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逐渐被摇下来,沈竹琛的面容出现在他们眼前,宋迩的眼眸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不可置信,沈竹琛不会是来接他的吧?
“还不上车吗?”沈竹琛眼看着宋迩一点动作都没有,开口催促道。
宋迩回神,朝着老赵跟老板娘鞠了一躬,抬手挥动:“那,那我,就先走,了!”
老赵跟老板娘同时点点头,目送宋迩的背影坐上车。
车子渐行渐远,老板娘的眼睛在黑夜里面闪烁的格外亮,老赵打开伞以后就不明所以的偏头看她:“媳妇儿,你今天咋怪怪的。”
“有啥怪怪的,对宋迩太好了?”老板娘站在伞下,瞪着老赵:“你看他那个朋友开的车,穿的衣服,看着就是个富家公子。”
老赵拍了拍自己肩膀上面滴落的雨水:“对啊,那又怎么样?跟我们有啥关系。”
“你是不是傻啊?你没看到宋迩今天身上穿的衣服,那一看就是新买的,很贵的名牌,我们一个月才给他开多少工资?他那件衣服可能抵我们给他的一年工资了”。老板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顾自的说:“我感觉应该是宋迩非要出来上班,他朋友拦不住他,不然宋迩随口一说,要个几十万白手起家不成问题。”
“宋迩那个样子,能有什么做生意的脑袋?白手起家,那完全不可能的。”老赵打了个哈欠,觉得老板娘这话说的很没厘头,但是下一秒,老板娘说的话就让他脸上的困意全无:“我们可以帮宋迩一起啊,我有个侄子,你知道的,现在在搞游戏开发,正缺一笔很大的资金。”
“这怎么可以?你能骗过宋迩,你能骗过他朋友吗?人家不比你脑袋里面的东西想的多啊?”老赵蹙眉否决老板娘的想法,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另外一边车子里面的宋迩双手握着安全带,小心翼翼的询问沈竹琛:“你,你专门,来,来接我的吗?”
沈竹琛转动着方向盘:“那不然呢?你出门不知道带伞吗?明明今天就是要下雨的天气,你要是感冒了,我还得送你去医院。”
“还,还是谢谢。”就算沈竹琛是这么说的,宋迩还是没办法不感动。
宋迩一时间觉得自己身处于很幸福的空间,沈竹琛闻着空气里弥漫的油烟气息,不满的拧紧眉心,厉天南说的三天,现在还剩下两天。
说到厉天南,这会的厉天南倒是比沈竹琛逍遥自在许多,他刚从酒吧里面出来,怀里还扶着一位醉醺醺的帅气男人,男人的样貌绝佳,脸颊两边都是绯红的晕色。
“真是很可爱,很对我胃口。”厉天南掐着怀里那人的脸,揉捏了几下,被对方不耐烦的甩开:“干什么啊,很痛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掐回来?”厉天南凑近了些,对方身上很浓郁的酒气裹挟着一丝淡淡的花香,厉天南从来没有闻过这种花的香气,他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花,只知道让他感觉身心舒坦。
很明显,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讲掐回来这种话,得到报复的可能性是百分之零,那个男人在甩开了厉天南的手以后就直接瘫倒在他怀里,嘴巴里面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念叨什么乱七八糟的咒语。
厉天南听不清楚,但是好奇心引诱他朝着男人俯下脑袋:“在说什么呢。”
男人长相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说粗话的,可出乎厉天南的意外,男人骂的很凶:“狗屁姻缘,老子才不相信这些,胡说八道的王八蛋,说什么我被一个男的负过,负他个头。”
酒劲上头,男人是越骂越生气,厉天南看着他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来,不免跟着一块皱了皱眉:“骂谁呢这是?”
男人的意识稍稍有些回笼,嘟囔的声音加重了几分:“骂谁?骂的就是……”
厉天南的耳朵就快要凑近男人的唇瓣,只是男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双眼一闭就昏倒在他怀里。
“还真是……可爱啊。”厉天南无奈的一笑,从话语中细品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宠溺。
话语落下,厉天南用另外一只没有搀扶男人的手放在唇边挡住,指缝中露出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这一幕刚好被街头隐蔽处的一个摄像机拍下。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不远处驶来,于厉天南眼前停下,主驾驶上面开车的女人长相美艳,柔顺的大波浪长发随意散在肩头,脸上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厉总,查清楚了,你怀里那位帅哥,是祁家那位被催婚催的厉害的祁二少爷,祁粟。”
怕这怕那的
16.
“祁粟。”
厉天南唇齿间默念着这个名字,手掌落在祁粟的后脑上,来回揉搓了几把,五指伸进他的发丝里,唇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虽然厉天南跟祁粟素未谋面,但有关祁家的消息他有所耳闻,祁家的企业是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前几年一直攀附着宋氏,宋氏一倒台,转头就跟其它几个商业圈的巨头合作,把剩下附庸宋氏的企业一网打尽,全都收入麾下,祁粟的父亲,祁氏的总裁祁一度可谓是手段狠辣,精明至极。
至于祁粟,表面上人人都称一句祁二少爷,事实上他手里面没有祁氏集团的半点股份跟职权,因为他并不受祁一度的喜欢。
祁一度年轻的时候有一位爱人,两人生活了将近三年,那个女人给他生下他的大儿子祁廷,家庭美满,就差事业有成的祁一度专攻事业,遇见了祁粟的母亲,厉天南并不了解中间发生的事情,只知道后来祁一度的原妻死了,祁粟的母亲上位,不出几个月就生下祁粟,祁粟十岁那年,祁粟的母亲生重病成为植物人,祁一度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善待祁粟,想要把他当成联姻工具巩固自己的企业。
目睹着厉天南认真观望祁粟全程的女人拍了拍眼前的车窗,脸上仍旧是一抹笑:“厉总,我这车一直停在路口也不好吧,这万一被查到了要罚款的。”
厉天南回过神,一言不发的拉开后座车门,将祁粟塞进去,自己也跟着坐在他身边,让他的脑袋可以靠在自己的肩头。
“把祁二少爷送回家吗?”女人开动车子,询问的话语随之响起。
约是过去两分钟有余,女人脸上就快要出现不耐烦的神情,才听见厉天南开口的声音:“不用,去厉氏旗下的酒店。”
“……”女人透过后视镜看到意识不清的祁粟,还有一脸不容置啄的厉天南,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复杂。
祁粟再怎么不被他爸喜欢,那也是祁家的儿子,趁着祁粟喝醉以后趁人之危这样真的好吗?
女人在内心里做着顽强的斗争,终于还是在厉天南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下破防:“你的年终奖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