干这个,后来出事之后,在珈蓝城留守,她还是干这个。

  到底不忍见故人相恨,反目成仇啊。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能善始善终的,终究是少数。

  可是以江枫的性格,明明不必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问题才会让人至此呢?

  秦秋也不明白。

  甚至余殊也不明白。

  她多多少少能知道一些,但是真正具体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清楚。

  恐怕只有赵文景本人,还有江枫本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江枫失忆,而赵文景那种性格,你让她自暴其短,难于登天。

  事情陷入了死结。

  余殊是不舍得再让江枫去挨骂了,主要是她发现,赵文景不像她,一点都不心疼江枫,说话尽往人心窝戳。

  这个时候江枫一点心防都没有,哪扛得住那种言语。

  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余殊无意识的亲吻她的眉心。

  她哭累了就睡了,但是今天的她好像很害怕,死死的抱着她不愿意放手。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就上床和江枫一起睡了。

  李清明这次一言未发,安静的坐在门口看书。

  有的时候,余殊忍不住想嘲讽她。

  只要一涉及到江枫,她的坚持立刻就会放弃,有的时候她都想试试,李清明对江枫的事情上,到底有没有底线。

  余殊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自禁问了出来。

  李清明没有回答。

  以她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她就是故意的。

  余殊忍不住道,“如果江枫想当暴君,你不会一边良心谴责,一边助纣为虐吧?”

  李清明还是没说话,书页闲闲的翻了一页。

  片刻后,她收起书,“叶瑾来了。”

  余殊:“让她动静小点,江枫在睡觉。”

  李清明应声。

  片刻后,叶瑾明显压着嗓音,“怎么回事?”

  “赵文景怎么疯了?”

  “她爬起来了!”

  李清明却是十分意外,“她好了?”

  叶瑾抓头发,“怎么可能!!!”

  “她爬起来煎药去了,太医说是猛药,大猛药,”叶瑾现在很忙,此时真的头都要冒烟了,“她虚不受补,好好养说不定还能活,这样下去,她是非死不可了!”

  “怎么回事?”

  “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听她书童说,她昨夜明明比之前好了不少,怎么突然又这样?是不是江枫又做了什么?”

  李清明下意识皱眉,“关江枫什么事。”

  她也忍不住恼,“我们让江枫去照顾她,她嘲讽江枫,江枫很难过。”

  她很愤怒,但她干巴巴的话语,显然无法说服叶瑾。

  “那就说,”叶瑾都快气笑了,“江枫有那么脆弱吗?”

  “她被说一句不还有你们吗?”

  “赵文景都快死了!!!”

  李清明抿住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余殊终于皱眉,稍微转向门口,“现在的江枫对善意恶意感知敏感,她什么都不记得,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

  “之前的经历对她造成很严重的阴影,”余殊语气压抑着怒意,“我们养了这么久,小心翼翼,在家里都不敢站多久,就怕让她害怕,结果你让我们把她丢给赵文景骂?”

  “她现在能懂什么?”

  “她只是真心想赵文景好,想照顾她,”余殊问道,“她能听懂赵文景的话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豪不设防的她,扔给赵文景肆意攻击?”

  “那她还不如早点死。”余殊毫不犹豫的说出冷酷的话语,眼神没有哪一刻如今日这般冷厉。

  她就像撕下了往日温文的伪装,将自己乖戾的一面露出,那是比李清明更深刻的冷酷。

  叶瑾瞳孔微缩,也不知是因为她的面目,还是因为她的话语。

  片刻后,她才道,“但是,等她恢复了记忆,不就没事了。”

  “她又不是永远不会想起来。”

  余殊不是李清明,论言语的犀利,李清明这辈子都难望其项背。

  她冷白单薄的眼皮一掀,讽刺道,“你的意思是,她不会死,我就要看着她被人打?”

  “你知道她到现在头上的伤都没好吗?”

  “你知道她头骨裂开,差点就真正死了吗?”

  “你知道她脏腑至今还有许多出血点吗?”

  “你知道她骨头还没长好,四肢至今绵软无力吗?”

  “你只能看见她能站起来走动了。”

  余殊越说语气越冷,“她哭的多惨,你不心疼我心疼,她一边哭体内伤势也被牵引的疼,头肯定也在发晕……”

  “你看的出来吗?”余殊眼神讽刺,“我看的出来。”

  李清明无言,江枫一直是余殊抱的,她都不知道江枫之所以回来就睡,是因为伤势又复发了。

  叶瑾被她堵的大脑发懵,甚至有一阵莫名的愤怒,“你很了解她吗?”

  “我了解,”余殊第一次毫不避讳的与她正面对抗,眼神森冷,“她现在觉得痛苦。”

  “她恢复记忆,就不会痛了吗?”

