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放！”
“嘣！”
“嘣！嘣！”
炮兵指挥官手中的指挥刀重重劈下，三十多门火炮发出震天的怒吼；
在巨大的炮口焰中，一枚枚炮弹发出渗人的嘶啸、一头扎进远处正在推进的清军阵列当中；
或是动能直接砸倒、或是爆炸破片和冲击波杀伤，顷刻间，推进的清军阵列便伏倒一片。
爆炸破片和冲击波杀伤的，自然就是使用开花弹的标准1646式88毫米野战炮了；
而动能杀伤的，则是缴获自沂水县的十余门老式火炮。
目前使用开花弹的还只有西南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虽然满清在火器研究方面花了不少的钱，恭顺王孔有德也是使劲了浑身的解数、绝对没有偷懒藏私；
但武器的研发便不是理念到位就可以的，需要一步步将科技树点亮。
例如，开花弹的原理其实就挺简单、又有西南珠玉在前，更是让所有势力都想要；
但要让开花弹安全好用，这就涉及到延时引信、涉及到缓燃火药了，这个开发起来可不容易；
西南匠造监有朱至澍指点都耗费了一年多，盲人摸象的孔有德就更难了。
自研还没有攻克关键技术、外购又没有门路的情况下，满清使用的还全都是完全靠动能杀伤的实心炮弹。
对于开花弹这种大杀器西南管控的极为严格，重来没有外销过，连在西域为朱至澍打前站的李自成，用的都还是实心炮弹，开花弹西南这边是一颗都没给。
而在西南军队中，使用开花弹的标准1646式88毫米野战炮换装已经接近三分之一，尤其是有战事的野战部队，基本都已经换装了88毫米野战炮。
比如翟长卿这个旅，炮团就装备了二十五门88毫米野战炮。
加上缴获自沂水县原有的十多门旧式火炮，火力强度还是很可观的。
不过，虽然一轮齐射虽然造成的伤亡不小，尤其是让前排的汉人百姓哭爹喊娘、哀嚎不止，但却并不能阻止清军的推进。
和西南明军打仗打多了，清军也总结出了不少的经验。
例如面对西南明军的防线时要尽量的散开，这样一轮齐射造成的伤亡就能更小；
例如应对齐射的时候可以匍匐卧倒，等齐射打完了、西南明军重新装填弹药的时候再起来冲锋等等。
要不怎么说战争是最好的老师呢。
在战争中，双方的科技和战术战法都是快速的螺旋提升的。
好比除了这些战场上得来的经验外，如果不是西南明军这个师傅教的好，清军真正开始认真点火器这棵科技树，那还得是在两百多年后呢。
“悠着点，放清军上城头。”
看到一轮炮击的成果不错，翟长卿对着身边的副旅长交代道。
既然要引鳌拜亲自上阵，那就一定要造成城防岌岌可危、加把劲就能破的假象，不然鳌拜哪有那么蠢会来当炮灰？
而这伪装可是门很有学问的功夫。
既不能强到清军攻不上来、也不能装的太过让清军怀疑，更不能太过以至于真的让清军把城池给拿下来了。
度要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天后，才开始执行钓鳌拜计划的原因。
打了这么多天了，西南这边将士疲惫不堪、库存弹药不足，很合理吧？
而且连续打了这么多天都还没能拿下沂水县、其它地方的战事也是如火如荼，鳌拜的心中，应该已经很焦急了吧？只要一有机会便会狠狠的抓住吧？
这时间，翟长卿一直拿捏着呢。
立于不败之地的翟长卿拥有这场战事的主动权，谋划起来自然也就更得心应手。
按照翟长卿的吩咐，西南这边开始慢慢的降低了火力的强度，伪造出西南明军将士疲累、弹药不足的假象。
西南明军这边一放水，清军的推进便顺畅了许多。
没过多久，攻城的清军便已经推进到了沂水县城墙脚下，连云梯都架上了好几架。
沂水县只是座深处山东腹地的小县城，大多时候都是安逸的，所以城防便不算很强；
城墙高不到两丈、更不存在什么护城河这类的高级玩意了。
所以说是云梯，其实就是个长一些的梯子而已，打制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云梯靠墙之后，西南明军还是继续放水。
虽然对于大股的清军是绝对要打击的，但还是让十多二十架云梯正常的上人，保持着一波有十多二十名清军登上城墙的频率。
这个频率远远的看去登城的清军不少、却又在西南明军完全可以应对的范围之内。
而这些登上城头的清军也没讨着好；
大盾、长矛、军刺、手榴弹、子弹，无数的兵器等着他们送人头上城。
换个地方死而已。
但远远看上去，却像是清军正在源源不断的登上城头、沂水县岌岌可危、加把劲就能被攻破一般！
“啊哈！明狗不行了！我大清勇士终于登城了！”
“攻了这么多天，终于把明狗的精神气给磨没了，哈哈哈......”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本将今晚要在沂水县城里吃晚饭！”
“还有，取本将的战甲来，本将要带头冲锋！”
透过浓重的硝烟、看着一名名骁勇的大清勇士杀上城头，鳌拜欣喜若狂，一身的战意再也按捺不住；
特别想亲自登城将这些端了他的后路、让他不能够南下攻取应天府、立下这一盖世奇功的西南明军杀个片甲不留。
“将军，如今战况还不明朗呢，您就这么冒然的杀上去，怕是不妥啊......”
“您要不就在这指挥着，上阵的事情，让儿郎们来就可以了。”
“儿郎们保证不耽误事、一定让将军在沂水县吃上晚饭！”
身后的亲卫统领看到鳌拜又要亲自上阵，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赶忙出声劝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