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下得好快啊。
还不等我说什么，孙小艺的父亲又继续说道：“家里面现在就这个情况，你们告诉小艺不用他担心。”
“我都好，只要他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越说，老头子的撵人的动作就越明显，甚至他在我们之前站了起来。
老孙在一旁示意我可以走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要把话给挑明了。
除了现在的猜疑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老头子刚刚已经露了马脚……
虽然有视力障碍的人，在听觉上要比一般人强，但是老孙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没吭过声。
另外他早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也练就了一身蹑手蹑脚的本事，行动轻柔就算是有点声音，也不会超过小孩子的。
可是这个老头在我们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是两个人，而现在又说什么一起去上班，不是很诡异吗？
看来只能摊牌了！
顿了一下，我冲老人笑着道。
“其实您也不用瞒着我们，我知道你能看到的。”
“或者说你根本不是孙小艺的父亲，对不对？”
老头听我这么一说，当时脸就往下沉。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还是不露声色地笑着，但笑容中明显多了一份警觉。
“你们真的是小艺的朋友吗？这么不尊重我！”
“以为拿点水果过来就可以……”
话说到这，老头子忽然不吭声了，因为他也意识到自己走嘴了。
我笑了。
老孙也笑了。
最后老头子竟然也笑了，但是马上他就变了一副样子，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柔弱了，反而是一副大意凛然的模样，那闭合的眼睛也直接睁开了。
“看来你们果然不是孙小艺的朋友，但不管你们是谁，这件事和你们都没关系，赶紧走吧。”
对方说着，一摆手的功夫竟然还做了一个拂袖的动作，这可是现代人不会的。
“您到底是谁？”
我手里掐诀，“我也不是有意冒犯的，但孙小艺既然找到我的门上，我就得过来看看。”
“还有……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老应该是南岳判官吧？”
说着，我瞬间启用阴阳眼，当时看到了对方的真容。
果然就是庙宇之内，南岳判官的形象。
判官李摭见我识破了他，当时笑了，有些嘲讽也有些畅快：“没想到当今时代，竟然还有人能将阴阳眼练就出如此境界。”
寻常的阴阳眼，只能见鬼，不能观神，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可我的阴阳眼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了。
我也笑了：“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能够与南岳判官对面而坐。”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张狐。”
“不才大掌灯。”
“张家人？”李摭显得有点惊讶，但马上就笑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嘲弄比刚才更加明显了。
“万万想不到，你们张家人，竟然也会沦落到和这个地步，不伦不类，不知好歹。”
“他又是谁？”
指了指老孙，李摭问道。
我只介绍说这是我的恩师。
李摭微微点头，拿出他判官的威严，冷着脸对我们。
“关于你们张家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赶紧离去，免得惹祸上身。”
“判官大人。”
微微拱手，我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我也知道，您能找上孙小艺必然是有因果在，但若是他的错，您直接收走他不就完了，为何还要一直磨他们？”
这就有点过分了，尤其是孙小艺的父亲都这成幅样子了，他还要借其手屠其子，未免有点太残忍了。
闻言，判官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
张狐，我看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有些事，可不是你能管的。
“天道昭彰，更不是你一个凡人可以理论的，本座为地灵阴神，还不受你的管辖，速速离去，不然当心惹上因果，死不超生！”
看得出，他有点生气了，但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走。
李摭看我不为所动，眼睛似乎在冒火。
“你倒是个犟脾气，好啊，你既然如此大胆，那不妨有些话本官就和你说说。”
“但是！”
说到这，他猛地顿了一下：“你得答应本官一个条件。”
“判官大人有什么条件？”老孙在一旁问道。
南岳判官脸色一沉：“那就是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就要替本官完成使命。这倒不是本官懈怠懒惰，只是为你们解开因果而已！”
这个我们懂。于是我和老孙答应了他。
接下来，南岳判官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司炉工的故事。
说他年少的时候，日子过得很不好，但是他的父亲却一直都在做好事，虽然没有能力帮助别人，但他愿意用自己的劳动不给社会增添负担，兢兢业业的。
这在地府也好，天庭也罢，都是能被认可的。
换句话说，只要活得有价值，耕种收获皆为天定，只要你去做，总会有好结果的。
通过他父亲多年的辛劳，最终积攒了福源，让那个孩子在长大之后成为了司炉工。
这不但是个高薪职业，同时也是一个积阴德的活儿。
送走别人的最后一程，这点倒是和地府的接引人有些相似。
那个孩子在做到这份工作之初，也是兢兢业业，很刻苦。
可就当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在一次例行检查中，他无意间在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一枚钻石戒指。
这当然是好东西，而且一般这样的情况，家属只忙着悲伤，估计也不知道。
如此一来，他就面临了选择，是要将钻石戒指和尸体一起炼化，还是收为己有，或者是将戒指摘下，然后拿出去还给家属。
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那个司炉工选择了留下这东西。
因为他家里的经济不好，这个戒指要是卖掉了，就可以改善不少生活上的窘迫问题。
虽然司炉工决定这么做了，但他当时心中忐忑无比，也担心会被人找到身上。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也没有暴露出，从此司炉工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