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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再探皇陵(一).

  镇国剑呈天青色半透明, 薄如蝉翼,剑身有飘逸的云纹缭绕,纤细而空灵, 轻轻悬浮在空中, 宛若孤鹤凌云, 美不胜收。

  江枫看的眼睛都快变成爱心了,“好漂亮……”

  看着她拿着剑傻笑,余殊瞥了眼李清明。

  上次打仗,李清明还特地抢了把剑送给江枫。

  有了镇国剑, 那把剑可以退役了。

  李清明静静看着镇国剑, 忽然道,“剑上怎么有血?”

  江枫一愣,“没有啊?哪有血?”

  余殊也没看见,“哪有血?”

  李清明眉头微蹙,也很疑惑,“现在没有了。”

  她一直看着江枫,刚刚是忽然看见的。

  说出口之后, 血迹又消失了。

  江枫走了过来, “哪有血, 你指给我看。”

  李清明性格比较严肃,她不会无的放矢。

  而武者的眼神, 错觉的可能性不高。

  她觉得, 李清明可能是真看见了。

  李清明伸指沿着剑锋一划, “这里。”

  余殊眯了眯眼, 没说话。

  赵襄抱着手, “会不会是这剑之前又杀人了?”

  姬祥从回来之后一直抱着腿, 拧眉沉思。

  她觉得余殊很像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闻言她回过神, “没有,镇国剑最近都很安静,没有杀人。”

  “不过……”

  江枫看向她,“不过?”

  “不过之前好像暴动过一次,”姬祥也不太清楚,“庙祝报告说,那天它身上发光,还有血迹,闪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哪天?”余殊问道。

  姬祥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会才道,“好像就是你们来的那天。”

  “等了半天没等到你们,然后下朝就有人禀报朕。”

  赵襄思考了一会,“按理说镇国剑举国祭举这么多次,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这反应有些阴邪了,像是魔剑。”

  “佳兵不祥,余将军有些欠缺考虑了。”

  江枫下意识皱了皱眉,“我挺喜欢的,血就血,镇国剑好像是高祖的佩剑,只要不骂高祖,就不会被它砍的。”

  说到高祖的时候,江枫下意识瞄着镇国剑。

  等到说完,镇国剑并没有任何异动。

  江枫放心了,随手一甩,一道凌厉的剑气飞出,“你看,镇国剑很好用的。”

  “我刚刚都没动力气,”江枫自信道,“你等我用个剑气。”

  下一瞬,一道巨型血色剑气成型。

  江枫都吓了一跳,散去了真元,“哇还带染色的?”

  她回过头,却发现余殊一脸幽沉的模样,“想什么呢?”

  余殊回过神,“没什么。”

  江枫挑了挑眉,也没追问,“镇国剑不愧是镇国剑,花费平时一半的真元,威力放大了四倍,血赚。”

  姬祥嘀咕,“这不是高祖的佩剑啊。”

  江枫:“?你知道什么?”

  姬祥大着胆子回瞪她,“我……朕当时特地问过庙祝,她说这不是高祖佩剑,是代侯的。”

  江枫呆了呆,“不是高祖的?”

  她下意识看向手中的剑,薄如蝉翼的剑刃泛着淡青色微茫,宛若轻灵的风。

  代侯的?

  那刚刚的血迹……

  江枫脸色忽变,瞬间看向李清明。

  她家清明不会真是代侯转世吧?

  不然为什么就她能看见?

  李清明回视,眼角一抹泪痣更显清冷,“看什么?”

  江枫欲言又止。

  余殊却没有什么避讳的意思,眼眸深沉的看着李清明,“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血迹?”

  李清明冷淡道,“因为你们没看。”

  她又反应过来,语气更冷淡了,甚至添了两份讥讽,“不然你们以为呢?”

  她回视余殊,眼角满是讥诮,“你不会以为我是你祖宗吧?”

  余殊被她讽刺的心中一梗,怒火上来了。

  江枫及时拉住她,“行了行了,清明也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

  余殊回过头,眼神控诉。

  江枫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好了,清明只是清明,她绝不是代侯。”

  姬祥贼心虚,“对不起。”

  余殊看了过去。

  姬祥看着余殊,眼神有点躲闪,“我不知道代侯是那样的,我以为这是你祖上的封号,是好的封号。”

  江枫想起来,当初小皇帝写信告诉余殊结果,还告诉她是自己据理力争才争取到“代侯”这个封号的。

  现在想想,当时朝中大臣估计人都要笑傻了。

  余殊脸色更难看了,“你知道就好。”

  姬祥更虚了,“那你喜欢什么封号?我回去给你改一个?”

  江枫将剑悬在腰上,脸色冷淡了起来。

  代侯怎么了?

  余殊不是不嫌弃代侯的吗?

  这是故意暗示她吗?

  还想接受小皇帝的册封?

  她们刚刚出去发生了什么?姬祥回来就在发呆。

  想到这里,江枫淡淡瞥了眼许琰,果真看见她冷着脸坐在一边。

  姬祥一脸惊讶,“啊?”

  江枫冷笑,“你不知道高祖和代侯是爱人吗?”

  “她们怎么和你说的?”