  “还是说,只有你能看见的痛苦,才是真的痛苦?”

  “叶祭酒,”余殊尊称,“她为什么不接受赵文景,是因为谁?”

  叶瑾彻底失声。

  李清明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忍不住点头,然后怒视叶瑾。

  叶瑾长舒一口气,颓废的学着李清明往地上一坐,“那你说怎么办。”

  “真让她去死吗?”

  余殊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她太明白叶瑾的心肠了,“你当初少刺激她一点,她也不至于这样。”

  “现在把错误全推给江枫,你不害臊吗?”

  叶瑾也暴躁,“我怎么知道她这么不顶用?”

  “不就是正常的朝争吗?”

  “谁家大臣不争?江枫是皇帝,我争宠有什么问题?不能因为我和江枫关系好,就要让位置给别人吧?更何况是赵文景,”叶瑾不客气的道,“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赵文景性子傲的很,与我不能相容。”

  “一山不容二虎。”

  “这点小事,我也不懂她为什么要死要活,那以前那些被贬谪的官员,不得各个都以死明志?”

  “余殊,既然你都与江枫这样,你谴责我,你为什么不让位置给李清明?”

  余殊:“……少偷换概念。”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余殊冷嗤,真元之前就封住了江枫的耳朵,让江枫在怀里睡得香,嘴里却不客气道,“她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想她的,肯定会伤心。”

  叶瑾都快崩溃了,“我最近都快压崩了,只想尽量稳住局势,说话没细想,你有必要抓着不放吗?”

  “我还录音了。”

  “****!”叶瑾难得骂了南州脏话。

  李清明也觉得一言难尽,她默默的抱着腿,坐在一边,缩小存在感。

  余殊这个操作,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叶瑾真的快气崩了。

  余殊却轻飘飘的放过了此事,“赵文景怎么回事?”

  叶瑾也无力了,“现在江枫不醒的话,她死定了。”

  本来就虚的呕血,结果还猛喝虎狼之药,不死也得死。

  余殊嗓音冷幽,“你不会放任她喝了吧?”

  赵文景现在那身体,能喝什么东西。

  除非叶瑾故意不管的。

  叶瑾:“当然没有,我喊人拦下来了,还把药房换了个方向,她没精力找,她书童被我禁足了,现在照顾她的人是我的人。”

  余殊表情舒缓了一些,“你的意思是?”

  叶瑾揉了揉眉心,“知道你心疼江枫,但是,现在,可以让她想起来了吗?”

  余殊还算心平气和,“严格告诉你,不行。”

  “她身上其他的伤,都不算太严重,至少对我们以前受的伤来说,不算特别严重。”

  “但是头上,不一样。”

  “她伤了头,是真的会死。”

  “之前那种状态还撑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余殊道,“在她头上伤口彻底愈合之前,我不会放任她吃白宗主的东西。”

  “多严重?”叶瑾忍不住转头问道。

  余殊想了想,“上次她伤到头,是河内墨白那次。”

  “她有多虚,你问墨白就知道了。”

  “躺了很久,后来回来那天还发热,被我抱在腿上不敢动,”余殊道,“但是那次前有墨白后有我,也没人给她气受。”

  这是李清明根本不知道的,她猛然转头。

  墨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里,“是的。”

  余殊:“武者不是万能的,我们平时对头保护的密不透风,但是江枫失忆了,她不会也不懂。”

  “这次她身上最重的伤就是头了。”

  “甚至我担心,她真的失忆也不是不可能的。”

  叶瑾这次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片刻后,她忍不住捂住脸,“那现在怎么办?”

  “你这么能说,不如你去开导赵文景?”

  余殊都被她的脑洞惊呆了。

  片刻后,她甚至难以抑制的露出些许笑意,“你太高看殊了,赵文景的心防,岂是我能突破的。”

  别看江枫能轻松让赵文景崩溃,但是她,差太远了。

  “你以为谁都是李清明呢?”

  是个人都能破防。

  李清明眯起眼,语气陡然冷幽了下来,“余殊?”

  余殊若无其事,手里抱紧江枫。

  李清明不能动手,不然江枫肯定醒。

  这叫什么?

  挟江枫以令李清明?

  李清明果然没有动。

  余殊:“不如叶祭酒去安慰试试?”

  “你不怕她现在就死?”叶瑾也气笑了。

  余殊:“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叶瑾呵呵,“然后等江枫醒了,你就能理所当然的告状,说我把赵文景气死了?”

