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芸和芮雪又回到了沙河村，朋悦烟酒店还没关门，但是老板娘不在店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带着孩子在看店。
“美女，老板娘不在？”芮雪上前问道。
“去对面打牌了。”女人歪着头看了芮雪一眼，“你找她有事？”
“嗬嗬，没什么，你是老板娘的亲戚？”
“我是她女儿，你找我妈干什么？”
“哦，那侯忠丽就是你表姐了？”
“你们是警察吧？我听我妈说了，你们在找丽姐。”
“是啊，你知道侯忠丽去哪了吗？”
“不知道。”女人把跌到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
“昨天蒋媛来找你表姐，你知道吗？”
“听我妈说了。”
“你没看到蒋媛？”
“白天我不在这，晚上才过来的。”
“昨晚你见到侯忠丽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放开孩子让他自己玩。
“她有没有跟你说，今天要和广春浩出去？”
“没说。”
“嗬嗬，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芮雪，市局刑警队二中队探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舒扬。”
“舒姐，我们对侯忠丽和广春浩完全没有恶意，之所以急着找到他们，是希望避免广春浩出现危险。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如实告诉我，好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广春浩和侯忠丽，是不是换了新的电话号码？”
舒扬抬了下眉毛，似乎有些意外。
“你说浩哥会有危险，是什么意思？那些放高利贷的要收拾他了？”
“也许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昨天蒋媛过来见你表姐，可能被人跟踪了。”
“跟踪？”舒扬觉得不可思议，“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广春浩到底有什么危险？”
“舒姐，有些话我不方便对你说，希望你能理解。警方如果及时找到广春浩和侯忠丽，对他们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舒扬好像有些犹豫，一个顾客走到烟柜前，让她拿了一包烟。芮雪稍稍站开一些，等顾客走了，一脸期待地看着舒扬。可芸站在芮雪身后，不时回头看着隔壁那栋民房一楼的大门。
“我……”舒扬为难地说道：“我告诉你号码也没用，他们不会随便接电话的。”看書溂
“用你的手机打，他们也不接吗？”
“嗯！”舒扬点点头，“浩哥说，他谁的电话也不会接，除非是他主动打过来，否则谁也联系不上他们。”
“手机卡是你帮他们办的？”
“嗯。”
“办了几张卡？”
“两张，浩哥和丽姐一人一张。”
“昨天侯忠丽给了蒋媛五千块钱，你知道这笔钱是从哪来的吗？”
“丽姐让我帮她把金首饰全都卖了，得了两万多块钱。”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晚上过来，才听我妈说，丽姐他们走了。”
“之前广春浩和侯忠丽一起离开过那套出租房吗？”
“没有，自从他们搬过来，浩哥还是第一次出去。”
“他们住在这，应该很隐秘吧？”
“嗯，除了蒋媛，一直没有人来找过丽姐和浩哥。”
“侯忠丽和蒋媛的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她们认识好多年了。”
“用你的手机给侯忠丽打个电话试试，好吗？”
“哼……”舒扬看芮雪不相信，就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打开免提。“这是丽姐的号码。”
回铃响了三十多秒，侯忠丽没有接听电话。
舒扬又换了一个号码拨出去，还是打开了免提。“这是浩哥的号码。”
芮雪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回铃变成语音提示，对方都没有接听。
可芸皱眉拿过舒扬的手机，点了下重拨，回铃响了三声，马上挂断了电话。舒扬不耐地扫了可芸一眼，奇迹并没有发生，对方没有回拨过来。
芮雪把一张写有号码的纸条放到烟柜上，“舒姐，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广春浩或侯春来联系你，请你及时告诉我。”
“嗯。”舒扬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把号码输进了手机。
芮雪朝舒扬点头笑了笑，拉着可芸走向隔壁那栋民房。外面的大门已经关了，芮雪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老黄很快下来开了门。
“他们还没回来！”
“是吗？”芮雪朝楼梯旁的防盗门看了一眼。
“不信我开门给你看！”
老黄打开了侯忠丽租的房子，正想打开灯，被芮雪叫了住了。
“不用开灯了，黄叔，我们看一下就走。”芮雪点亮手机电筒，进去看了一圈，客厅和其他房间都没有人。