  姬祥被她吓的往后缩,却发现许琰坐到了一边,她缩不过去。

  “她们……她们说……”姬祥被江枫冰冷的眼神刺激的头皮发麻,结结巴巴道,“说是代侯谵妄,纠缠高祖,高祖雄才大略,最后却因为她,英明尽失。”

  “最后还英年早逝,”姬祥被江枫愈发森寒的眼神看的瑟瑟发抖,“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其实之前没怀疑的,但是现在求生欲下,立刻觉得自己应该怀疑了。

  “身为臣子,妨害君上,”许琰幽幽的在她身边补充,“确为大逆。”

  她又一笑,笑意幽深,“有段时间,代侯并不叫代侯,叫妨侯。”

  她一开口,姬祥的脑子一清,瞬间聪明了起来,“不对,她们肯定是在骗我。”

  “令……赵文景说过,她们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也有可能只是想误导我,想骗我,想让我当真。”

  “我懂了!”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她们是不是在讽刺你我?”

  一想到这,她便怒意升腾起来,“好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好心,没想到是存了这份心思,顾子明居然不提醒我!!!”

  江枫嗤笑,“许琰为了你被我抓走当眼泪罐子,她们在后面跟你说代侯,你的脑子是单线程吗?”

  姬祥一听,瞬间心疼坏了,“琰琰我……我对不起你……”

  江枫又看向余殊,“你很嫌弃代侯吗?还想换一个?要不让她给你换一个?”

  她又看向姬祥,“你们刚刚出去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发呆?”

  姬祥藏不住话,“我觉得她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病死了。”

  她又道,“余将军是好人,你想要什么封号跟我说,我回去就给你换。”

  余殊脸色漆黑如墨,显然已经反应了过来。

  江枫悠悠走到她身边,勾着她肩膀贴近她的脸,“余殊啊……你之前还答应我,为代侯平反的……”

  “你又犯了啊……”她一字一顿,嗓音渐渐有些冷。

  余殊不适的转开脸,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在教我做事?”

  江枫差点骂出声,你学会这句话就立刻往我身上使是不是?

  “对,我就在教你做事。”

  余殊甩开了她的声,后退了一步,嗓音冷淡,“谢绝经验指导。”

  姬祥看热闹不嫌事大,“余将军她要是不要你,你可以跟我混呀,我给你留位置,你想当骠骑将军都行!”

  余殊脸色刷的又黑了,皮笑肉不笑道,“多谢陛下抬爱,不过臣没有再奉二主的准备。”

  江枫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赵襄:“看什么?”

  姬祥立刻收回眼神,不敢吱声。

  赵襄淡淡负手,“汝非吾主。”

  姬祥大怒,“你没良心!不要脸!没良心!”

  江枫:“嗯?”

  姬祥瞬间缩了回去,她还记得被掐着脖子的事情。

  要不是余殊挡着,她那次应该就死了。

  想到这里她又悲从心来,“余将军当初还保护过我呢,可我当初根本没和她说过几句话,赵文景你连余殊都不如……”

  她感觉自己一腔真心喂了狗。

  余殊脸色漆黑。

  又提她?

  看不出来江枫在气头上吗?

  你是在挑拨离间吧?还故意气赵襄……

  余殊心里气坏了,还不得不出声挽救道,“不不不,我当初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并非为了你……”

  江枫本来是生气的,但是看见余殊焦头烂额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赵襄嗤了一声,“她是她,我是我,我就不念旧情。”

  说完,她随意的撇开江枫的手,“我先走了。”

  看着女子削瘦淡然的背影,姬祥无能狂怒。

  江枫使了个眼神给李清明。

  李清明无言跟了上去。

  江枫:“这是代侯的佩剑,消息可靠吗?”

  姬祥蔫巴巴的,“应该可靠吧。”

  她也不知道。

  许琰看向镇国剑,“是。”

  “我家记载过,当初是代侯一剑劈开了南安城门,用的就是这把剑。”

  “这应该就是高祖为她所铸之剑。”

  江枫突然觉得这剑有点烫手了。

  余殊淡淡道,“你不想要可以给我。”

  江枫下意识摇头。

  不行,不吉利。

  *

  陪了叶瑾半天,将她哄睡下,江枫才回到屋内。

  是夜。

  江枫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坐了起来,看着剑睡不着。

  原来她的猜测一直是有误的。

  这不是高祖的佩剑。

  这是高祖送给代侯的剑,是代侯贴身佩剑。

  然后高祖将这把剑供奉在了镇国庙。

  意思也是很明确了。

  而这把剑好像还继承了代侯的意志,不许别人说高祖坏话。

  又想起了李清明的话,江枫索性坐了起来。

  她看着床边的剑,试探着道,“我当过鬼,要不要你起来我们交流一下感想?”

  以月为神,以玉为骨。

  这是形容美人的,可不知怎的,江枫觉得镇国剑很符合这句话。

  一见倾心,大美剑。

  “我要是骂高祖,你会不会砍我?”

  镇国剑好像醒了,剑刃的角度微不可查的偏转了一点。

  江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一把剑她醒了。

  想了想,江枫还是觉得不可能,“代侯都死了两百年了,就算是鬼也该消散了。”

  而且之前姬祥说那些话,甚至余殊这个后人,默认姬祥的话,镇国剑不也没有丝毫反应吗?

  她自言自语,“应该是佩剑供奉时间太久了,有灵了。”

  她往床上一躺,翻了个身,“明天要去炸皇陵,睡觉觉。”

  “话说,高祖皇陵在哪?”她又想起来这样的问题。

  下一瞬,她觉得有杀气。

  一转头,发现镇国剑半透明的剑身,隐约有泛红的感觉。

  江枫下意识道,“听说高祖与代侯合葬了,真的还是假的?”

