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酒店, 门童眼睛一亮,连忙走到车旁殷勤地问道,“请问要帮忙停到地下车库吗?”
汽车前窗放下, 开车的司机穿着套装西服,很是干练, 他向后看了一眼, 询问道:“老板,要停这里吗?”
“你先回去吧, 到时候我联系你, 你再来接我。”
旬骅眨眼,“你来这里也有事?”
森铖摇头轻笑, “现在马上要十二点了,不如一起在这里吃个饭。”
旬骅眼角弯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无偿送我, 没想到还是得给你报酬。行吧,看在你有功劳的份上,今天中午我就请你一顿。”
森铖眼眸浮现笑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两个嗓音都极为悦耳,门童克制住自己的好奇, 退回到大门那里。不过这两个下车的时候, 他还是用余光偷瞄了好几眼。
woc,这不是那个明星,真人长得也太特么牛逼了吧, 那个头身比绝了。旁边那个人也长得好帅, 听刚才他们的对话, 这辆车好像是旁边那个人的,有钱又帅, 真特么令人羡慕嫉妒恨。
要是现在不是值班,他绝对拿出手机咔咔咔连拍几张。
燕京酒店顶层的会议室,酒店总经理颤颤巍巍地跟厉玚报告着近期的情况。他说了一大堆,全是好消息,坏事是一个没提。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谄媚又害怕地对着厉玚说道:“厉总,最近的情况和往常一样,营业额虽然稍有下降,不过环比来说是保持一致的。您放心,我们经营的很好,没有问题的。”
厉玚掀起眼皮,淡淡睨了他一眼,“确定都说完了。”
经理咽了口唾沫,顿时有些心惊胆战,他用力点头,“说完了说完了。”
应该瞒过去了吧,不论是保安还是前台的人,他都重新换了一波,应该不会露馅吧。
厉玚抬头,语气微露不满,“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最近这几天都有人来闹事。”
经理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厉总,我想着人都解决了,而且我们也没损失什么,就没告诉您,害怕影响您的心情。”
厉玚嗤笑一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经理点头哈腰,疯狂点头,“您放心,我绝对事无巨细地把这件事告诉您。”
最近几天,燕京酒店每天都会有五六个混混一样的青年过来找事,他们穿得人模人样,最开始还以为是正常顾客,但是一连几天,不是投诉他们菜品有问题就是投诉他们的客房打扫不干净,床上脏被套不换脏乱差。
如果单单只是投诉,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些人非得在燕京酒店一楼大吵大嚷,本来好好的准备办理入住或者准备用餐的顾客,被吓跑了很多,营业额比前一阵子少了十分之一。
更重要的是,经过调查,这些人纯属污蔑。前天这群人来闹事的时候,经理也不让保安赶人了,直接报警把这一群人一窝蜂给抓了。现在他们还在看守所里待着,关够十五天就会放出来。
经理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厉玚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居然来了。
厉玚手指轻叩桌面,意味深长地看着经理,“你就没想过他们为什么来找事?”
经理紧张地舔了下嘴唇,轻抿着嘴,“我想着可能就是周围的无业游民报复社会,最近这阵子不是很多这种新闻吗,我就没多在意。”
“呵,你还真是个好经理。”厉玚轻笑,但是眼神却一片冰冷。
他的昨天已经派人去警局沟通了,经过调查,这些人的账户都有的不明大额流水,明显是受人雇佣。这些混混被抓后不仅没有胆怯害怕反而一脸无所谓,他们认为自己既没有破坏酒店设施也没有造成公共危害,肯定构不成犯罪,因此有恃无恐。
不过再被告知如果他们不如实告知的话,就会状告他们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罪,其中有一个心理防线低,率先招了,是有人在网上雇佣他们来酒店找事。
因为IP地址不属于境内,管辖权有争议,又因为这件事不属于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最后并没有确定到底是谁雇佣他们来找事。
不过找了个靠谱的黑客,他倒是很快就锁定了幕后黑手,这个结果出乎意料但却似乎又没有那么令人惊讶。
燕京酒店前阵子才划到自己名下,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少之又少,喻烽又是怎么知道的。
厉玚看着不断冒冷汗的酒店经理,眼神愈发锐利,“喻德岳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喻德岳是燕京德岳酒庄的所有者,也是喻烽的父亲。
经理眼神闪烁了下,连忙摇头,“没有听说过。”
厉玚嗤笑一声,“那怎么有人看见你和他一起喝酒。”
经理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起来,“厉总,我们俩就喝过一次酒。我保证,我跟喻德岳绝对没有任何瓜葛。”
旬骅拉着行李走入大厅,立刻有工作人员迎过来服务,态度十分亲和,知道旬骅已经提前预定过房间之后,她便命人将行李箱送到了旬骅的房间。
服务员领着两人走到电梯旁边,微微弯腰,“包间在五楼,请二位跟我来。”
电梯上的显示屏开始变化。
从二十八层往下,二十八层是顶楼吧。
站在这里干等的确有些无趣,旬骅无聊地盯着显示屏发呆,心里默数,五秒一层,从二十八层到一楼,如果中间不停顿,那至少也得两分钟多种。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推送,[SFK告别演唱会门票两小时内售罄,解散后的男团成员又该何去何从]
每日头条app,他怎么没有印象,难道又是不小心点到什么广告自动下载了?
