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从破云阁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此刻，我们可以去秦家看看了吧？”秦昭浅笑着看向谢逢辰：“说实在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嗯。”
二人赶到秦家时，秦家人刚用了晚膳各自回房。
秦昭直接来到了周氏的院落，她在屋顶上停留了许久，最后，直直地落到了院中。
“谁？”周氏看到院中有一晃而过的黑影，吓得立马起身，走到窗口咬着牙没好气地问道。
秦昭看她这神色，眼底的好笑更甚，她直接来到了屋中，将屋内的烛火灭掉之后，两步便到了周氏的跟前，抬手一把将周氏的脖颈给掐住！
“啊！”周氏的尖叫被扼杀在了喉咙内，她下意识地抓着秦昭的脖颈想要让其放开自己，可秦昭的手却越收越紧。
“你说我是谁。”她淡淡地开口。
只是这几个字，就让周氏浑身上下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惶恐地看向秦昭。
张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
秦昭一把将她摔在了榻上。
“你不是……”周氏揉了揉脖颈后，惊恐地看着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黑影：“你不是应该在南境吗？你怎么会到青州来？”
“若不是因为你找人暗杀我，这一辈子，我们这对假母女大概都不会相见！我已经将那杀手送去京城，他的证词足以治你的罪……”秦昭悠然地说着，面上带着故意的笑意。
一听此话，周氏浑身瞬间软了下去：“不……你不要胡说，如此便是欲加之罪，我何时想过要派人杀你？”
“你还嘴硬？”
秦昭丢下一块令牌，是那杀手身上的。
周氏看清之后，总算绝望认命。
她牙关轻颤着，许久都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秦昭看到她此刻的模样，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在黑暗中和自己对视：“本以为，让皇帝封了爹爹为青州侯，你会记我一点点好处，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你想的却是落井下石，你可知道，若是我死了，你们一家也不会有任何的好日子过。”
“不是。”
周氏摇摇头想要否认。
“你难道是想说，找杀手一事，其实是你女儿的计谋？”秦昭淡淡哼笑：“若是如此，那也是你们母女共同的决定，应当为此事付出代价。”
“你预备如何？”周氏头皮发麻地问道。
她现在总算相信，若秦昭想要悄无声息地杀了她，完全可以办到。
“我预备……”
秦昭仔细想想后，眼眸中闪过些许亮光：“秦玥此刻在何处？她浑身上下满是疤痕，还未寻到合适的夫家吧？”
“她如今年岁还小，你比她年长些，不也没有赐婚吗？陛下之前预将你赐婚给温大人，你竟然也拒绝了，你不过只是前朝公主而已，温家乃是第一世家，你居然也能拒绝。”
周氏忽然嘲讽地冷笑：“你和他已经是良配。”
“你怎么不说，是我高攀了温相凝呢？”秦昭啧啧两声：“看来，温相凝这样的身份，才是你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只可惜，他如今已经指婚给了怀质帝姬。”
她说着，皱着眉头仔细想想：“不过，我觉得，谢礼春不错。”
“谢礼春？”周氏被这话刺激到了，立马挣扎着想起身反驳秦昭：“他不过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是皇后的侄儿又如何？整日留恋花楼，这身子骨怕是早就已经被掏空了。”
秦昭被此话逗乐了，她眯着眸看着周氏：“秦玥如今这德行，还能挑选别人？你也知谢礼春是皇后的侄儿啊？能嫁给他是秦玥的福分……”
周氏根本看不上谢礼春。
她一直摇着头反对：“绝对不行，若是谢礼春，我宁可让玥儿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至少可以拥有普通的幸福。”
“倒回去一年半载，你肯定巴不得可以搭上谢家，趁机让秦玥顶替我的身份，成为赢怀真，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能一朝得势！”秦昭一针见血地将周氏的心思戳穿。
周氏面色苍白地看着秦昭：“你怎么……”
“秦玥为何会想要烫伤我的胎记，为何一直试探我的秘密，不就是为了这个？当初，在那酒楼上她和秦璇一起算计我想让我被徐宏浚毁掉清白，也是想彻底毁了我，就算我能回归到怀真的身份，也不可能会再被看重。”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说起来，秦昭的语气已经越来越冷。
周氏清晰地感受到了秦昭身上传递来的冷血气息。
最后，她十分无助地看着秦昭：“如今，你不是也成功回到了皇室？当年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嬷嬷帮你回到秦家，要的是你将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养着，可你是怎么做的？若不是我顶着秦家嫡女的身份，怕是早就已经饿死了！”秦昭抬起手狠狠地戳在周氏的额上：“如今你还敢邀功。”
周氏垂着眼帘，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没有将你当初是如何对我这件事告诉皇帝，已是我对你的仁慈，但你如今却不肯放过我，既然如此，那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秦昭冷冷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你准备怎么样？”周氏着急地追上去，拦住秦昭问道。
“我在这秦家感受到的唯一温暖，来自于秦颂，所以，秦家出事时，我定会保住秦颂，至于其他人……你那长子，和我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不过，他对我也像是普通长兄一般，无功无过，我便会让他继续在边关建功立业……而你和秦玥，若你自愿让秦颂休了你，带着秦玥有多远滚多远，我会放过你，若你继续谈吐秦家的权势，便要做好和秦家一起覆灭的心理准备。”
冷冷地将这些话说完后，秦昭一跃而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她不担心周氏会将自己出现在秦家的事情散播出去。
如今更惶恐的人应该是周氏才对。
来到院墙上，秦昭微微吁了一口气。
“你真的准备如此简单地放过这对母女？”谢逢辰心疼地看着她此刻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