  镇国剑又安静了。

  一把剑又不会回答问题。

  于是江枫理所当然的没得到答案。

  她还是没睡。

  因为余殊来了。

  “你怎么来了?”江枫挑眉,“深夜来找主公,不怕被人看到吗?”

  她一开口,就把余殊脸色说黑了,“那我明天再来。”

  江枫看着她走到门口,才慢悠悠的道,“行了吧你,找我干嘛?”

  “对了问你个事,”江枫想起什么,“你知道高祖皇陵在哪吗?”

  “她是不是真的与代侯合葬了?”

  “她们真的死了吗?”

  “你看太。祖都没死……”江枫道,“会不会高祖她们也没死?”

  余殊将门一关,拉着凳子就坐在了床前,“高祖好像无陵。”

  “没有合葬。”

  “至少代侯是真的死了。”

  她回答完毕,“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枫看着月下镇国剑,沉吟道,“高祖无陵她们怎么合葬?难道火葬了吗?”

  “我都说了没有合葬,”余殊道,“她被和帝挖出来了,现在葬在河内祖宅。”

  江枫一时怔愣,“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讽刺舒侯的那个傻缺是不是?”

  余殊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嗯了一声。

  江枫回过神,“你说,代侯有没有可能变成鬼了?”

  “你看我都能当几年阿飘,没道理代侯不能啊。”

  “我死的时候可没有代侯那般实力。”

  “你说,”江枫看着镇国剑,“她会不会还在?”

  “不然它为什么一听见有人骂高祖,就杀人。”

  余殊脸色微变,“应该不会吧?”

  她又道,“我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江枫:“什么事?”

  余殊:“用完就把剑放回去。”

  她漆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江枫,“这次确实是我考虑欠妥。”

  “这把剑太危险了,”她道,“毕竟是被姬姓祭奠两百年的镇国剑,对你来说实在不合适。”

  “也并不吉利,它好杀人,赵文景说的没错,它确实是魔剑,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余殊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那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江枫不置可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余殊看向镇国剑,“也许吧。”

  “不管是不是,”余殊微哂,“她与我们也不是一方的。”

  “不管是你,还是我,在她眼里,肯定都没有高祖留下的社稷重要。”

  “她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肯定先一剑砍了我们,”余殊语气讥讽,“她最好别活着,不然……”

  江枫紧紧的皱眉,“你语气这么差劲做什么?”

  “万一她真能听见呢?”

  “那得多心寒呀,”江枫道,“你们余家还是沾她的光,你给我好好说话余小殊!”

  她将女子的脸掰正,将她脸上的讥讽与冷意捏开,“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同我一起,为代侯平反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余殊反问,顺便将江枫的手打下,“我说的明明是以后再说。”

  “那现在答应我也行。”

  “不好,”余殊正色,“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本来就是错的。”

  “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可以警示世人,也警示余家后人……”

  江枫脸色发青,“余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余殊:“难道不对吗?”

  江枫气的手指都有点抖,她将手背在身后,深呼吸,“代侯没有做错。”

  “她不该被你们这样对待,”江枫声音愈发湿寒,“余殊,我能理解你们余家的教育问题。”

  “但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她错了吗?”

  “你凭什么要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就凭你们吃她的喝她的,回头还踩她棺材板骂她?”

  余殊脸色冷漠,“对,我扪心自问,她就是错的。”

  “一直都是,每个人都这么觉得,”余殊道,“就算我们沾她的光,也不能掩盖她的错。”

  “钉她的不是我,是姬家,是世人,”余殊眼神嘲讽,“你以为为什么镇国剑会被供奉。”

  她轻嗤了一声,抓住剑轻轻一抖,将剑横在脖颈。

  “你看那血迹,”她神情有些病态的嘲讽,“像不像她自刎的模样?”

  她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会自尽。”

  江枫瞳孔紧缩。

  月光下,红衣女子修长纤细的脖颈横着长剑,江枫有种惊人的刺痛感,她忍不住伸手抓去,“好了,给我。”

  余殊红衣炽烈,白皙的肌肤月华下仿佛会发光。

  她漆黑的眼眸嘲讽,竟有些病态的张扬,她避开江枫的手,“你若说她还活着,那你让她自己说,她是对是错?”

  江枫眼眸刺痛,“你把剑放下,给我,快点!”

  余殊拒绝。

  争执间,殷红的鲜血晃过她们的眼眸,她们下意识呆住了。

  薄如蝉翼的剑刃上,出现了一缕血色。

  刺目,殷红。

  “阿殊……”江枫眼睛红了。

  余殊也愣住了。

  居然真的有血?