  余殊笑,“怎么会呢?祭酒太误会殊了。”

  叶瑾也幽幽道,“今日始知余将军锋芒。”

  跟余殊相比,李清明就像天真的孩子一样,单纯无害。

  余殊只是笑,“我倒是早知祭酒锋芒。”

  除了开始的掩饰,后来的叶瑾可没怎么掩饰。

  虽然互相吵了半天,但是她们还是不想赵文景死的。

  实话实说,到底同僚一场,虽然有气她压她的需求,但是真到了让她死的地步,谁都是没想到的。

  而且,叶瑾自问自己真的没做什么,明明赵文景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重,还越病越重?

  余殊突然道,“李清明。”

  李清明抬眸,冷眼看她,“你敢再阴阳怪气,等江枫醒了我就……”

  余殊似笑非笑,“当着她的面打我?”

  李清明:“。”

  余殊笑,语气却有些复杂,“你怎么就不能掩饰一下,这样欺负你都没有意思。”

  叶瑾也幽幽看着李清明。

  李清明:“不需要。”

  余殊又停了下来。

  叶瑾也叹了口气。

  “江枫能遇到你,是她的幸运。”

  她跟李清明,都没有争的意思,实在是,不知道该争什么。

  她枢密使的工作都扔给余殊,自己整天跟在江枫身边,也不理会别人,也不在乎名声,整个人几乎无欲无求,除非真的要她的命,不然什么主意都是白搭。

  总不能真迫害她吧?

  且不提江枫的反应,叶瑾自己也下不了手。

  这种人……这种人……唉。

  余殊:“我一直听江枫说,你心思敏感细腻,虽然嘴笨,但是直觉很可靠。”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对赵文景的感觉吗?”

  李清明沉默了下来。

  叶瑾两人也没催,就这么等她。

  好半天之后,李清明才道,“她跟你一样。”

  “余殊。”

  余殊也怔住了,“跟我什么关系?”

  李清明已经斟酌好了语句,“你当初闹着要查真相,不也是这样。”

  “只是她嘴比你毒一些,状态比你差的多,仅此而已。”

  叶瑾若有所思,下意识看向余殊。

  余殊不动声色的翻过身,“我没听懂。”

  她才没有。

  李清明早已想清楚,悠悠的道,“不就是想求个真心吗?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当初想了四年,怎么可能想不清楚。”

  “你想知道江枫是不是真心救你,”李清明有种难言的剔透,“她应该也有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与真心有关。”

  “也许江枫真的辜负了她呢。”

  “她的愤怒不像假的。”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叶瑾也迷迷糊糊,她觉得自己知道的,但是又真的说不出来。

  是一件事吗?

  还是长久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清明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吗?”

  余殊嘀咕,“我以为你平时狗狗祟祟不说话,能听到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呢。”

  李清明冷淡的道,“说不过你们。”

  余殊:“是吗?”

  “我给你机会,我让着你啊,你倒是说啊,”余殊忍不住道,“我说真的,下次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怎么样?”

  “这么大年纪了,说话一点润色都没有,干巴巴的拧不出一丝油来,你怎么这么没用?”

  李清明脸色渐渐青了,“你有本事出来说?”

  余殊就不,“你猜我出不出去?”

  叶瑾:“……”

  这戏吧,其实还挺好看。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李清明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你说话越来越像江枫了。”

  余殊:“?”

  “我记得有的人说过,”李清明嘲讽,“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和皇室扯上关系的,尤其是女人。”

  “也不知道打的是谁的脸。”

  她悠悠道,“等回了京,有人就得装正经了,遮遮掩掩,瞻前顾后,我不说是谁。”

  余殊渐渐沉下脸。

  片刻后她冷笑,“你继续当亲卫吧,到时候那些人到底觉得江枫喜欢我,还是喜欢你,还真不一定呢。”

  “到时候江枫真正喜欢的我,外面挨骂的人却是你,”余殊悠悠道,“有的人啊,天生就生的一张拉仇恨的脸。”

  叶瑾看着李清明精致冷峻的容颜,打心底的承认余殊的话。

  李清明真的,很容易招人恨,她的眼神总有种无形的嘲讽感,即使你知道她只是单纯的无视了你,但是不够了解她的话,真的会忍不住的……

  李清明沉默了,又不开口了。

  余殊也没说什么,因为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自己都没想好什么对策。

  毕竟,这一切的前提是事情失控,平时的话,也没人会往这上面想。

  除非,她们一直不成婚……

  余殊拉回思路,“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办法?”

  “谁能破赵文景的防?”

