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公主一手端着水晶杯,杯子里是刚研磨出来的果浆,另一只手托着腮,眼望着窗外的牡丹花发愣。
贴身婢女如画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她想不明白牡丹花有什么好看的,公主殿下盯着看都已经一刻钟了。
就那么直眉睖眼的盯着看,即便是牡丹花在好看可也终究不过是一朵花儿罢了,至于这么出神吗?
有心劝阻,可是她又不敢。
公主殿下的脾气最近愈发的古怪了,动不动的就发脾气,所有的怒火只有她一个人承担,说实话没少挨骂。
稍微不对公主殿下的脾气,就是一顿臭骂。
搞的她都不知道如何伺候才好了。
以前公主殿下不这样啊!她记得很清楚,之前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公主殿下心爱的茶盏,当她吓的浑身瑟瑟发抖跪下等着处罚的时候,可是公主殿下却笑着把她扶了起来。
还出言安慰道:“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一只官窑的茶盏吗?你以为本公主是吃人的魔王不成?赶紧起身打扫一下。”
满天的乌云散,公主那个时候的笑容可真甜呐,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回味呢。
一只蝴蝶不知何时围绕着香气四溢的牡丹花翩翩起舞,咸宁公主双眼一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激动的道:“梁山伯!”
如画心里一翻个“梁山伯”是谁?公主殿下为何对他念念不忘?这都已经好几天了,总是情不自禁的说这个名字。
难不成这个叫梁山伯的是公主殿下心里的哪个人不成?
如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公主殿下会神不守舍了,感情是心里有人了。
如画似乎抓到了什么,于是上前道:“公主殿下,要不要婢子把那个叫梁山伯的家伙叫过来。”
咸宁登时给了如画一个大大的卫生眼:“你个贱婢,懂得什么?梁山伯也是你叫的。”
啊?如画吓的魂不附体,本想着拍马屁来着,可是谁料想却一不小心拍在了马蹄子上。
我滴个公主殿下啊!到底怎么样才能如你的意啊!如画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婢子错了,请公主责罚。”如画颤巍巍的嗓音,都要哭了。
咸宁公主心情愈发烦躁:“出去,把狄薇给本公主殿下叫过来。”
如画赶紧躬身退下,心如死灰,面色苍白。
这个该死的歌姬,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魔法把公主殿下的心都给拉走了。
以前人家在公主殿下面前那是第一红人,什么事情都是由我来做,可是自从这个该死的小贱人来了之后,把人家的风头完全给遮盖了。
好像自己在公主殿下面前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不明情况的如画,把自己的失宠归结于狄薇身上了。她哪里想到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呢?
咸宁公主最近是心烦的厉害,
那个该死的家伙可真是让人讨厌的很呢,那天在教坊司竟然偷偷溜走去跟教坊司低贱的女人胡天胡地,真真是气死人家了。
一个错误的念头,萌生在恋爱中的女孩子头脑里,那是相当坚定的生根发芽。
说实话,她从未跟除去亲人之外的男子接触过,唯一有交集的就是柳天赐。
尤其是那一天跟柳天赐亲密接触的情景在她的芳心中挥之不去。
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尤其是咸宁已过双十年龄,意中人儿迟迟不现身。
好不容易有个看起来顺眼并且很有趣的家伙,可是没想到却是那样的人品。
咸宁颇有一种宝宝心里苦的痛楚,人家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之前父皇指婚的人看不上,为此她的名声在京师也算是糟糕透了,试想一个逃婚的公主能有什么好名声?
现在对一个人有了一丝丝的好感,可是却又让人大失所望,这种感觉可太难受了。
唉!是到了该回宫的时候了。
在外面可真一点意思都没有,咸宁公主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思念母亲了。
此刻她真想一头扎进母亲徐皇后的怀里哇哇的痛苦一场。
......
詹事府下人居住的偏院。
狄薇颤抖着嗓音:“多谢恩公出手相助,罪女狄薇永远铭记您的大恩大德。今生今生婢子就是当你做马也难报大恩之万一,请受狄薇一拜。”
说着,在柳天赐脚下跪了下去叩首就拜。
柳天赐老脸一红,赶紧扶起狄薇:“份内的事情,谁让我跟你父有交情呢。”
这话说的有些心虚啊!不过也只能这样安慰狄薇了,总不能说你老爹是因为我才获罪的吧?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太子殿下命我秘密探查你父亲的事情,并且答应了公主所请,把你从教坊司贱籍中除名。
所以,现在,你是自由身了。以后跟在公主殿下身边,小心做事静心的等待消息就好。”
“啊?真的么?这让罪女如何感激您才好呢?”狄薇眼圈一红两行热泪盈眶而出。
柳天赐微微一笑道:“你应该多感谢公主殿下,没有她出面,这件事到不了太子殿下这边。
到不了太子这边,我也就不好直接出手干涉,所以你要感谢就多谢她好了。”
狄薇忽闪着水葡萄似的大眼睛使劲的点了点头:“恩公,公主殿下数次问我梁山伯祝英台的事情,可是你不让我说,我就一直顶着压力没有说明。
现在事情已经得到解决,是不是就可以向公主殿下坦白了。否则,人家的良心不安呢。毕竟公主殿下帮了人家那么大的忙,总不能一直欺骗她呀!”
柳天赐想了想,点点头道:“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如果她在向你问及,可以向她说明原委。”
就在这个时候,如画的身影穿过月亮门正好看到柳天赐跟狄薇两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
额?这个该死的贱婢,居然连柳二公子都勾搭,还真是个浪蹄子小骚货呢。
等会儿人家一定要禀报公主殿下,看她不狠狠的惩罚你这个小贱人。
如画一想到公主殿下发怒,继而惩罚狄薇,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轻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