  宛若精美的艺术品出现了裂痕,本飘逸轻灵的长剑,染上了一层妖冶的血色。

  悲伤又沉沦。

  就像是洁白的孤鹤,被人折了脖颈,发出凄厉的悲鸣。

  “阿殊我让你给我,你看你……”

  江枫摸到她的脖颈,然后也愣住了。

  余殊下意识瞥开眼神,“不是我……”

  “不是我的血,”她道,“我没伤到。”

  江枫仔细摸了摸,余殊没划到脖子。

  吓死人了。

  那……

  江枫看着剑身的血迹,呆住了。

  沾了血的镇国剑,魅力立刻掉了几个台阶,就像是精美的瓷器产生裂纹,破坏了美感。

  原本的镇国剑,她是轻灵的,纯粹的,高贵的,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干净无暇。

  可是现在的它,脏了。

  沉沦,落寞,就像蒙尘的纱。

  可是不知怎么的,江枫心里就很堵。

  很堵很堵。

  她难受。

  余殊还在不知死活的叨叨,“你看,它并不好看。”

  “沾了血就不美了,”她道,“不如我们还回去吧。”

  她道,“佳兵不祥,而且镇国剑本就是魔剑,不吉利。”

  “你给我闭嘴!”

  余殊被她凶的一愣,“江枫……”

  江枫一把抓住剑,“我就喜欢,我就要,我就喜欢残次美,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她暴怒的将余殊往外赶,“滚啊,滚!”

  余殊惊愕的看着她,看见她眼角的泪光。

  她回过神后背将刚打开的门压了回去,“你不想李清明发现的话,就不要喊。”

  江枫红着眼睛,“关我屁事,她又不敢对我怎么样!”

  余殊眼眸微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江枫超凶回视。

  余殊看了她一会,看见她眼神渐渐软化,才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将镇国剑从她手中夺过,丢在窗前。

  她淡淡的道,“是啊,她们又不会对你如何,只会骂我而已。”

  江枫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你先惹我生气的,”江枫道,“你明知道我听不得人骂她。”

  “你明着骂她,暗里在刺我,”她道,“我不喜欢你,你凭什么骂我?我跟你说,再有下次我就翻脸了。”

  余殊背靠着门,闻言反而放松了身体,笑道,“翻脸?”

  江枫一看她这表情,就更不爽了,“余殊,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

  “只要我不喜欢你,你没资格管我喜欢什么,更没资格刺我,”她警告道,“你只是个臣子,不要逾越。”

  “既然镇国剑到我手上,留与不留都是我的事情,你没资格管,懂吗?”

  余殊脸上笑意又浅淡了下来。

  对视了片刻,余殊淡淡道,“那你先放手,不要压在我身上。”

  江枫立刻松手,没有丝毫留恋。

  她一把抓起镇国剑坐回床边,“主公要就寝了,你退下吧。”

  镇国剑上的鲜血,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消退,反而愈发鲜艳了。

  长剑安安静静的漂浮在原地,鲜艳的鲜血娇艳欲滴,整把剑充满了违和感。

  江枫看着鲜艳的血色,看了半天,她也没有褪去的意思。

  不知怎么的,江枫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流血了。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余殊走了。

  *

  翌日。

  新马车外,叶瑾整理好心情,看见江枫她有些意外,“这是?”

  江枫面无表情的坐下,“镇国剑。”

  余殊仿佛没睡好,此时靠在窗边,静静的阖眸假寐。

  许瑕:“怎么有血啊?你怎么不洗掉?”

  “没上次好看了!”她谴责道。

  江枫沉默,“洗不掉。”

  李清明戴着斗笠,闻言伸头看了一下,“对,昨天我看见的就是这样。”

  过了一会,赵襄姗姗来迟。

  最后爬上车,她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昨晚没睡觉,出去杀人了?怎么不洗掉?”

  江枫面无表情,“是啊,我昨天追着余殊砍了半天,都是她的血。”

  窗边某被追砍半天的余小殊,“……”

  【作话】

  还有一点,睡醒再写

  马车驶离京城, 江枫不再看余殊,想着正事。

  她要的东西很多,除了割地称臣之外, 纳贡赔款, 应有尽有。

  比如, 书。

  姬姓皇室掌握着全天下最完整的藏书,这些书全数藏在石渠阁中,有历代史官整理归纳,包括兰台的一部分职能, 便是保护誊抄这些藏书。

  江枫这次一把头全薅走了, 一卷不留。

  首辅全程耸拉着脸,谈判是赵襄谈的,全程很搞笑。

  江枫觉得赵文景真的是个小可爱,怼她老师的时候怼的可欢乐了,超好玩。

  岁贡五千万两,战马八万匹,丝帛, 玉器, 铁矿等, 总价值越五亿。

  就算只交一年的,江枫也赚大了。

  这大概就是战争财了。

  而且, 她回去要封公了。

  就缺一个国号了。

  以后她的逼格要更上一层了。

  除了气色不好的余殊, 众人都挺开心的。

  江枫登坛封公, 离那个位置又更近了一步。

  封公, 称王, 登帝, 一条龙。

  赵襄懒洋洋的霸占了另一个窗户, “你回去就要登坛称公了,想好国号了吗?”

  江枫:“你有什么建议?”

  她脑海中回想起了诸多国号,一时还真没想好哪个合适。

  赵襄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叶瑾,才道,“南安古称郜,不若以郜为号?”

  江枫陷入沉思,然后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呢?”

  李清明专心驾车,“都可以。”

  叶瑾没什么兴致,静静的靠在一边,“都行。”

  许瑕尾巴摇的飞快,但是没吱声。

  余殊终于睁开眼,看了一眼江枫,在她眼中清晰的看出了抗拒。

  她不喜欢这个封号,但是不好直接拒绝赵襄的提议,于是转而问她们。

  李清明不懂,叶瑾没心情,许瑕不敢说。

  建公则立国,长史要转为相了。

  执掌家国,礼绝百僚。

  看来江枫已经转变好了心态。

  看着看着,余殊发现江枫已经看向了自己。

  余殊暗嗤,不准备满足她的想法,“我赞同长史的提议,郜很好听。”

  江枫:“???”

