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家主万万不可将李家带进万劫不复之地</p>
李钰站了起来侃侃而谈；</p>
“咱们活着，不都是盼望着，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过上更舒服的日子，既然如此，岂能与初衷背道而驰。</p>
这成男，虽已长成，却是力气不足，四十亩是有些多了的，就三十亩已经不少。</p>
老男虽说还能下地，也是风烛残年，按说已经是该安享晚年，逗弄子孙的时候了。</p>
就是点了府兵，朝廷里也有规矩～六十而止。</p>
是以本郎君认为，今后六十岁以上者，不用再出力劳作，真要身体不错，又闲不住的，可以帮助自家的孙子，搭个手就行。</p>
四十八到六十之间的老男，只分二十亩足以，不知如此安排，他们能做到否？”</p>
李忠的太公，第一个站起来表态，感谢家主宽宥。</p>
剩下的陆陆续续站起来，有的说家主宅心仁厚，有的说家主心善，总之是非常赞同，年轻人三十亩，老年人二十亩的决定。</p>
“家主，不知那壮男要耕种多少田地才可？”</p>
李义的太公，站起来又问了一句。</p>
李钰想了想才说道；“方才诸位所说，我也考虑了一下，壮男耕种八十亩还要牟足劲去干。</p>
这有些不近人情了些，就每人六十亩好了，也不用太吃力，否则到了老年时，便要留下一身的伤病，太不划算了。”</p>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开始又是一番赞美的话语送上。</p>
李义的太公并未坐下，而是又问了一句；</p>
“家主今日说有两件事，这第二件，可否一并说来？”</p>
“嗯，这其二吗，就简单的多了，开春之后，既然要从新修造粮仓，和酿酒的大作坊，当然是要规划土地了。</p>
本郎君将其规划在，府里东隔壁的地方，前面与府邸相邻作为酿酒作坊。</p>
后面与老粮仓隔壁，再修一个出来，如此就要占用很多，之前的老宅子了。</p>
大家虽是搬迁去了新屋，这老宅子确是都有后代留守，是以今天这第二件事，说的就是搬迁的事。”</p>
李忠的太公，再次站了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p>
“郎君有所不知，咱们从陇西李氏过来的时候，人口不多，倒也够住。</p>
可是经过四代人繁衍生息，如今，家家都是爆满。</p>
先前，大部分都是在院子里，加盖些小屋，才能住下。</p>
如今新宅子虽然分配到每家每户，可是仍然还有人，不愿意继续跟过去，拥挤在一起。</p>
所以宁肯就在老房子里，也想图个宽松，并非是抵抗家主之前的搬迁命令。</p>
请家主莫要误会下头的孩子们，要责怪，请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吧，是我等没有做好，给家主添了忧愁，惭愧，惭愧呀。”</p>
“李族长且先坐下，某也知道，大家的难处，才一直不曾提起这些的，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p>
“是啊家主，这家家都是老少成群，便是新宅子足够宽大，奈何人口太多。</p>
还是个不够住的局面，小人也纳闷了，当初我一家二十多口，一个院子也住下了，</p>
如今……这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又不知到底是为何？”</p>
李钰微笑这解释；“没有什怪异的地方，很简单，你没有八仙桌的时候，都照样吃饭了。</p>
如今有了一个八仙桌，反而不够用了，大家不都是如此吗？</p>
很多家也请了那些木匠，又添置了一些，道理就是这样，</p>
说到底终究还是宅子不够，若是需要分户的壮男，每家分给他一套宅子，不就没有住不下的事了？”</p>
这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却皱着眉头；</p>
“家主说的是一点不错，只是每个壮男，再分上一套新宅子，这又得浪费多少银钱呀，</p>
阿郎当年接过家业的时候，一辈子，都不舍得乱花一个大钱的，</p>
如今家主接任，上来就将咱们庄子，来个大修造，虽说都住的是满心欢喜，</p>
可是如此这般折腾下去，这四代人积累起来的家业，可不就是要给折腾的差不多了。</p>
若是为了住上新房，就把咱们李家的家业折腾净了，小人觉得，还不如住那老房子里，心里踏实一些。”</p>
“就是就是，三弟这话，我也赞同，咱们李家四代人的家业，可不能一年给他弄没了，否则，这后代儿孙还如何生活？</p>
