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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窦家涯村

  撒个尿也这么吓人呀!

  终于等到金人提着裤子夹着刀走了。

  “呼……”

  唐天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地上。

  只要再往前走几步,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过了许久,他观察四周,发现没有危险之后,爬起来,朝着树林深处走。

  ……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发现一个村子。

  村子不大,在树林中一小块开阔地。

  茅草屋沿着缓缓的山势错落排放,几个小孩子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布衣妇人在屋前忙碌。

  唐天看着孩子在村子里跑动玩耍,知道应该没有危险,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村子。

  安静的小村子,几个小孩子在地上不知玩着什么东西。

  唐天在孩子惊讶的目光中出现。

  “小生,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布衣老者,慈眉善目地看着唐天,上下打量过后,缓缓地问道。

  “老人家能给口水喝吗?”

  “孙儿,快去拿碗水来。”

  老人拍着一个不大的小女孩,不急不慢地说道。

  小女孩甩动乌黑的头发,公主髻上小珠花像只欢快的小鹿,随着女孩的欢快的脚步跑进房间。

  “给。”

  小女孩白白净净的小手端着一个大陶瓷碗,双眸灵闪,生动逼人,一双漂亮的双眸紧盯着水,生怕水流出来。

  “还有这个。”

  女孩从身后拿出一块干巴巴的馍,递到唐天面前。

  “我不饿。”

  唐天哪好意思吃小孩子的东西。

  “你骗人,说慌不是好孩子,我都听见你肚子咕咕地响。”小女孩把馍放在唐天手中。

  “来,喝碗粥。”

  一个素衣妇人把粥放在唐天手中。

  “谢谢!”

  多好的一家人。

  唐天被一家人感动了,也被幸福感动了。

  此时此刻。

  是他穿越以来,最幸福的时刻,两天来,像是几十年一样难忘,生离死别,金人的不断追杀。

  想到金人,唐天焦急地看着大家。

  “爷爷,周边有很多金人,我看你还是带着大家去躲躲吧。”

  唐天有些紧张地看下村口的方向说道。

  “金人,什么金人,我祖至隋唐来此,诗书礼仪行走天下,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有理走遍天下,跟他们讲讲道理,他们只是不知道道理,没有开化罢了,小生莫用担心。”

  老人轻拂胡须,面不改色,满脸堆笑,副很讲道理的样子。

  天呐,隐居于此,居然连金人都不知道,隋唐至此,还要跟着强盗讲道理。

  唐天感觉有些好笑,更是有些急了,急切地说道:“老人家,金人不讲道理,他们杀人抢东西,还是带着大家躲躲吧,晚了恐怕来不及了。”

  “小生,不要慌张,我饱读诗书,理行天下,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还不知教化,还有不讲道理的人,你先去休息下,孙儿带他去休息。”

  老人气定神闲,一脸祥和,仿佛已经说服金人一般自信满满。

  “真的,老人家,你要相信我,金人真的不讲理的,他们会杀人的,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也要相信我……。”

  “好了,别吓了大家,我们在这山里生活几代人了,就连山里的动物都有他们的道理,不用乱说了。”

  小女孩见爷爷生气,急忙拉着唐天的手,甜甜地说道:“哥哥,跟我走吧。”

  唐天无奈地跟着小女孩走了。

  也许金人找不到这里,也许金人有他们的方向……。

  他只能希望老天能保佑,保佑自己,保佑村子,保佑每一个人。

  村民们纯真质仆。

  这是唐天进村后的第一感觉,就连笑容都显得非常干净。

  干净得透明。

  让人感觉非常舒服,舒爽……。

  “小生,这个给你。”

  一个妇人递给唐天一个麻布包。

  “谢谢!”

  唐天接过精致的麻布包,真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

  半块馍。

  麻布包里居然是半块馍。

  半块馍,几个意思呀!

  是大家都太穷了,还是正好手里有这半块馍?

  他随手把馍递给了小女孩。

  “你吃吧,我早上吃过了。”

  可爱的小女孩晃着一头漂亮的黑发,双眸看着唐天,并没有伸手接那个麻布包。

  什么?

  这都过了中午,怎么还说早上吃了。

  “中饭吃了吗?”

  小女孩摇摇头,头发上的头花随着黑发闪动,小巧精致,漂亮极了。

  “饿吗?”