  你们坑爹呢?

  一个会看眼色的都没有是不是?

  许子圭你特么少府卿,跟着长史屁股后面干什么?她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还有余殊,你一右将军跟长史府八杆打不着,你附和个屁?

  说好了心腹呢?有你这么瞎的心腹吗?

  余殊无视了她怒意的眼神,悠然的阖起眼眸,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

  赵襄看见江枫的眼神,脑子一转立刻反应过来,淡淡道,“你不喜欢不会直接说?瞎看什么?”

  江枫振振有词,“我想听听其他答案,我自己又没想好,哪知道她们一个有脑子的都没有?”

  许瑕震怒,“你才没脑子!我觉得‘南’不错,‘安’也不错!”

  江枫看向李清明,“你呢?不许说都行。”

  “那就‘安’吧。”李清明很快做出决定。

  江枫直翻眼睛。

  知道你出生安县,一点都不掩饰。

  她又看向余殊,扬起温和的笑意,“阿殊昨晚没睡好吗?”

  “你有想法吗?没有的话我就不吵你了,你继续睡?”

  看着她的脸,余殊淡淡的道,“我睡得好不好,主公不清楚吗?你不是追着我砍了一夜吗?”

  她指着镇国剑,“看,都是我的血呢!”

  江枫脸刷的就黑了。

  对视了片刻,江枫黑着脸收回眼神,“阿瑾,你觉得呢?”

  叶瑾看了眼余殊,颇有些意外。

  怎么回事?

  余殊好像有点不对劲,她以前没这么张扬。

  思索了片刻,她下意识看了眼赵襄。

  赵襄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看了余殊一会,回过头正对上她的目光。

  气氛略有些异样,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对视了片刻,叶瑾轻飘飘收回眼神,“远宁侯出自北州代地,后跟随高祖代侯征战天下,最后分封在南州。”

  “代地古时乃秦国故地,秦庄公三子受封于江城,后人以江为姓。”

  “这也是江姓的起源,”叶瑾随口述起了姓氏脉络,“妫姓江氏,不如你以秦为号?”

  “你要这么说,”赵襄眯起眼,“北州太远,早不可考,江家世代居南安,若按你说,南安王之前,南州乃齐地,江枫出自南州,以南州为根本,为什么要认北州的号?”

  “我觉得齐也很合适。”

  李清明左右看了看,随后专心驾车,当做自己不存在。

  她看的书里面,完全没涉猎姓氏地域,她不懂。

  许瑕举大旗支持,“我支持文景!”

  江枫想的是,叶家好像出自中州,叶瑾应该没多想。

  但是赵襄的反应她也能理解,赵家本家虽然搬去了中州,但是赵家亚圣一直葬在南州,赵文景也一直在南州。

  许子圭更不用提了。

  想到这里,江枫不由看向余殊,“你呢?”

  她有点好奇,余殊会支持谁。

  是支持叶瑾的‘秦’,还是赵襄的‘齐’。

  江枫目露意外。

  好家伙,你想自立门户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紧抱叶瑾大腿的吗?

  叶瑾:“她血脉出于秦,现在居于齐地,跟‘鄢’有什么关系?”

  赵襄:“愿闻高见。”

  李清明都听出了不对劲,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许子圭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余将军好像有点不对劲,别是被江枫气坏了吧?

  她怎么和文景阿瑾杠上了?

  余殊淡淡道,“当初江枫祖宗跟随代侯,于东州擒杀末代鄢王承,因此封侯。”

  “东州自古便是鄢地,相比于远不可考的妫姓血脉,”余殊看向江枫,“于江氏而言,鄢地才算龙兴之地。”

  她目光平静的回视叶瑾,“并非毫无缘由。”

  江枫听完,仿佛只听到了一个词。

  代侯。

  她下意识摸了摸镇国剑,意动了起来。

  相比遥远的血脉,显然江家真正的原始资本,来自于第一代远宁侯。

  叶瑾嘲讽,“那你怎么不干脆让她以代为国号?”

  余殊被她捅的一剑,非常精准的心梗了,她转开了目光,过了一会才幽幽道,“鄢齐相邻,习俗相近,南方尚赤,服色以华美为主,好博带高冠,宽袍大袖,与北地习俗完全不同。”

  叶瑾毫不犹豫的斥道,“江枫不喜欢,她喜欢穿黑色,喜欢束袖胡靴。”

  赵襄:“那你看她正服,从来都是朱衣赤带,难道你要说她穿黑裳?”

  她又精准补刀,“姬姓出于北方,正朔与秦相近,天子衮服色玄,若江枫也如此,愚民可知孰为正统?”

  叶瑾一口气没咽下去。

  之前她没什么兴致,是真的随口提的。

  但是现在,她认真了!!!

  余殊居然和赵襄站在了一块?!

  这能忍?

  但是她一眼扫过,发现在场四人一猫,好像都是南州……

  不对,余殊不是。

  那她还站赵襄?

  叶瑾眼睛一转,又平和了,“那你们说,到底是‘齐’还是‘鄢’呢?”

