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幽篁等人已经走的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回去吧，无垢。我们也要准备准备。”
“可否出去走走？我想出去走走。”
无垢几乎从不向楚浮白提出要求，是以她既然提出来了，楚浮白也不忍心拒绝。
“你稍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姚臻远有没有写好，等下我让他找人，连同我的信一起，送去京城公主府。”
无垢就在门口等着，楚浮白跑进院中，不多时便微微气喘的跑了出来。
“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随便走走。”
楚浮白吁了口气，无垢了解他，便直勾勾盯着他，楚浮白本想规划一个路线出来，更想告诉无垢“我现在很忙，没空闲逛”。但在无垢的眼神下他什么都没说。
女人说“随便”的时候，男人最好不要真的“随便”，古今一理。
“好，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今天一切听你的。”
无垢这才满意，她露出平日里极难看到的美丽笑容，为这笑容，也值了。
楚浮白跟着她往山上走，在山道漫步。
无垢没有说话，楚浮白满腹心事的样子，也不想说话。
他们一走就是半天，楚浮白饿了，便说道：“回去吧，我饿了。”
无垢让他稍等，然后闪身消失，不多时，她便带着一只山鸡回来。
“运气不错。我记得你烤山鸡的手艺不错。”
“你不是不吃荤吗？”
“已经破戒了，多破一点也无所谓了。”
“连个刀都没有……”楚浮白话还没有说完，无垢便递过来一把匕首。
早有准备啊。
没办法，楚浮白只能动手杀鸡、除毛、清洗。无垢也没有闲着，她捡来干柴，生了堆火。
两人坐在火堆旁，静等山鸡烤熟，楚浮白依旧满腹心事的模样。
“你最近总是心事重重。”无垢淡然说道。
“没有啊。”楚浮白否定道，“我就是兴致不高。”
“为什么？”
“也没什么。”
无垢不再言语，她解开头巾，露出半长的秀发，当山鸡烤熟时，无垢毫不犹豫的撕掉一只鸡腿，轻启朱唇，迟疑片刻，方才咬了一小口。
“你没必要非吃荤不可。既然不想，就不要勉强嘛。”楚浮白道。
“当年出家，并非出于本愿，但我恪守佛门戒律十几年。出家虽并非我的本意，但既然出家，就应当恪守戒律。和你在一起，为的是修炼到更高的层次，有报仇的力量，我若说这是我的本意，你信吗？”
“我信。为什么不信？我知道仇恨的力量。”
“做尼姑，很平静，但不开心。跟了你，很纠结，很不安，但，很开心。”
“因为做尼姑不是你的本意，跟我是你的本意？”
无垢微微一笑，竟有几分狐媚的味道，这也是楚浮白从未见过的笑容。
“发自内心的愿意，才会开心。被逼无奈的平静，不是真的平静。”
楚浮白笑了，笑的很灿烂：“你跟我，是发自内心的愿意？真的吗？”
“为什么要怀疑呢？你早就说过，我们的关系基于自愿，我是自愿跟着你的。我也曾彷徨，也曾自责，但我从未后悔。你，楚浮白，不仅仅只是我练功的道具，我对你也不仅仅是利益的关系，你是我的男人，我选择的，此生唯一的男人，你明白吗？”
楚浮白愕然盯着无垢，她为什么突然表白？是什么刺激了她？
无垢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年龄大了，配不上你……”
关于这一点，楚浮白坚定的持不同意见。
“不，你是正好的年龄，是我最喜欢的年龄，是我配不上你。”
无垢有些脸红，她温柔而坚定的继续说道：“我的男人，很特别，刚刚修炼就能走火入魔。我的男人，很大胆，她有个做公主的妻子，却爬上了妻子的姐姐，另一位公主的床，在庄重的庵院里。我的男人，很聪明，用炮仗杀死了他的情敌。”
楚浮白脸色骤变，道：“你知道我杀齐俊？”
“知道你和瑶池公主的事情，那并不难猜到。我喜欢你胡说八道，我喜欢你轻松应对一切的样子，我喜欢你任意妄为。但现在你变了，我很久没有看到你爽朗的笑容了，也很久没有听你胡说八道了。自从北山县后，我觉得你已经没有斗志了。以前的你，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现在的你，无论做什么都是畏畏缩缩。”
楚浮白沉默了。无垢很少说那么多话，今天说那么多，显然是她认为到了不得不劝诫楚浮白的时候。
无垢问道：“是因为北山县失利吗？那件事对你影响那么大吗？”
“我说不上来。”
“你害怕黄龙帝吗？”
楚浮白说不上来，只能猛吃山鸡，无垢也不说话了，待吃饱后，两人继续往山上走，楚浮白牵住了无垢的小手。
山里没有人，无垢也没有甩开他，两人如恋人般牵着手往山上走，他们还是没有说话，仿佛都在享受这静谧且甜蜜的时刻。
山路有尽头，终于来到山巅，放眼望去，蓝天、白云、孤峰、密林、云岚、山村……
“啊——”
楚浮白面对大山喊叫。
无垢微笑着，她看得出来，楚浮白的心胸开阔了。
“无垢，能带我飞吗？我现在好想飞。”
无垢抱住楚浮白的腰，道：“抱住我。”说罢，便纵身跳下山峰。
武人的极限是七重天境内外兼修，八重天境的白发青丝，是一个全新的境界，是超乎常人的境界。
在这个境界下，武人可以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轻功，七重天境的武人是可以摔死的，而八重天境，是不能摔死的，不管从多高的地方跳下来，八重天境的武人，都可以轻飘飘的落地。
就算带着一个人，也是一样。
无垢带着楚浮白飘下山峰，投入密不透风的山林，她双足轻点树梢，那微弱的力量再次托起他们的身体，两人好似神仙一般，在山林上方飘飞着。
楚浮白只觉得刺激，好玩，他问道：“八重天境就这么厉害，如果你到九重天境，那会怎么样？”
“那就不用借力了，可以长时间在空中飞行。”看書喇
“腾云驾雾啊？那不就是神仙了？”
“差得远呢，只是时间长些而已，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就是这样。”
“等你成为宗师，一定要带我体验啊！”
无垢没有回答，这根本不用回答。
他们在山中飞行很久，无垢已经有些疲累了，楚浮白虽意犹未尽，却也不忍无垢疲累，他在途经一处山谷的时候道：“去那个山谷。”
这无名的山谷，百花盛开，景色怡人，大小动物看似悠闲的吃草玩耍。
楚浮白带着无垢并排躺在青草和鲜花中，侧身盯着无垢美丽的容颜。
无垢的脸很红，因为楚浮白看她的时候，手也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