  唐天感觉自己问了一个SB的问题,自己都饿,别说孩子啦。

  小女孩看着唐天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吃这个馍?”

  唐天看着自己硬塞到小女孩手里的半块馍,轻声地问道。

  “还要留着给弟弟和爷爷吃。”

  唐天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小点馍,仔细看看还能看到小女孩的牙印,这是小女孩给他的半块馍。

  此时,他心里无比沉重,心里像被什么堵上一样。

  这块馍是小女孩省下来的,却给了自己,这么小的小孩子,居然知道把东西留给弟弟,爷爷。

  唐天这才仔细打量这个村子,打量着让他感动佩服的每一个人。

  正当响午村子,竟然毫无炊烟。

  看来整个小村子里都没有东西吃。

  “哎!”

  唐一长叹一声,自己还嫌只给一碗粥,没给点主食………。

  “跟我来,哪里有好东西吃。”

  小女孩拉着唐天,欢快地跑进树林。

  林中有一种很小的果子,味道甜中带着酸,小女孩一会摘了很多。

  “你偿偿,这个很好吃。”

  小女孩把一颗小小的果子放到唐天嘴里。

  “不错,真的很好吃,我们多摘些带给爷爷和弟弟吃。”

  唐天跟着小女孩一起摘果子,一会就摘了很大一堆,小女孩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走在最前面……。

  山里人自然有山里人的活法,原来整个村子每天只吃两顿饭,村子偏辟,又是山地,产的粮食很少,大多也是粗粮,村里人很少外出,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安逸。

  唐天度过了最安逸的一个晚上。

  茅草屋的味道,让他感觉自己回到前世的村子。

  小女孩感觉唐天的的衣服很漂亮,一直跟着他,其他的小孩子只能远远地跟着后面……。

  次日的阳光。

  照在唐天的脸上,小女孩正站在床前,看着唐天。看書喇

  “走,我带你去林子里摘果子,还有一种果子更好吃,你猜不出来的。”

  小女孩依旧活蹦乱跳地拉着唐天,朝林子里走去。

  有了小女孩,唐天很开心。

  因为眼下有这么一个开心的小家伙,而且非常机灵,知道自己早上一定是饿了。

  果子不是昨天的果子,比昨天的大了许多,有点像草莓,唐天可以肯定,果子绝对不是草莓。

  果子有点硬,味道甜甜的。

  唐天看着矮小的树丛,感觉应该是人为种植过。

  “小点声,这可是爷爷种得,不让别人来摘的。”

  小孩子晃着小脑袋,古灵精怪地小声说道。

  “是吗?你不怕爷爷吗?”

  “爷爷最疼我了,再说我每次只摘五个,你吃两个,我吃两个,另一个给弟弟。”

  人小鬼大。

  唐天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女孩了。

  “走吧,回去了。”

  小女孩欢快地跑进了村子。

  “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金人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马刀在村子里横冲直撞,后面的马队也跟着冲进来,马刀之下,血肉横飞。

  唐天就像雷劈了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老人孩子一个个地倒在金人的马刀之下。

  “弟弟!爷爷!”

  小女孩飞快地跑回去,头花在阳光下哪么可爱。

  “别去。”

  唐天喊了一声,就停了。

  小女孩在马刀之下,倒在血泊之中。

  整个村子瞬间变成一片血色,时间每一秒都哪么漫长……。

  唐天机械地走进村子。

  老子要练武!

  老子要报仇!

  唐天看着小女孩给他的一小块馍,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曾欢快的村子,转眼间就变成血色漫天。