  余殊看向江枫,“古人归古人,太。祖纵横捭阖,扫灭天下,这些古国都被她扫入了垃圾堆。”

  “我们打赢了姬姓,为何还要选她们手下败将的国号呢?”

  赵襄:“?”

  叶瑾呵呵,“那余将军觉得什么好呢?”

  余殊笑了,“主公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臣唯主公之命是从。”

  江枫:“?”

  叶、赵:“?”

  你搅屎棍吧?

  江枫看着余殊漂亮的大眼睛,懂了。

  她确实是故意的。

  不惜怼一遍叶瑾赵襄,也要故意气她。

  把她们挨个驳回去,然后一脚把球又踢给她了。

  你叫什么余殊?

  叫余笋笋不好吗?

  山上的笋成精了吧?

  不过,余殊向来狗的很,见风使舵,左右逢源。

  现在她不狗在叶瑾背后了,即使是因为一时意气,也是江枫乐见的状态。

  她沉思了片刻,看着余殊笑了,“我觉得阿殊说的很不错,那就‘鄢’吧。”

  你笋你的,我笋我的。

  哎嘿,就是玩。

  “不行!”

  “我不接受!”

  “于理不合!”

  赵襄几人完全不接受。

  余殊与江枫对视,两人皆噙着笑,眼里都快擦出火花了。

  赵襄等人反对了一会,突然不爽了起来。

  她们有种自己成了局外人的感觉。

  江枫回过头,轻飘飘的道,“那就楚吧。”

  她拍了拍叶瑾的手道,“省的你们争了,我觉得楚挺好听的。”

  叶瑾压根没计较这个,立刻哼了一声,十分不爽的瞅着余殊,“今日始知余将军锋芒。”

  余殊颔首微笑,“祭酒过奖了。”

  赵襄倒是没叶瑾那么气,反正余殊本来就不是她手下,她眼睛转悠,很想给她们点个火。

  想看叶瑾和余殊互掐。

  可是想了一会,她发现余殊和叶瑾并没有利益冲突。

  叶瑾掌握军谋和军情,余殊是前线将军。

  她们的定位并没有重合,怎么掐?

  或者说,江枫给叶瑾的这个位置,本身就有一定的超然性,跟任何朝臣都难产生冲突。

  赵襄陷入沉思,许瑕傻傻不敢吱声。

  懂了,

  李清明竖着耳朵听完全部,也没搞懂她们在说什么。

  只能听出来,余殊好像把叶祭酒惹火了。

  国号楚,江枫回头就是楚公,再进一步就是楚王了。

  她记得,楚人很喜欢穿红衣。

  就像余殊一样。

  一转头,她看见余殊若有所思的眼神。

  “看什么?”

  余殊低声像对暗号一样,“好细腰?”

  江枫:“……”

  神特么好细腰。

  她就随口那么一句,你怎么还记得?

  不过……

  余殊的腰确实又细又软,她抱过。

  看见她的眼神,余殊眼睛眯了起来,“主公……”

  江枫风轻云淡的转过头,“说正事说正事。”

  *

  讨论了一路,到了皇陵的时候,已至薄暮。

  江枫都困了。

  好无聊。

  什么正朔,什么崇什么数字,什么祭天祭谁,什么服色……真的好困。

  最后渐渐成了叶瑾她们讨论,江枫只会点头。

  这种东西完全不重要啊,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偏偏她们很看重的样子。

  到了皇陵,江枫立刻跳下车。

  解放了。

  姬命已经走了过来,突然她脚步顿住了,脸色大变,“你们怎么把它带来了?”

  江枫“啊”了一声。

  她带谁?

  小皇帝吗?

  她是自己跟来的,因为江枫要解谜,所以把许琰捎上了。

  然后小皇帝就偷偷混在了队伍里,还以为江枫不知道,还以为首辅不知道。

  呵。

  江枫:“她是自己偷偷跟上的。”

  说完,她却觉得不对劲。

  她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镇国剑自己挣脱悬浮了起来。

  本残次般的血迹,又消失不见了。

  变成了初见的纯净清逸,绝世大美剑,宛若云间孤鹤,美不胜收。

  江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镇国剑猛然冲出。

  温子晋脸色大变,转身就逃。

  江枫惊呆了,“她……她怎么回事?”

  秦秋走来,回头看了一会,“你们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姬命根本见不得镇国剑,一见就要出事。

  当初镇国剑也是疯狂寻她,被她送回去封印了起来,才算解脱。

  代侯便是用此剑自杀的,姬命初时看见就要晕阙,后来也根本不敢见。

  余殊看着她的背影,注意到一个细节。

  镇国剑是用剑柄对着她的,不是剑尖。

  江枫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带,“我剑跟别人跑了?”

  秦秋异样的看了她一眼,“那可不是你的剑。”

  如果不是姬命太排斥,这把剑估计天天粘在她身上。

  余殊突然开口,“为什么镇国剑要追着她跑?”

  秦秋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

  余殊眼眸锐利,“我以为卫侯好似是知道的。”

  秦秋给出标准回答,“我不知道。”

  江枫看出了点问题。

  她想起来,温子晋可不是温子晋,真正的温子晋死了。

  但是还没待她开口试探,余殊已经开口了,“温子晋早就死了,她为什么还活着?”

  秦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她没死啊。”

  她神情不似作伪,江枫又疑惑了,“那镇国剑为什么追着温子晋?”

  “而且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

  “镇国剑不是……很凶吗?”