家主您说呢，小人很是觉得，不该再大力修造了，</p>
不如这剩下的老宅子，就那样住着吧，多少年不都过来了吗，</p>
如今能吃饱穿暖，还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请家主慎重思虑。”</p>
“请家主三思”</p>
众人见最有智慧的马老三，都惦记着此事，也想起来了李家的家底并不算太厚实的事来。</p>
马老三做了一辈子的账房大管事，那可是精打细算出了名的，他的顾虑该好好考虑才是。</p>
众人都觉得，马老三说的太对了，这家家都有一大群后代，一族的姓氏，就十几大家同族同宗，后辈儿孙的事，可不能马虎大意。</p>
这一代是享福了，后头儿孙呢，你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宁肯自己吃个半饱，也得留给后来人，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p>
看着一群老头，刚才还开心的不得了，这说起又要大力修造庄子，立马都谨慎的不行。</p>
仿佛自己，已经把祖先的家业败光了一样。</p>
李钰觉得不是显摆，倒是很有必要，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赚钱能力了。</p>
咳嗽了两声，待整个偏厅静了下来，李钰激情的演说着；</p>
“诸位族长，族老，不必担心，我们李家经过四代的沉淀，如今也该是厚积薄发的时候了。</p>
好叫诸位知晓，日前在长安城，我与阿耶往日的兄弟，那些朝廷的大将们，都军商议好了，</p>
这白酒的买卖，想要做到进入天下百姓之家，非是一家两家出力就行的。</p>
是以，那些叔父长辈们，都随了份子，凑了些银钱出来。</p>
叫我把酿酒的作坊大力扩充，将来也好将白酒的买卖做的更大，甚至做到全天下每个角落里。</p>
那些银钱，已经安排柳统领，带着老府兵们，天不亮就去了长安，往府里拉钱。</p>
咱们不必害怕没有银钱使用，尽可将庄子的修造结束。”</p>
“可是家主，那银钱也是用来酿酒的花费开支，怎敢挪用过来修造庄子。</p>
如此这般，将来酿酒的事上，没有银钱使用，岂不是更大的危机，</p>
倘若只是庄子里的事，还都好说，可是牵扯了朝廷那些大将军门户，岂能随便糊弄过去，</p>
若是得罪了那些功勋贵族，阿郎已经不在，何人能够抵挡？”</p>
李忠的太公，一辈子小心谨慎，从来不曾出过差错，</p>
这会听说，家主要将大将军们的银钱，挪来修造庄子，</p>
吓的脸色发白，说道最后已经开始，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p>
李义的太公，也赶紧站了起来支援；</p>
“启禀家主，李大族长说的也是肺腑之言，家主虽然贵为县子爵位，可是得罪了一群的大将军，这如何使得，又如何是好啊。</p>
家主万万不敢动用，那些将军们的银钱，我等就是住草屋，烂房，也不敢叫家主，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来，</p>
还请家主三思而后行，才是上策啊。”</p>
这前有智慧的马老三，提起，后有这两大带头人的说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希望李钰，别走不回头的道路，惹下那塌天的大祸。</p>
这规规矩矩的场面，聊着聊着就弄得草木皆兵，剑拔弩张，叫李钰也是哭笑不得。</p>
“诸位诸位，安静下来，本郎君还未说完一半呢，何必就如此惊慌，乱了阵脚？”</p>
众人看家主大声说话，都又从新坐了下来，不过，虽然不好开口说话，却是互相点头，互相看看周围，</p>
那意思是，坚决要阻止家主，这有可能毁掉李家的错误决策。</p>
李钰看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解释，他不得不解释不然把这群老头吓坏了怎么办？</p>
“诸位族长，族老，本家主心中自由定数，不会将李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p>
酿酒的事，我已摸索了门道，咱们得美酒，比长安城最好的浊酒还要好上十倍，</p>
诸位可是都有品尝过得，之前也叫各自家族后背，分了一些回去带给长辈。</p>
大家说说，这如此美酒，若是和那最上等的浊酒一般，十千一斗，可值得？”</p>
“这倒是绰绰有余，家主那先秦的秘法果然厉害，小人活了七十又六，</p>
