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今日打扮的甚是美艳。”
秦璇眼底闪过一丝冷嘲，秦玥今天穿的简直就像个暴发户，尤其是头上的个数钗子，加起来让人看得头昏眼花。
秦玥听不出好赖话，得意洋洋的扬着脑袋：“你也不错。”
秦璇并没有穿秦昭当时硬塞给她的烟粉色牡丹群，是特意又从锦绣坊重新定制了一套月白色的月影纱裙。
成色和款式都和秦昭几天前穿过的衣裙有些相似。
尤其是刚刚梳好的繁琐发髻，上面只是搭配了珍珠钗，简单而高贵，更衬得她温婉贤约。
秦玥细细看了她一眼，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秦昭穿的朴素，也就罢了。
那是因为秦昭从小就不受人待见，自然没有什么华丽奢侈的衣服。
而秦璇以往的风格装扮都异常华贵，怎么今日也穿成这副模样？
“你这衣服好像和二姐姐之前穿的有点相似。”秦玥轻声嘟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眸发亮地盯着她：“你不会是看二姐姐穿的漂亮，偷偷学她吧。”
秦璇的小心思被人发现，当场便冷了脸。
她特意挑的月白色的月影纱，的确是和秦昭之前的风格有些许相似。
秦昭说的话，她到底还是当了真。
如今，平帝主张简朴，穿着华丽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传出去倒没了贤德的好名声。
若今日，秦昭还穿着那件月白色的纱裙，两人之间便会异常相似，只可惜秦昭新做了件月青色的锦袍。
这素雅清丽之人，便只剩秦璇一个了。
“妹妹的眼光可真让人笑掉大牙，哪里相似了？”秦璇懒得再和她废话，轻轻翻了个白眼，便带着春梅一起上了马车。
有着和自己废话的时间，秦玥不如好好的去背一背宁史，别到时候什么都答不出来，丢人又丢脸。
“总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秦玥冷哼一声。
三辆马车接连从秦府出发。
三位小姐先行，剩下的秦老夫人带着周氏和汤氏，稍候再坐马车一同前往。
秦昭今日并没有带金樱出来，紫苏小心翼翼地将门帘摆弄了一下，随后目光有些惊诧的看着她发髻上的发簪。
竟是她有眼无珠，将如此贵重的发钗认成了平常俗物。
只是这木钗平常就放在梳妆台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锦盒放置。
秦昭注意到他的目光，心想这孩子平常便没什么心眼，自然是认不得的。
况且这种木钗，众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若是喜欢，这木钗，自然价值连城，若是不喜，这木钗也不过就是平常俗物。
“小姐，这发钗竟然这么神奇。”紫苏眼里闪过一抹惊叹：“是奴婢有眼无珠，竟将这么价值连城的发钗，认成了平常的俗物。”
“木钗之所以贵重，不在木钗。”秦昭目光沉沉：“而在于上官老先生的威名和雕刻木钗的手艺。”
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说了也白说。
紫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小姐，今日四小姐穿的似乎异常妖娆，不是她平常的风格。”
秦玥平常穿的衣服大多是偏藕黄色，藕粉色，那样活泼的颜色，很少有这般庄重的颜色。
事实证明，这样庄重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反而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蜡黄。
秦昭嘴角轻微的扯动了一下。
秦玥，不过就是一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怀真书院招生在即，在青州最东侧，马车过去至少需要一柱香的时间。
秦昭闭目养神，脑子里在缓缓盘算着之前背过的宁史。
她若想学习，没有什么能拦得住她，不过只是区区宁史，甚是简单。
“小姐，怀真书院到了。”
紫苏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头停着多辆马车，已经有不少官家小姐出现在此，这是怀真书院的东院，是女子初试的地方。
男子和女子之间的考核内容不太相似。
所以男子的考核定在了西院。
秦昭掀开帘子，和平常需要扶的小姐不同，她直接跳了下去，紫苏在后面跟着，手都僵硬在了半空。
入目所及，各式各样的美人看的人眼花缭乱。
怀真书院外墙是发灰的一种乌青色，异常华丽的院门上面，牌匾提着两个字“东院”，似乎是用金子书写。
秦昭目光沉沉，随着众人走了进去。
初试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开始，怀真书院特意为众人分配了房间，秦昭隐藏在人群之后。
秦璇，秦玥被分到了北阁，秦昭因为身在最后而被分到了南阁。
“秦昭？”
有人在身后唤她，秦昭目光冷冷地扭过头去，便看见一白衣少女笑意盈盈朝自己翩然走来。
她认得白衣少女，是大理寺卿白家的庶女，白霜。
白霜因为她庶女的身份，不被名门贵女所接受，偏偏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女儿家，都是渴望有朋友的。
所以她们两人一直走的比较近。
后来白霜被她黑心烂肝的嫡母直接扔给了谢家做小妾，嫁的便是谢礼春，听说嫁过去不到半月，谢家就传出她病逝的消息。
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家，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病逝呢？很显然，此事有蹊跷。
谢家仗着家大业大，直接将这件事情掩去。
可怜白霜，小小年纪便香消玉殒，嫁人的时候方才十三。
大理寺卿白家虽然多有怨言，可也不敢和谢家硬碰硬，只能无声吃下了这个亏，白霜到底不过是一个庶女，无人在意。
不多时，白家便彻底忘了这档子事。
连尸首都没去收，还是秦昭感念往日情分，找了人去到乱葬岗，将她的尸首找开，特意安葬。
如今看到已故友人重新出现，秦昭眼眶带着思微微的湿润。
匆忙几步走上前去，重重的握住她的手：“白霜。”
若是以前，秦昭从来没有待自己如此亲近过，白霜一时间有些哑然。
“怎么了？”白霜年纪虽小，可在那白家也算是受尽了人的冷眼，早就冷暖自知，便养出温柔又坚硬的个性。
“没事。”秦昭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可以稍稍平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