  秦秋沉默,标准回答,“……我,不,知,道。”

  江枫:“……”

  你是内伤,还是老年痴呆?

  对视了片刻,秦秋漆黑的狐狸眼微眯,“你好像想骂我?”

  江枫扬起漂亮的微笑,“哪有的事,卫侯多虑了。”

  “我带镇国剑来,主要是考虑到镇国剑能镇压邪祟,在皇陵中应该能大大逞威。”

  她很主动的跟秦秋并肩,“除此之外,就要看卫侯你们二位的了。”

  “毕竟朝廷拉胯,我们人又少。”

  秦秋瞥着她,“你准备怎么打?”

  江枫摇头,“nonono,不是我准备怎么打,是蓝田侯准备怎么打。”

  “我们只是作为支援而已,主力是蓝田侯和她的南营。”

  很快,她们找到了蓝田侯。

  皇陵外早已建好的营塞,一副准备长期攻坚的样子,中军大帐中,炽侯和温子晋已经在这里了。

  炽侯挑眸,“你们去哪了?”

  秦秋:“你管我?”

  江枫都下意识看了秦秋一眼。

  这个卫侯,性格挺有趣的啊。

  炽侯被气到了。

  姬命面无表情的将剑递来,“收好,再丢出来,我就不管了。”

  她手中,镇国剑流光溢彩,光华崭新,美丽异常。

  江枫有些惊愕的看着她,“它为什么追着你跑?”

  姬命:“可能是看我顺眼吧。”

  余殊冷冷的看着她。

  江枫接过镇国剑,拴在了腰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落在自己手里,镇国剑好像光芒没刚刚那么灿烂了。

  秦秋看向嬴颖,“里面什么情况?”

  嬴颖一脸严肃,“不知道,我派进去的人都死了。”

  秦秋:“?”

  炽侯暴脾气,“那你不会自己想办法探吗?”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进,你以为将士的命不是命吗?”

  嬴颖面无表情,“此贼不除,国朝难安。”

  秦秋拧眉,“那你准备怎么打?”

  嬴颖:“皇陵有三个出口,兵分三路,两路待命,一路突进。”

  她指向地图,“希望诸位能配合我们突进。”

  秦秋一阵无言。

  江枫眼睛一转,“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此时,她看见嬴颖背后,小皇帝牵着许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笑意于是更玩味了。

  嬴颖面无表情,“是援兵。”

  嬴颖皱眉,终于仔细看了眼秦秋。

  好漂亮的人。

  能将黑衣穿的这么精致,确实少见。

  但是卫侯……

  嬴颖还是不怎么信,“宣武侯莫说笑。”

  江枫:“不不不,请喊我楚公。”

  炽侯眼神瞬间袭来,火气很冲,“封公,你也配?”

  江枫眯眼,刷的拔起镇国剑,剑意凌霄,“不服来战?”

  姬命无语,拉住炽侯才道,“说点正事吧。”

  炽侯气鼓鼓。

  秦秋叹了口气,轻轻拢了拢衣衫,“年纪大了,受不得寒,就不进去了。”

  她问道,“另外两路在哪?我寻一路吧。”

  江枫看见炽侯想开口,立刻打断道,“那我们挑一路等着吧,至于战斗,就有劳炽侯你了。”

  她小小的恭维道,“毕竟炽侯你才是全场最强者。”

  炽侯:“……”你当我是傻缺吗?

  她指着余殊,“你至少要派一个人和我进去吧?”

  “我听说你敲诈了不少钱。”

  江枫为难,“我把镇国剑借你如何?”

  余殊看着姬命,“你进去吗?”

  姬命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我不擅长战斗,在外面等着。”

  “你进去我就进去。”余殊道。

  江枫终于发现了问题,下意识看了她一会,“余殊?”

  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她以前很少越过她自己做决定的。

  难道昨晚真的把她刺激到了?

  余殊看向江枫,眼神笃定。

  姬命眯了眯眼,“那你就和我在外面等着吧。”

  炽侯:“你们必须派个人和我一起下去,不然我也不去。”

  李清明主动上前,“我去吧。”

  江枫皱眉,其实她真没想下去。

  她只是帮忙,不是卖命。

  那点小钱想支使她,那可想太多了。

  指不定首辅还安排暗手,打崇德是假,阴她是真。

  但是,让李清明下去,江枫也不放心。

  没有原因,就是不放心。

  她们当初三个人一起下去,都受伤严重,虽然这次人多,但是成分也更杂,江枫实在放心不下。

  江枫:“为什么一定我们下去,而不是她们上来呢?”

  众人:“???”

  嬴颖嗤道,“你有办法让他们上来?”

  江枫:“各位都是举世名将,难道就会无脑猛冲吗?”

  “以不利之势,冲到对方有利环境里?”

  秦秋瞥她,“你有什么想法?”

  嬴颖看向她,语气幽幽,“当世名将,宣武侯是指你自己吗?”

  江枫挑眉,“怎么?你又想被打了?”

  “还嘲讽我,之前撵你撵的不够狠是不是?”

  “你知道什么叫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吗?”

  嬴颖脸色铁青。

  秦秋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配合江枫起来,“她有多无能?说说看?”

