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全的腕表浮现出幽暗的小镇郊外的农家大院，这里被隔绝了现代化的设备，光线也极为暗淡，卫星也看不清楚。
林山石是孤身进虎穴，安小全有些敬佩这个家伙，胆子好大。如果是安小全的话，他得掂量是否安全，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林山石只是一个普通人。
道德宗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真正的大佬潜伏在水下，没有特殊的能力，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通过电话之类的联络，也不上网，那么很难捕捉到相关的信息。
林山石一次次的挑衅安小全，甚至秘密雇佣了张勇作为私人助理，这是幽兰侯爵的死对头。现在必然是道德宗的人在试图联合林山石这个头铁的名记。
道德宗杀人不见血，他们需要有人为他们站出来摇旗呐喊，对抗邪恶的幽兰侯爵。
因为安小全横空出世，道德宗遭到了强势打压，这种事情道德宗经历过不止一次。天秦有多位皇帝对道德宗出手，结果道德宗总是死灰复燃，这一次也同样如此，有经验。
被动挨打，不是道德宗的做派，道德宗有许多人不怕死，为了伟大的至圣先师，为了天秦世代传承的道德传承，他们不惜此身也要流芳百世。
老农品口茶，慢条斯理说道：“天不生至圣先师，万古如长夜。”看書喇
林山石皱眉说道：“这话说得过分了吧？当初诸子百家，道德宗只是其中一支而已，农家、墨家、法家……共同创造了辉煌的先秦文明。
而且道德宗势大，导致天秦有聪明才智的人，挖空心思学习四书五经，严重打压了其它行业，几千年前就有人提出士农工商为四柱，国之根基，但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导致一个个死读书的迂腐学子根本不放眼去看外部的世界，导致天秦越来越腐朽。”
老农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说道：“谬误，科举制度是我道德宗首创？不过是为了打压门阀，利用道德宗的经义培养读书人，来抗衡诸多大贵族而已。”
林山石针锋相对说道：“为何推出科举制度的皇帝，被冠以炀帝的庙号？这不是道德宗的手笔？”
老农说道：“错，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炀帝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历史自有公论，这个不需质疑。
林先生受到了太多流毒所影响，不明我道德宗微言大义，至圣先师早就说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因为真正读懂书的人不多，总是道听途说，信口雌黄。”
林山石说道：“道德宗钳制了创造力，数千年捧着四书五经奉为圭臬，这和天主教有何区别？”
老农义正词严说道：“岂可相提并论？道德宗是天秦的精神脊梁，天主教不过是蛮夷邪教。道德宗不是宗教，这一点必须谨记，否则站不稳脚跟，立场自然就偏了。”
林山石说道：“四书五经，真的可以开启民智？可以安邦定国？”
老农挺直胸膛说道：“半部论语治天下，其中精妙，林山石不是道德宗弟子，无法理解其中的精髓。科举时代，读书人考上功名，就可以为天子牧守一方，如何做到的？”
林山石说道：“我知道有一群不当官的读书人，他们就是师爷，专门给当官的人做幕僚。这些师爷同乡甚至还是同学，彼此勾结在一起，掌握着一套做官还有迎来送往的诀窍。”
老农勃然大怒道：“师爷是道德宗弟子吗？他们不过是依附道德宗的读书人，你这是冥顽不灵啊。”
林山石说道：“如果你只有这样迂腐的观点，我没办法与你合作，不配。”
林山石起身，一个苍老声音说道：“林先生果然足够理智清醒，里面请。”
林山石看了看老农，又看了看传出声音的房间说道：“我真的烦了，你们搞这一套有意思吗？”
苍老声音说道：“道德式微，不得不小心行事。如果林先生满口奉承，我就得怀疑林先生别有用心。
现在林先生有自己的观点，更是博闻强识。我想这样的铁骨铮铮，真的有资格抗衡幽兰侯爵。”
林山石说道：“我不是针对幽兰侯爵，而是对贵族这个群体有意见。他们或许为了天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他们不能因此为所欲为，不可以肆意妄为，不能不遵守天秦的法律。”
鼓掌声从房间里响起，苍老声音说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这就是我道德宗的金科玉律。林先生，里面请。”