也曾跟随阿郎，东西奔走，却从未吃过如此美酒佳酿，便是十千之数，都是少了的。”</p>
李忠的太公，像是回味起了白酒的滋味，还砸了咂嘴。</p>
“那本家主且来问你，咱们的美酒，若是卖上五千一斗，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你不说亏与不亏，直说五千一斗，如何？”</p>
“这，如果不计较成本，单说五千一斗，那些功勋贵族，与豪门大户自然不用说，</p>
只说一般的富户，和一般的官员，恐怕都要乐开了花，还不得抢着购买。</p>
只是不知，这五千一斗的买卖价格，又要亏损多少银钱，还请家主明示。”</p>
李忠的太公心想，五千一斗肯定是卖的大好了。</p>
能不好嘛，不知要亏了多少去，这种打开买卖路子的降价之法，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好能好到哪里去？</p>
所有老头几乎都是这样想的，纷纷朝着李大族长点头，暗暗传达自己的意思。</p>
“倒也不会亏损，本家主的先秦秘法，耗费的谷米，一石可出成酒数斗。</p>
成本加上人力，车马，也就千钱一斗，卖五千之数，难道还怕亏损不成？”</p>
这话一说完，整个偏厅里，全是倒一口凉气的嘶嘶声。</p>
不等众人继续反应，李钰就托盘而出；</p>
“如今卖五千之数，虽然能叫更多富户吃得起，不过，想要走进千家万户，那还是万万不能。</p>
正常百姓还是吃不起的，本家主也想好了对策，这年关将近，我要拉上百车前往长安，</p>
只卖五千一斗，如此这般，先赚他一些银钱再说，也顺便将五粮液的名头，在长安城里彻底打响。</p>
待来年春暖花开，五粮液的名头贯穿长安城之时，再降低至三千之数。</p>
那时候，长安城的百姓，便都可以吃上这五粮液，诸位还担心没有银钱使用乎？”</p>
这下一说，一群老头才安心了下来，不过带头的几个，还是谨慎小心，李大族长又站了起来；</p>
“家主，若是有如此巨利，挪上一些，也无有不可。</p>
只是也不能弄得窟窿太大，以导致来年填补不上，却是麻烦，还请家主明查。”</p>
这领头羊一说话，剩下的都开始纷纷附合起来。</p>
“诸位放心就是，这酿酒所需的粮食，也用不了太多，毕竟这次要拉回来一百多万贯银钱……”</p>
这李钰一百多万贯的话，刚说出来，就有一个老头应声而倒，从座椅上滑落下去。</p>
大部分老头都捂住心口，不停的喘气，那几个五十出头的，赶紧将地上的老头扶起来坐好，</p>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好大一通忙活，才将老头弄醒过来。</p>
醒过来的老头，向天长出一口浊气道；</p>
“我的阿娘哎，一百多万贯纳，我活了快八十了，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数。”</p>
旁边一个五十出头的接口；“可不是嘛，这比前四代家主积累起来的，还要多上许多嘞。”</p>
“你先坐好吧三叔，家主还没说完呢。”</p>
“哦，好，好好，我这坐好就是。”</p>
李钰看看救过来的老头，已经相安无事，也放心了下去，要是说说话开个会，就吓死一个家生子的长老，可要笑死多少人？</p>
“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李钰才敢开口说话；</p>
“这些银钱，只需动用小半数，就可以讲酿酒的差事，支撑到赚钱的时候。</p>
如此这般，一直不停的赚钱，就永远不需要动用剩下的那些，剩下的大半数，可不就是咱们府里的了？</p>
因此，诸位不必担心，且不说，修造房屋的劳力不用给钱，都是自家庄户的匠人。</p>
便是红砖，黑瓦，水泥，也都是咱们自己，制造出来的。</p>
只需要买些木料，用作梁柱即可，就是将五个庄子全部修造完，也不过用掉几万贯而已。</p>
所以诸位，更不需要担心，本家主将李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p>
这庄子的修造一事，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岂能半途而废？”</p>
“如此这般，家主的决定，自然是可以施行，我等也都赞同家主的话，势必尽心全力的支持下去。”</p>
李族长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既然人家郎君都想好了一切，还就干吧，还有什么可说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