  姬命:“……”

  秦秋心眼其实也不大。

  江枫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遍,“……你不知道她跑的有多快,那是连接战都没有,转头就走啊。”

  “还专挑人多的地方跑,禁军被她自己冲的人仰马翻……”

  “废物。”秦秋还没开口嘲讽,炽侯已经开口了。

  秦秋:“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不要脸。”

  “三军之前说跑就跑,”她神色幽幽,“将为兵之胆,你都不敢反抗,她们岂有士气可言?”

  姬祥:“???”

  “你不是说你拼死抵抗的吗?”

  嬴颖脸色铁青,正准备呵斥,忽然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陛下……”

  秦秋几人也定睛看去。

  第一眼……

  小圆脸,这孩子看起来不太机灵的样子。

  姬祥怒不可遏,“好啊,你也骗朕!”

  秦秋等人:“……”

  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话是你现在该说的?

  这个时候都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替她撑腰,还当众呵斥?

  嬴颖脸色涨红,站在台上不上不下,羞愧难当。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姬命收回眼神,淡淡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江枫:“既然是地下,我们灌水如何?”

  嬴颖没说话,就默默的站在上面。

  姬祥毫无察觉,拉着许琰就上去了。

  嬴颖让开道路,站在了一边。

  炽侯:“我监修过陛下的皇陵,一般皇陵都是有排水口的。”

  江枫一拍手,“阿殊。”

  余殊走到台上,随手将几人拨开,挂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地图。

  “这是皇陵的地形图,其中排水口有四处,用的是浇筑拉闸,只要将锁链毁掉,他们不会有机会修的。”

  看了眼详细的地形图,秦秋幽幽的看了眼嬴颖。

  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溢于言表。

  姬祥毫无自觉,还是许琰无奈开口,“你哪来的地形图?可靠吗?”

  余殊:“我恩师,镇北侯亲自画的。”

  “她此前被崇德控制,关在了皇陵里,近二十年,皇陵的地形,她烂熟于心。”

  她不自禁握起了拳头,唇角紧抿。

  “至于这四处排水口,就有劳嬴将军了。”

  嬴颖回过神,默默的点头。

  炽侯知道她没脸见人了,也懒得追杀,“皇陵巨大无比,你哪来的水?”

  “这里又不靠海。”

  江枫耸了耸肩,“你们听说过降雨云吗?”

  炽侯:“什么东西?”

  江枫:“前段时间天下大旱,我就发明了点小玩意。”

  她简单叙述了一下,又风轻云淡的道,“我卖给首辅不少,让她加急调过来吧。”

  “或者可以借我的,但是得加钱。”

  这倒是她们不知道的,炽侯多看了她两眼,眼神有些变化。

  情报工作,多是秦秋在掌,她们不怎么关注。

  姬命却隐约找到了些许原因。

  怪不着她总觉得秦秋对江枫有点暗暗的欣赏,原来是因为这个?

  明明互相敌对,却将这种利器卖给对手,其心堪仁,其志亦广。

  姬命看了眼台上的玩意,不自禁皱了皱眉。

  是她的种吗?

  秦秋若有所思,“然后你再加点净化之水是吗?”

  江枫毫不客气的送上高帽,抚掌笑道,“卫侯果真敏锐,就是如此。”

  秦秋无语,看向嬴颖,“还不快去,毁了排水口。”

  “这个总不要我们帮你吧?”

  她们可不是冲锋陷阵的小卒。

  江枫看嬴颖为难的样子,嗤了一声,“咯,镇国剑借你,反正我的人不会下去的。”

  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朝廷还想打皇陵?

  靠什么?

  贷款许愿吗?

  嬴颖接过镇国剑,匆匆离开大帐。

  计划需要时间,众人出了大帐,坐在大石头上三三两两聊天。

  江枫终于找到机会,“你怎么回事?”

  余殊沉默。

  江枫勾起她的下巴,“你真破防了?”

  “不会吧?”她嘀咕,“我没怎么刺激你啊!”

  余殊被她勾着下巴,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姬命: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秦秋正在和她说话,安慰她不要被镇国剑刺激到,却见她眼睛直勾勾看着一边,她也跟着看了过去。

  没一会儿,众人都看了过来。

  余殊依旧面无表情,倒是江枫有点扛不住了,她悻悻松了手,“我感觉你好像很困,主公肩膀借给你?”

  余殊看着她,知她调戏之心未死。

  江枫又说了好几句骚话,奈何余殊一直没反应。

  江枫这次是真的紧张了起来。

  她昨晚没有回头,所以也不知道余殊到底什么反应。

  她……什么情况?

  伤心吗?

  明明该伤心的人是她!

  江枫眼中波澜浮动,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你再看我就亲你了,不信你试试看。”

  另一块石头上,姬祥已经和许琰抱在了一起,特甜蜜的样子。

  余殊:“……”

  她终于换了表情,淡淡的道,“主公只会说这些下流的话吗?”

  江枫愣了一下,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得闷闷转过头。

  她不想管余殊了。

  爱咋滴咋滴吧。

  你伤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殊低着头,声音很低,“镇国剑是以剑柄向前追上去的。”

  江枫耳朵支棱。

  余殊话语宛若揉入风中,低不可闻,“而温子晋已经死了。”

  仿若一记惊雷,江枫电光石火间将一连串的线索串起。

  不会是……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道。

  余殊低着头,“她过的挺好的。”

  “她为什么没死?”

  【作话】

  明明睡醒就写了,不明白怎么写到现在,疑惑

  争取年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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