姬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安小全的手背说道：“听不懂，但是很好听，音乐就是这样，不需要精通音律才有资格欣赏，觉得好听，这就足够了。”
安小全抓住姬婴的手，轻轻咬着姬婴的手指。姬婴斜眼看着安小全，胆子大了是不？当众轻薄我。
安小全忽然说道：“你说道德宗为什么会隐藏这么深呢？难道早就预料到了会遭到打压？要不然无法理解传承了几千年，还如此谨慎。”
姬婴说道：“道德宗就是宗教，只是不肯承认。”
安小全说道：“那总得有什么神灵吧，要不然他们的信仰之力给谁了？”
左腕的腕表上虚拟屏幕弹出来，天启虎视眈眈说道：“就是这个问题，道德宗的信仰之力给谁了？”
安小全偷眼看着舞台上的大长腿，真……白啊，天启低声吼道：“你瞅啥呢？要不要给你安排两个侍寝？”
安小全气急，会说人话吗？哪有问这个问题的？你坑我，姬婴嗤嗤笑，天启说道：“刚才那个问题非常好，给我开动脑筋，找出答案。”
安小全说道：“我上哪找答案去？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不是有知识女神这个分身嘛，你自己捕捉啊。”
天启闷闷不乐说道：“知识女神现在神力微弱，主要是我刚刚入门，没啥经验。”
安小全说道：“你不行，那就找能行的帮忙，天秤是老资格的神灵，估计她有办法。”
天启直接否决道：“引狼入室？你净出馊主意。你是不是被天秤收买了，要不然你会说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和天启没办法交流，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监控我，我和天秤有机会交流吗？再说天秤拿什么收买我？我啥也不缺，人生巅峰呢。
姬婴默然听着，天启说道：“小婴婴，你说话。”
姬婴说道：“小全的建议可行，道德宗一次次被打压，一次次死灰复燃，我觉得甚是古怪。有天秦民众愚昧的因素，也有历代皇帝懒政的缘故，但是道德宗的主根，似乎隐藏得极深。
从罢黜百家，到三纲五常，发展到敌对现代化的文明。道德宗还从来不试图谋朝篡位，一直如同天秦的影子，越想越觉得恐怖。”
摩翰突然说道：“深渊的做法，培养出一大群傻子。”
安小全笑，旋即笑容僵硬。姬婴的手指握紧，虚拟屏幕中的天启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铁达斯说道：“有些神祇也希望自己的信徒足够愚昧，聪明人不适合成为信徒，想法太多。”
姬琴轻声说道：“两个极端，最愚昧的人，盲信。最聪明的人，见信。小聪明的人不适合成为信徒，总想着占便宜，估计没人喜欢这种人。”
安小全叼上一支烟说道：“道德宗让世人愚昧，无限拔高读书人的地位，而读书人不可以质疑道德宗的四书五经。这些读书人换个角度去看，就是各种虔诚信徒。
读书人考上了功名，就能享受各种免除徭役赋税的特权，因此当官的人很容易成为大地主。民众用崇拜眼神看读书人，俨然把他们当做了……
你们说道德宗会不会把信仰之力分配在每一个读书人身上？这种力量就是他们所谓的浩然正气？”
天启伸长脖子，怎么越说越觉得像是那回事呢，继续说啊。姬婴把安小全嘴里的香烟抢过去叼在自己嘴里，姬庭闻转身怒目而视，你是护国公主，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你叼着烟是什么形象？
天启催促道：“说啊，你便秘了？”
安小全说道：“让天秤帮忙，你肯定找不出道德宗潜藏的力量，专业事情交给专业人士。”
天启哀叹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说你傻你还不信，让天秤过来，老娘的地盘就得被她抢走一部分。再说褚遗尘吞噬……嗯，嗯，你懂的。”
铁达斯和摩翰对视，你懂的？安小全懂啥？褚遗尘吞噬谁？天秤？不可能啊。铁达斯和摩翰认识褚遗尘，实力很一般的说。
安小全向后靠在舒适的椅子中说道：“你慢慢考虑，我就是提个建议，说多了会被你怀疑我让天秤收买了，你说她有什么能收买我的东西？”
天启说道：“那可说不准，万一色诱呢。你又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好东西。”
姬婴笑得肩膀抽搐，铁达斯和摩翰无语，天启和安小全的关系是真亲近。天启哪有身为乐园三大分部之一的风范？你和你的天启战士鬼扯，话题还颇为禁忌，难道安小全真是你儿子？不应该啊，你没这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