  叶瑾:“江枫。”

  李清明:“江枫。”

  余殊:“……呵呵。”

  要你们说。

  叶瑾:“她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她再不好,我也要步赵文景后尘了。”

  她最近都有点神经衰弱了。

  余殊:“月余,具体要看她心情。”

  “心情?”叶瑾好笑。

  余殊郑重的点头,“她伤势跟心情是有极大关系的,之前她求死之心尚存,伤势恢复的极慢。”

  听到求死之心,叶瑾又愣住了,她默默缩回去,“那你把她心情养好点。”

  余殊:“不让她送去挨骂,我当然不会让她难过。”

  她语气理所当然的令人无言以对。

  叶瑾异样的看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李清明继续抱着手,心里想的却是,余殊真的很擅长哄江枫笑,那是她永远学不会的。

  就这样吧。

  还能怎样呢。

  *

  事态比她们想的紧急的多。

  最后江枫带着余殊给她的满满的护甲,再次进入了赵文景的房间。

  前几日,赵文景还能清醒的骂她,现在却已经呼吸时有若无,一整日都不见睁眼一次。

  她的胸膛起伏微弱,形销骨立,任谁都能感受生命力的流逝。

  江枫眼巴巴的等着,从早等到晚,又从晚等到早,最后硬是没等到她睁眼。

  她连话都说不上,更何况照顾她。

  是的,自上次睁眼,赵襄已经两夜一日没睁眼了。

  她胸膛的起伏几乎停止了。

  这次,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一起,各个都在想办法,就连代侯都在认真思考。

  许子圭:“有没有可能,其实她身体没问题,其实是精神上的问题在作祟?”

  她实在不觉得,现在的赵文景身体会出问题。

  有龙元在,理论上该百疾不侵的。

  代侯思索,“我可以入梦一看。”

  许子圭立刻看她,“我可以进她识海看看。”

  秦秋心虚极了,不会和她说的话有关吧?

  有这么严重吗?

  代侯与许子圭点头,各自行动。

  秦秋思索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之前偶尔路过,跟她说了几句话。”

  众人立刻看向她。

  秦秋很快将事情说完,眼睛飘忽,心虚至极。

  叶瑾:“原来是你干的!怪不着她突然那么激动!”

  秦秋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觉得她把江枫骂走之后,她就已经崩了。”

  “我也就……”她渐渐没声。

  片刻后她道,“其实当时江枫不跑出来,我觉得,她可能就要心软了……”

  “你们也做的不对。”

  众人:面无表情。

  秦秋:“。”

  唉,这谁能想得到呢。

  许子圭最先出来,“她识海,封住了?”

  她不可思议,“明止和秦秋的识海,我都能进,她的我怎么可能进不去?”

  明止:“……”

  秦秋:“……”

  干咳了一声,秦秋低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是不设防的时候,你才能进。”

  “不要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预估。”

  明止没说话。

  许子圭瞪她,“刚刚我听见了。”

  秦秋瞬间怂了回去,靠着姬命不说话了。

  姬命也瞪她,“就你话多。”

  秦秋蔫巴巴的。

  最后,全村的希望,代侯,她出来了。

  她思索了片刻,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江枫。

  倒不是什么谴责的表情,就是怪奇怪的。

  “她的梦,还挺开心的。”代侯如此道。

  众人眼巴巴看着她。

  “我看了很久,”代侯道,“她换了好几个梦,多是少年时的梦,我看见了江枫,还有没有人形的叶瑾叶瑜之类的人。”

  江枫茫然看着她。

  “不过,”代侯缓缓复述,“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是什么意思?”

  众人:“……”

  江枫突然被她们注视,也很茫然。

  代侯:“最后的梦很奇怪,好像是假的。”

  “她好像背叛了你,让你没打下京城,然后被你当众赐死。”

  “这句话就是她自杀的时候说的。”

  江枫更茫然了。

  众人:“?”

  赵文景这在做什么梦?

  代侯思索了片刻,“她自杀的姿势也很奇怪。”

  “剑尖内刺,穿透身体,鲜血落在雪地上,很漂亮,就像梅花一样。”

  “那把剑也挺漂亮的。”

  代侯难得说这么多话,想了一下,自觉没有遗漏了,于是闭口不言。

  江枫茫然了片刻,忽然道,“我能看吗?”

  余殊眼皮一掀,忽然看向她的脸。

  代侯点头,“她可能又换梦了。”

  很快,江枫一头栽倒,而代侯又消失了。

  许子圭:“我觉得,她的技能好酷啊。”

  她羡慕了。

  姬命:“……”

  秦秋:“羡慕吗?你死一个先?”

  许子圭立刻垮下脸,“你翅膀呢?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掐你翅根根呢?”

  秦秋:“?”

  “你信不信我下次掐你猫尾巴?”

  “不信,明止保护我。”

  秦秋呵呵,斜睨明止,“她可护不住你。”

  明止:“……”

  心好累,好想退休。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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