  破落。

  寂肃。

  生机全无,伴着是到处可见的血腥。

  木门散开、窗纸破碎,唐天迎着散落在外的木门,迈进门槛之际,神经和眼睛无序地碰撞。

  一人混身是血地躺卧在血泊之中,双目难闭,嘴角的血,已经干涩,一滩血迹曲曲弯弯,灶台之上暗红血痕之中印着大大的手印。

  他强忍着阵阵恶心,抬脚走向里屋,炕面之上更是惨不忍睹,衣裙罗散,破碎凌乱,女子裸露肢体,血污满身,嘴角血迹斑斑,应该是咬舌自尽。

  他用支离破碎的衣服,尽量遮盖女子冷冰冰的身体。

  麻木机械地迈着沉重的脚步,用手扶着仅剩下的半块破旧大叶杨树木门,六神无主地走出惨不忍睹的房屋。

  万分惨相,唐天操起立在石磨旁的扁担。

  想起后世倭国小鬼子为害国土,多少人受尽凌辱而死……。

  今天就去找金鬼子拼命,就是死也要揪下金人一块肉。

  唐天带着满腔愤怒,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希望和金人同归于尽。

  当他看着村子随处可见惨死的老人,孩子,女人,妇人,一家四口,五口……散卧血泊,血气弥漫空气之中。

  他被惨烈和毫无人性的杀戮,彻底地摧毁脆弱的神经,行尸走肉地拖着扁担,如同抽去魂魄的幽灵在村子里飘荡。

  唐天抱着小女孩的尸体,艰难地坐在一口井旁,各种惨状历历在目,无法磨灭。

  悲痛,

  气愤,

  颤抖的手,颤抖的肌肉,崩溃着麻木的神经,无情地摧残着自己的大脑,逼迫脑筋胀痛。

  他无法接受生死的惨恶之状,他看着怀中的小女孩的身体,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他想哭,想大声痛哭。

  为什么?

  为什么金人就这么残忍?

  为什么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

  他仰头冲天大喊道,嘶声裂肺。

  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女孩子。

  泪水哗哗地流下,滴在小女孩的脸上。

  唐天哭了许久,哭得无气无力。

  他微微缓过低落颓废神情,感觉水井的摇绳轻轻晃动几下。

  有人。

  唐天麻木的神情,随着井绳的抖动变得欲发紧张。

  俯身低头,唐天盯着幽深的井底。

  孩子!

  居然是一个孩子。

  水桶之中有个孩子。

  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唐天。

  白白净净的小手不停在抓扯,小小嫩嫩粉嘴中不停地动着,包裹着着小脚踢得包被直动,小脸之上露出可人的微笑。

  唐天兴奋地抱起孩子。

  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心却波澜翻腾,孩子是无辜的,这么小的孩子,这般不幸地被母亲藏在井里,他都不敢去看那扇半掩着木门。

  他害怕自己看到惨不忍睹的惨状,害怕看到那双死不暝目的双眼,害怕满地被禽兽撒乱的衣服,害怕看到混身伤痕的身体……。

  唐天抱着孩子,极力地把孩子抱在怀中,他害怕孩子看见四处血污的惨状。

  四下望去。

  该去何方,转头看着散落的茅草屋,心中揪动,一个村子就只有自己怀里的孩子,连条狗都没有留下。

  “唰,唰”

  唐天竖耳静听,声音从旁边林木中传来。

  一个老人正躺在树丛之中,右腿血迹斑斑,老人双眼盯着唐天,扶着树艰难地站起来。

  “老人家,老人家。”

  唐天抱着孩子,看着受伤的老人,走上前去失声喊道。

  老人点点头,指指嘴。

  老人家无法说话,唐天也不知该如何问答,只能看着老人弱不经风又伤痕累累的身子。老人突然神色变得桑慌紧张。

  额地亲娘,居然走来一个金人,手里正拿着十几个铜钱,上下颠得直响。

  唐天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走在最后撒尿的金兵,这货应该是去村里搜捡钱财落在后面,今天就让你认识下小爷的厉害。

  他把孩子交在老人手上,提起扁担转身躲在树后,就等着金人过来。

  金兵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逼近,还口中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手里的铜钱上下翻动,像变魔术一样,怎么也没有离开金人的手掌。

  看准时机,突然间闪出树后,高高举起扁担,使尽全身力气奋力一击。

  一定要打个金鬼子脑袋开花,为村子里死去的人报仇血恨。

  “啪”

  金鬼子转过头,死死地看着唐天。

  只见唐天的扁担死死地打在树枝上,离金人的头还有两拳之远。

  唐天傻傻地看着金人,脑子一片空白,汗水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下,是冰冷的汗水。

  “你看,后面有小鸟。”

  他傻傻地说一句。

  “你怎么不说后面有人呢?还他奶奶的有小鸟,当我傻呀。”

  金人蔑视地看着唐天,怎么汉人还有这样的傻缺。

  “哐”

  一个坛子重重地碎在金人的头上。

  唐天看着被砸倒的金人,操起扁担对着金人就是一顿打。不管是哪里,就是胡乱地打,直打到自己没了气力,瘫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扁担。

  “金四财,你跑哪里去了,快点啦,大家都等你啦。”