“警官，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老黄有点担心。
“应该不会出事的。”芮雪给老黄道了谢，和可芸走到路边上了车。
“小雪，你说蒋媛真的被人跟踪了吗？”
“哼，我觉得她在说谎！昨天中午侯忠丽临时打电话叫她过来拿钱，从市区到沙河村，蒋媛肯定要打车。她说感觉有车在后面跟着，别人怎么会知道，昨天中午侯忠丽给她打过电话？更不可能每天都让人跟着她吧？”
“你说得对，我也认为蒋媛在撒谎。她昨天过来找侯忠丽拿了钱，一定向别人泄露侯忠丽的住址了。但奇怪的是，蒋媛是昨天过来的，广春浩和侯忠丽却是今天中午吃过午饭以后，才突然离开这栋民房。”
“也许，蒋媛是今天早上才把广春浩和侯忠丽的新住址告诉别人。”
“那蒋媛会把侯忠丽的住址告诉谁呢？裴灿吗？郭贤亮的麻将馆白天没开门，蒋媛和裴灿可能用手机联系过。”
“现在太晚了，不方便找电信查通话记录。”芮雪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给侯峰打去电话。“你在哪呢？”
“刚从锦湖湾出来，你们呢？”
“我们在沙河村，广春浩和侯忠丽还没回来。”
“他们肯定不会回来了，你们在那守着也没用。”
“那现在该怎么办？”
“呃……，要不你和可芸先回队里休息吧。”
“胖子，我们只剩下三天了。”
“我知道，你着急也没用。现在求的是稳，不是快！可芸今天在205的遭遇，不能再发生了！”
“嗯。”芮雪心里清楚，侯峰的担忧并非庸人自扰，布局者似乎已经打算对可芸动手了，她也是丝毫不敢大意。“对了，晚上在省医宿舍，你跟着裴灿去哪了？”
“裴灿真的回家了，我在他家楼下等了一会，没见他出来，就去金誉夜总会见了郑千华。”侯峰把两个胡子的情况，给芮雪说了一遍。
“胖子，那两个胡子好像是特地去找陈唯祺的吧？”
“嗯，郑千华领了两拨人进包房，那两个胡子最后才挑中陈唯祺，他们显然就是冲着陈唯祺去的。”
“我有个想法……”
“你说。”
“郭贤亮的场子和金誉夜总会，是不是该……”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跟治安大队通过气了。”
“那就好！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差不多开始了吧！”
“那我现在去郭贤亮那领人，蒋媛应该会感谢我吧？”
“嗬嗬，你可以试试看。”
“那就不说了，我和可芸马上去省医宿舍。”
“嗯！”
省医宿舍大门外，停了两辆警车。芮雪一脸笑意看着宿舍大门，等了几分钟，看到治安大队的同事，带着郭贤亮及蒋媛等一干赌客鱼贯而出，连忙跳下车，表情严肃地朝蒋媛走去。看書喇
郭贤亮对芮雪怒目相视，芮雪却不以为意，跟治安大队的同事沟通了几句，便把蒋媛拉上了可芸的车。
“蒋媛，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你们的赌资已经远远超过上限了。”芮雪玩味地看着蒋媛。
“警官，你……”蒋媛根本没想到，芮雪会来这一手。
“别的话就不说了，我们还是来聊聊侯忠丽的住址吧！”芮雪拍了拍可芸，示意她开车。
“我不是说了，昨天中午打车去沙河村的时候，我可能被跟踪了。”
“那你说，跟在出租车后面的是什么车？车身是什么颜色？”
“我，我不认识是什么车，车身好像是银灰色的。”
“是面包车，还是轿车，或者suv，这你总能分清楚吗？”
“好像是轿车。”
“你在朋悦烟酒店的路边下车后，那辆轿车也在附近停车了？”
“我没注意。”
“蒋媛，这样的谈话，会让人觉得很累。你以为自己只是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谎吗？不，你错了。我可以告诉你，警方怀疑有人想谋杀广春浩，如果不能尽快找他和侯忠丽，到时候真出了事，你该承担什么后果，自己想想吧！这可不是打麻将，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那么简单了。”
“谋杀广春浩？”蒋媛惊疑不定地看着芮雪。
“我没有必要吓唬你！广春浩和侯忠丽今天中午就不见了，你真要等到出了事，才愿意说真话吗？”
“我，我跟裴灿提过……”
“今天上午，你和裴灿联系过？”
“嗯，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上街吃东西，无意中遇到裴灿，我……”
芮雪猜道：“你也欠裴灿的钱？”
蒋媛轻轻点了点头，“他一看到我，就催我还钱。我把侯忠丽给的五千块钱还给他。可他还要逼我在拿一千块钱的利息。”
“然后呢？”
“我不愿意拿，他就说，只要我告诉他侯忠丽和广春浩躲在哪，利息他就不要了。”
“你只跟裴灿借了五千？”
“是啊，还不到两个月，他就要收一千块的利息。”
可芸抬头瞟了一眼内后视镜，“裴灿知道侯忠丽欠你一万块钱吧？”
“嗯。他跟我说了好几次，让我找侯忠丽要钱还他的账。”
“所以你也在逼侯忠丽还钱？”
“嗯。”
芮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为了免除一千块的利息，你就把侯忠丽给出卖了？”
蒋媛羞愧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回答。
芮雪摸出手机，立马联系侯峰，约他到裴灿家楼下见面。
“你们先过去，我在金誉夜总会弄到那两个胡子的视频影像了。”侯峰的语调难掩内心的喜悦。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