还有这个标题,旬骅敛眸,神色晦暗不明,他刚想点开这条推送,就听见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旬骅唇角抿直,随后把手机塞进口袋。
电梯里有两个人,一高一低,旬骅慢慢抬眼,忽然一愣,后面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不就是厉玚?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厉玚冷峻的神色忽然就软了下来,但是瞥到旬骅身旁的另一个人之后,眼眸又变冷了,他眼睛微眯,审视地看向森铖。
服务员诧异地小声惊呼,随即立刻鞠躬道:“总经理好。”
站在前面的酒店总经理面如土色,神色非常不对劲,前几天这家伙就找事换了一波人,不会今天又要找事吧。服务员心里发憷,而且他怎么坐这个电梯下来了,管理层的专属电梯不是在另一边。
总经理没有在意服务员神色的变化,他微微侧身,恭谦地让出一条道,“您先请。”
“不用,我还要上去一趟,你先走吧。”
电梯内,服务员紧贴在电梯按钮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不知道是该激动还是该紧张,后面站着三个一米八多的大帅哥,还有两个大明星,甚至其中有一个是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演员。
但是气氛怎么这么沉闷,她都快窒息了。
终于到四楼了,服务员在前面带路。
旬骅看了看站在左右两侧沉默不语的俩人,耸了下肩,率先迈出电梯。
森铖先厉玚一步往前走,就在他走出去的瞬间,厉玚也跟着出来了。
森铖微笑着瞥了他一眼,“燕京酒店五楼都是包间,莫不是你也在这里约了人?”
厉玚无声呵笑,越过他走到旬骅身旁,从身后搂住旬骅的肩膀,侧身笑着对着他眨了眨眼,“阿骅,我也没吃午饭,请我吃一顿吧。”
厉玚完全没有给旬骅拒绝的机会,几乎是半拥着他走到了包间里。
他没有躲开自己,厉玚微不可查地翘起一个弧度,笑意加深浮上眉眼。
森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有意思,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完全超过了亲密距离,他轻笑了一声。
服务员走在最前面,努力平缓着呼吸,压制心里的激动。他们这个酒店安保措施和保密措施在燕京是出了名的好,因此经常会有大大小小的明星来这里住宿或者用餐。
她来这里工作半年多了,见到明星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那可是厉玚,不知道等他们吃完饭,自己有没有机会要一张合影。
但是厉玚怎么和旬骅关系那么好,就因为合作过一部《朝堂风云》吗?
服务员咽了口唾沫,她在包间门前停下,刷卡打开大门,顺便用余光悄悄往身后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睁得圆溜溜的,厉玚的表情怎么那么温柔!
包间的布局典雅,很有格调,但是这种略微相似的布局却瞬间勾起了旬骅一个月前的回忆。他一时微怔,随后神色从容,若无其事地迈步走了进去。
那时候参加综艺明明是为了避开厉玚,但是现在的结果完全跟他想的不一样啊,旬骅思绪飘忽,微微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忽然有些无措起来。
菜上得很快,服务员站在门口的角落里随时准备服务。
“你先出去吧。”
出声的是那个看起来就很矜贵的男人,服务员低头掩住眼底的失望,虽然早知道不可能让她留在包间里服务,但还是很失落。
大门重新关上了。
森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但笑意不达眼底,“我到不清楚,什么时候堂堂大影帝,居然沦落到要抢别人的饭吃了。”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丝毫没有顾忌任何情面。
厉玚收起了笑容,略微讽刺地说道,“那我也比不过某人,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旬骅尴尬地低下头,这俩人是亲戚,他实在插不进去嘴。
十多天没见厉玚,本来他以为自己早就能做到心如止水了,但现实教自己做人。从刚才见到他开始,心绪就没有平静过。旬骅心里无声叹气,是自己还没有出戏嘛,果然还是的躲着点他。
也不知道有什么仇什么怨,那两个人现在还在唇枪舌战,不愧是叔侄,两人全程骂人的不带脏字。他们能不能顾忌一下还有自己这个外人在场,那些话能不能等他走了再说。
旬骅轻轻叹气,不管了,他反正是饿了,没心情等他们了,旬骅直接拿起筷子埋头开始吃起来。
不知怎么,刚才头条推送的标题又浮现在脑海里,[解散后的男团成员又该何去何从],旬骅愣了一下,打开了手机。
手机界面和刚才一样,他点开那条推送,《青春派》成团时六个人的合照瞬间映入眼帘。
乔骥单膝蹲下在第一排正中间,旬骅和范飞章在第二排半弯着腰,尤灌站在旬骅的身后,左手搭在旬骅的肩膀上,钟锐立和尤溉站在尤灌的身旁。每个人都笑容灿烂,即便是范飞章那个不苟言笑的家伙也是如此。
再有几天就是十月,告别演唱会在十一月一号,再有一个月,他们这个限定男团就要解散了。
旬骅的视线像是被黏在那张照片上了一样,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