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乃是一贫民窟,四处房子低矮错落,在月光下看去,只见破败。
破院中的泥土稀松,踩在脚上沾了一鞋的泥土。
高统领紧跟在皇上身后,一见此处就立即介绍。“这里是贫民巷,四周住的均是平阳低贱的普通人。”
许夷面无表情地瞥向他,“孤不是来听你汇报杂事的,”
高统领讪讪地垂下头,前方探查的人分批回来禀报。“其禀皇上,脚印往北城墙去后,寻不到踪迹。”
“城门是否关闭?”
“已关。”高统领回道,
“挨家挨户搜!”
高统领领命吩咐下去,从别处调兵。
而许夷,则跟着最前方探查的人路线,追了上去。
可惜,一路追到北门,也没追到人。
而北门守门的士兵,睡在城门内的亭子中,被人敲醒,早就守在城门边。
许夷一到,就回禀。“日入时关城门,未曾有人出去过。”
城门很大,开关城门,都需两至三人才能打开。
而开城门,必有动静。守城门的人就睡在此处,并未见过有人离开。
许夷冷着脸,看着宽阔的大道。
既未出去,就一定还在城内。
翻遍整个平阳城,他不信陈云靖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陈云靖确实没出城,从客栈走暗道逃出来后,进入贫民窟,这里距离北城最近。
来往行走的皆是下九流的人,也就是不属于士农工商行列的贱民。
这里平时看管不严,最是好通过。
然而,他们才刚到此处,就见官兵骑马奔来,点着火把,守住城门。
若只是守城门的几位守门兵,还有机会杀了出去,可来了两队兵马。
陈云靖这边只有三四人,其中还有个还在睡的弱女子,根本无法出去。
所以见到官兵后,他们就退了回来,进了一处据点准备想办法明日出去。
可是,刚安顿下一盏茶功夫,就听到外面官兵围了院子要搜查。
整个贫民窟的贱民都被吵醒,挨家挨户开始搜索。
夜辰站在院墙下,瞧着外面搜索渐近的官兵,奔回屋里。“侯爷,快搜到这边了。”
屋里为了安全,并没电灯。
但窗户残破,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正好照在土床上。
夜辰隐在黑暗中,瞧向床上睡着正熟的苏玉,微敛下眼。“侯爷,南蜀皇帝并不是等闲之辈,此次咱们事败,是因此处是那狗皇帝地盘。若是在咱锦阳,那会让那狗皇帝追……”
他忿忿道。
陈云靖目光专注地看着床上的阿玉,手轻轻的伸过去触碰她的脸颊。
阿玉在南蜀并不安全,今晚若不是他去,阿玉不知受到什么伤害。
他必须保护她,带她离开此处。
“平阳城中,还有多少我们的人?”
“没有了!”夜辰苦瓜着脸,“邱瑾的人手此次起事,被那狗皇帝一网打尽。”
他们原本也没带几个人手来平阳,此次皆是用邱瑾人手。
“四年谋略功亏一篑。”想到此事,夜辰就非常愤怒,不过,“幸好邱瑾无事,置身事外。”
陈云靖低沉着脸,“许夷总会查到他身上,你明日去提醒他一下,让他尽快离开平阳。”
夜辰点头,听着外面动静,焦虑道:“官兵快查到此处了!”
陈云靖伸手唤醒苏玉,
“云靖!”被人叫醒后看到面前的人是云靖,苏玉惊喜地扑过去,被他抱个满怀。
“云靖,”她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她想他想得发疯。
“侯爷!”夜辰在一旁着急道,官兵要搜查到这边了。
“嘘!”苏玉还想说话,陈云靖轻轻地推开她,扶着她的肩膀比了个手势。
“事情说来复杂,以后我在和你说,现在先……”
陈云靖飞快地解释,外面许夷的人在追查,他们要躲过去,需要她配合。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玉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我应该怎么做!”
陈云靖回头看了夜辰一眼,夜辰拉开床旁的柜子,拉起里面的板子。
“阿玉,你没有武功傍身,不能躲在横梁或房顶。你先进此处藏身,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看書溂
陈云靖说着,打横抱起她,放进藏身的墙壁里。
此处卷曲着身子,刚好能容纳下一人。
苏玉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云靖弯着腰,在她脸上亲了亲。“等我!”
随后,他拉下木板,隔绝了苏玉的视线,关上柜门。
陈云靖和夜辰有武功傍身,想躲前来搜查的官兵,虽不容易,却还是能躲。
一帮苏玉藏好后,两人就飞上上了房梁。
此屋的主人是个年老的太太,大声叫着来了,来了,杵着拐杖去把门打开。
屋外,四五个官兵在门开口,立即挤进了院落。
此处院子极小,围墙堪比人高,有几处墙还塌了几面。
院子里只有一口井,走七八步就能到达正屋。
总共三间房,一间塌了一半,里面堆着木柴。一间便是老妇人所住,另一间则是陈云靖他们刚才所在的房间。
三位官兵高举着火把,一人查了一间房。
房中摆设单调,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没有多余杂物。
检查这间的官兵很快查完,走了出去。
而另外一间的人翻箱倒柜,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查到。
留在院中的官兵,则在查问老妇人。
“为何你家中无人?”
老妇人弓着腰,把身体垂得很低,畏畏缩缩地解释。“老妇人今日家中无人,我就一儿子和儿媳,前日刚出城回娘家。”
目前家中,就她一人。
“伍长,屋中没异样!”检查的官兵陆续出来。
院中问话的人,拿出一张通缉令,询问老妇人可有见过。
老妇人眯起眼睛,凑得很近,随后摇头。“老妇人未曾见过。”
官兵又把院子,柴房,井水都给翻找了一遍,陆续离去。
官兵走后,老妇人弓着腰,慢慢地过去把门关上。
在一步步走回房屋,走进儿子房里。
“刚才老妇人打探了一番,接下来几日,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恩人要离开此处,怕需费一番功夫。”
陈云靖从房梁上跃下,谢过老妇人。
去打开柜门,掀起木板。
黑暗中,苏玉漆黑的眼转过来,“云靖!”
陈云靖伸出手,把她抱出来。“搜查的官兵已走,已经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