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歌继续问：“那你们万剑宗会给弟子提供什么好资源？丹药？天材地宝？”
夜星寒听不下去了，师父问得这么详细，是要把自己推给别人吗？
他一脚踹翻了火堆，冷冷看着百里拂尘和蓝沧，眉间一派肃杀之气：“我说了不拜师，可你们一再死缠烂打，那就受死吧。”
百里拂尘微愣，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抗拒拜师的，他们万剑宗有那么上不得台面吗？
眼看着夜星寒不受控制，要动用体内的魔气，顾月歌连忙拉着他躲进了芥子空间：“夜星寒，你冷静一点。”
夜星寒不由分说，直接用绳索把她捆住，压在墙上。
他眸色通红，无比痛苦：“师父为什么不要我？”
这一刻的他，脆弱到了极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顾月歌摇头：“我没有不要你。”
“可你一直在问万剑宗的事情，你肯定是要把我推给他们！”夜星寒死死拧着眉，周身涌动着剧烈的风暴，仿佛要将人撕碎。
他额间的优昙花飞速绽放，黑色的纹路遍布全脸，甚至还有往全身蔓延的趋势。
顾月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到他身上的魔气越来越盛，下意识觉得不好。
“夜星寒，你别这样。”
此刻的夜星寒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锁，也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分开！
顾月歌挣扎着，终于把手上的绳索挣断，可是下一刻，她便被夜星寒死死禁锢在怀里。
“放开我。”
夜星寒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语气固执又决然：“不行，一放开你就跑了。”
“我不会走，夜星寒，你乖一点。”
夜星寒眸色更深了些，这些天，他一直很听话，一直很乖。
看到她和别人说话，看到她和别人笑，他都忍住了。
可是，为什么师父还是不要他呢？
“你是个骗子。”他眼睛有点湿润。
魔气大盛，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走上不归路，成为魔修，被修仙界视为公敌。
顾月歌偏过头，循到他的唇，碰了碰，咬了一下。
夜星寒怔住，脑子里一片空白。
身边的魔气顿时散去，脸上的黑色魔纹渐渐消退，魔瞳不甘地眨了眨，随后闭合，凝成额间的一朵优昙花。
见这个办法有效，顾月歌总算松了口气，刚想用灵力把他推开，犹豫了下，还是作罢。
她抬手，回抱住夜星寒：“我没打算把你推给别人。”
“我很自私，即便知道自己这个师父当得不够好，还是想把你留在身边。”
“我问万剑宗的事情，是想学习一下怎么做人师父，万剑宗能提供给你的，我也可以。”
“既然做了你的师父，就要一辈子对你负责，夜星寒，我不会让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哪怕是万剑宗也不行！”
少女的话音温柔到了极点，却又格外坚定。
原来，她没有不要自己。
内心所有烦躁、痛苦的情绪全都被她抚平。
夜星寒缓缓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少女的眼神依旧干净澄澈，眸底带了微笑，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真的吗？”
“真的。”
这么好的徒弟，她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想跟她抢徒弟的，有一个打一个，来者不拒。
夜星寒依旧把头埋在她颈窝：“我想打蓝沧一顿，他一直跟你搭话。”
“咱们一起打。”
说起来，前几天蓝沧还坏了自己的计划，以至于报复顾蓉顾璋两兄妹的事情，拖延了几天。
顾月歌定下了计划：“把他打一顿，咱们去找顾蓉报仇。”
“不用找，他们偷偷跟在后面，一直没离开太远。”
顾月歌纳闷：“你怎么知道？”
明明夜星寒的修为比自己低，神识范围也比自己小，怎么他总能发现身后有人？
“被追杀久了，练出来的。”
顾月歌有点心疼，摸摸他的头，语气霸道无比：“以后谁敢追杀你，我先弄死他！”
两人一起出了芥子空间。
蓝沧和百里拂尘神情各异，因为芥子空间这东西很珍贵，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有一个。
顾月歌把定身符藏在掌心，慢慢靠近蓝沧，拍拍他的肩，笑眯眯道：“道友，咱们再聊聊万剑宗的事吧。”
“好。”蓝沧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不能动了！
“师父救我！”
百里拂尘没动，他纳闷道：“你们俩的修为还没蓝沧高，又知道我在身边守着，怎么还敢对他下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顾月歌道：“前辈莫怪。之前蓝沧突然出现，坏了我的计划，这是第一桩恩怨。这几天你们一直死缠烂打跟着我们，挖我的墙角，想抢走我徒弟，这是第二桩恩怨。”
“我顾月歌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该报的仇一定要报，不过我不打老人，就让你这个倒霉徒弟替你挨揍吧。”
百里拂尘被她说得有点脸红。
挖人墙角，抢人徒弟实在是算不上光明磊落，更丢脸的是，还没抢成！
罢了，蓝沧这倒霉孩子挨顿打就挨顿打吧，也死不了。
百里拂尘点点头：“别打死了就成。”
蓝沧瞳孔地震，他不能说话，但是心里狂飘弹幕。
师父！我可是你的亲亲徒弟啊！说好的师徒情呢？说好的温暖呢？你就看着我挨揍吗？
夜星寒把蓝沧打得鼻青脸肿，顾月歌也踹了两脚。
随后两人扬长而去。
等两人走远了，蓝沧瘫倒在地，左右打滚儿，直接摆烂：“师父！我要叛逃师门！”
百里拂尘气得胡子都直了，踹他一脚：“小兔崽子，闹什么情绪！爬起来，该走了。”
挖人墙角的是师父，忙前忙后当牛做马的是自己，挨打的也是自己。
蓝沧苦着脸，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师父，以后就算收徒，收个小师妹吧，别再收小师弟了，我挨揍挨怕了！”
小师妹？
百里拂尘摸摸胡须，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睛一亮。
他有了一个好主意，既然收不了夜星寒做徒弟，收顾月歌做徒弟也不错啊？
到时候徒弟和徒孙都得乖乖听自己的话！
他可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