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和小宝回到s市的家已经是两天后了。
知道付于还活着，两人的心情有一瞬间放松，可还没看到人又说不上高兴。
季沉把小宝送回家里，去卧室拿了个东西又急匆匆出去了。
江水还在楼下等他，见他下来放下车窗。
“沉哥，东西都在我家里，你现在就去看吗？”
季沉上车，说：“就现在吧，没有的话我还得再出去一趟。”
“行。”江水不再犹豫，麻利开车。
师父曾经放在书房里的玄学书现在都在他那儿，也不知道这位想找什么。
难不成是想找师父现在的位置？
季沉含糊其辞，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
去了江水家好一通翻转后才失望而归。
随后便又去了付于的房子那边。
拿钥匙开了门，径直走到曾经从未踏足过的房间。
开门，里面光线黑暗，随手开灯，季沉看到了付于口中的师父。
将发皱腐烂的苹果全部扫进垃圾桶里，他从提着的塑料袋中拿出新鲜的水果换上。
至于桌面上摆着的那些糖他则没动。
“师父，如果您老人家真的在天有灵，希望能多照拂一下您的小徒弟，让他晚些年再和您重聚。”
话音刚落，摆在盘子最上方的那颗苹果像是没有放稳，咕噜噜从桌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稀巴烂。
季沉一怔，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到了这小老头。
赶紧从袋子里挑出个更新鲜的放上去。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保佑一下小鱼儿，让他能健健康康的回来。”
这下苹果安安稳稳立在上面，没有丝毫不稳。
季沉看着龛笼里的照片，又以阳气覆于双眼，什么都没看见。
完了自嘲两声，不过是掉了颗苹果而已。
在这边吃了午饭，季沉没有多待，开车去了付于老家。
小巷子依旧是那个小巷子，不新不旧，里面充满了烟火气。
时间问题，到处都静悄悄的，很少能听见一两句人语。
付于师徒三人居住的小院他来过一次，记下了路。
依旧是那道大门，上面挂着破旧的锁头，墙头处冒出来的槐树一如去年茂盛。
没有钥匙，季沉干脆捏着锁头使劲往下一拽，锁头已经好些年了，没费多大力气就拉了下来。
推门而入，里面依旧杂草丛生。
心中说着抱歉，季沉进了房间翻找起来。
最后离开时手里拿着几本稍显破旧的书，不知有用没用。
被留在家里的小宝吃了午饭便回了自己和徐月娘住的房间。
他本想睡个午觉，可一进房间就又忍不住想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
小口张吐，原本被他存放在空间里的洋娃娃和小熊身体一齐被放出来。
在小院里发现这两件东西时小宝就有了猜测，小爸爸之所以能活下来恐怕少不了徐月娘帮忙。
徐月娘是鬼，如果真的被大阵吞噬，那她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说实话，自从他有了自己的意识，和徐月娘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最长的。
两个爸爸都是大男人，想让他们把他当成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那是不可能。
而适时候出现的徐月娘刚好填了这块空缺。
他习惯了那人不着调的性子，习惯她在吃饭时突然冲出来一把抢走自己手里的鸡腿。
也习惯了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习惯了她教自己人情冷暖，习惯她为自己准备打点生活上一切琐事。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再也没有动静的两只玩偶，小宝忍不住扑过去，低声啜泣。
季沉是晚上回来的，放下书招呼小宝吃饭。
期间两人小心翼翼，没人提到付于也没人提到徐月娘，就好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吃完晚饭，季沉打开电视，之前他们录制的综艺已经播完，各方面原因，最后一期他还没看。
投屏，看见录制的环境，季沉心中感慨，节目里，人头攒动的人群和著名的建筑物这时已经化为废墟。
谁能想到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打开弹幕，里面有很多人都在说这件事。
两人看这期节目，神情都恹恹的，打起精神看完，各回各的房间。
少了两人，似乎整个房间都空落下来。
洗完澡打开衣柜，翻找衣服，季沉拿出睡衣，眼睛一瞥，突兀地看见柜子最里面放着几个曾经从没看过的包装袋。
季沉抿唇，把手中睡衣扔到床上，转而去拿那几个袋子。
一溜排开，仔细一看，竟然有六个。
每个包装袋上还标着日期。
2022、2023、2024、2025、2026、2027。
想到这是什么，季沉脸黑了一瞬，他都不知道这是付于什么时候放的。
拆开属于2022的那个袋子。
小巧的盒子里是一对精致的袖扣。
季沉认识，“袖扣之王”推出的新品，当时他还和付于坐在一起讨论过。
东西算不上贵，却很合眼缘。
放下东西打开旁边附着的一封手写信。
果然是付于那一手算不上好看的字。
开头就是一句叹息。
“唉，虽然很不想用老套路，但到了这时候还是得说吧。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和老头子汇合去了。
距离我离开才只有短短半年，你身边应该还没有新人吧，如果已经有了，小心我晚上去找你，我这人一向小心眼。
最后，生日快乐！
（ps：最好根据我写的年份打开，起码让我每年都刷一下存在感吧）”
看完上面的字，季沉仔仔细细又折叠起来，确实是那个人的语气。
把东西打包放好，季沉没听他的话，又去拆2023年的。
这个里面是一支手表，机械的表盘带着未来科技感，是男生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的那种。
“嗨，第二年了，也不知道你的影帝奖杯拿了第几个了？
今年冬天冷不冷，有没有遇见我给你托梦啊……”
2024年，香水。
2025年，耳机。
2026年，按摩器。
2027年，空袋子，里面只有一封信。
季沉把东西拿出来，立刻去扒拉衣柜。
他还以为是自己之前不注意把东西落在柜子里了。
可将里面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类似包装礼盒的东西。
季沉打开那封手写信，却发现里面写着几行大字。
一瞬间把他弄得哭也不得笑也不得。
“看看看，看什么看，都第六年了，我投胎重生都有初恋了。
五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送礼物，多少有点不识趣吧。
想想我白白送出去六件礼物却一件没有收到，在你身上我简直亏得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