  不远处传来一个急不奈烦声音。

  老人抢过唐天手里的扁担,把孩子放在唐天手里,用手指指另一个方向,一把把唐天推开。

  唐天看着老人手里的拿着扁担,一条腿血色鲜红,目光死死地盯着唐天。

  他没有办法,只能转身进了树林,不时地朝着老人的方向回头看去。

  直到金人的刀砍在老人的身上,老人还死死地抱着金人的大腿不放,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天走的方向。

  唐天只能让眼泪在风中飘落,他坚定一个信念,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手中的孩子,为了死去的老人。

  唐天六神无主地走着,如同行尸走肉。

  “嗖”

  一道烟火随空而起,把他拉回现实。

  “奶奶的,金人发信号。”

  他暗骂一句,没时间鄙视金人的阴魂不散,抱着孩子一路狂跑,隐约能听到后面金人的声音,正朝着自已的方向追来。

  金人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自己也步如千金。

  不多时,金人已经围过来,唐天看着金人不可一世的眼神,知道今天死定了。

  “你小子,跑呀,你他奶奶的,你不是很能跑吗?”

  金人提着刀,气喘吁吁盯着唐天骂了一句。

  唐天没心情跟他废话,只是双眼死死地看着四周跑过来的金兵。

  他早已打定主意,就是死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也算对得起老人家的舍身相救。

  可是,手中孩子怎么办?他还是一个孩子,这么小……,哎,管不了那么多了。

  唐天放下孩子,突然起身,一头撞向金人。

  只见金人口吐鲜血,身体如同坍塌的泥墙,轰然倒地。

  “我的天呐,自己怎么会,不可能呀!”

  唐天有些发傻地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金人。

  四周的金兵像看怪物似地看着唐天。

  突然间,一个金兵像中了魔法一般,神奇地倒下,紧接着又一个金人倒下……。

  唐天终于看清楚了。

  原来,一个人手持快刀,飞快地从金人后背转动,转眼之间,这队金兵全都倒地。

  大侠,百分之百的大侠,绝对的世外高人。

  “谢谢你救了那个孩子,你走吧,把孩子交给我,你没有能力保护那个孩子。”

  汉子声音冰冷,轻轻说道。

  “大侠,你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唐天本想问大侠叫什么名字,又怕大侠不愿意告诉自己,所以才变向问道。

  “这个村子叫辛家村,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还没有名字,看他被丢弃在这世界上,又被你如疾似风的救下,就叫他辛弃疾吧。”

  汉子说后,抱起孩子走了,没有理会傻楞着的唐天。

  “什么,这个孩子是辛弃疾,这他奶奶的,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怎么了,秦桧、辛弃疾……。”

  不知多少时间,唐天终于回过神来,两手空空,可爱的孩子没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啪”

  有东西砸在自己的后背,他回头一看,差一点没叫出来。

  原来上官清儿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边示意自己不要说话,又用手指了指金人的方向。

  他总算看到救星了,激动得差一点就扑到上官清儿怀里,好在还算理智,果断地停地上官清儿身前。

  “不行,怎么能把发财的事儿忘了呢?金人一定抢了很多钱,不能便宜了这些金鬼子。”

  他又迅速的返回,动作麻利地翻着金人的口袋……。

  “别说话,快点走,这附近有很多金人,好像在抓什么人。”

  上官清儿秀脸自然,声音压得很低,目光盯着不远的地方。

  唐天装得满满的钱袋子,紧紧地跟在上官清儿身后,目光不是故意地着上官清儿的丰满可爱的屁股……。

  “唐大哥!你这一路是怎么跑出来的,怎么跟着金人走呀!”

  上官清儿感觉到了安全地带,侧眼看着唐天,声音大了许多。

  “这里安全吗,咱们还是快走吧,这地方太危险。”

  唐天如同惊弓之鸟,目光四处扫过,不安地说道。

  “看到了吗?只要我们过了前面的山坡,应该就安全了。”

  “咱们多久能走到呀!”

  “天黑之前一定赶到,天黑之后,怕是有危险。”

  唐天紧紧地跟着上官清儿身后,想着这个与他生死与共的姑娘,人生也许真的开挂了……。

  “唐大哥,你看,前面就是我住的村子,窦家涯。”

  上官清儿轻轻挥着灵动的巧手,指着山间的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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