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和从戈薇那里知道了有一个半妖来到了石田城,但她并没有更多的表示了。

  犬夜叉遮遮掩掩地问她石田城有没有什么对半妖的优待,春和也说明白了,没有。

  “有时候过多的特殊对待并不是什么好事,偏爱会产生骄矜的心态,也会承受更多的压力。”春和拍了拍犬夜叉的肩膀说道,“你要相信紫织和她的妈妈,她们在从前那样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好好地成长,更何况是在这里呢?”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有时候缺少的只是一个助推。

  “不过嘛……看在犬夜叉和戈薇的面子上,多少还是要关照一下的。”春和拉长了声音,看见犬夜叉头顶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阳光照射下,细密的绒毛微微颤抖,她心中暗笑,“石田城该给新人的福利,我会全部给到她的,别的不说,至少她在这里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犬夜叉放下心来,别扭地说道:“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劳动了就能生活下来,在这个时代,已经很令普通百姓满足了。

  “那我们走啦。”戈薇朝春和告别。

  春和收拾了许多零食和日常用品让戈薇带走,递出去的时候很是恋恋不舍:“真好,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玩。”

  戈薇一边敲了一下大快朵颐的七宝提醒他“要说谢谢啊”,一边说道:“偶尔出去走走还是可以的吧,总是闷在一个地方是会很无聊。”

  春和耸了耸肩膀:“最近比较忙啊,冬天到了。”

  戈薇叹息:“是啊,冬天到了。快要考试了,我还有好多书没看呢。”

  戈薇并不介意在春和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特殊,她其实早就在心里有了猜测,春和的来路肯定也不一般。但是春和没有问,她也没有问。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忌交浅言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去追根究底。

  戈薇只知道,春和给予了他们非常多的帮助,是她的好朋友。

  “等你有空了,一定来我家玩呀。”戈薇离开的时候这么说道。

  春和挥手送别她:“好。”

  戈薇的考试是看得见的,春和在冬天即将面临的考试是看不见的。

  随着天气慢慢地变冷,来到石田城的人也慢慢地变少。这个年头,寒冷也是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一个人的生命的。

  不过,石田城内部却仍然干得热火朝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完成,而姬君给的报酬也很慷慨,每个人都乐意多干一些。

  雅子在早上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了,她七岁的大女儿此时已经在做饭,五岁的二儿子在帮忙生火,只有最小的才三岁多的小儿子还在酣睡。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雅子的丈夫轻声说道。

  他的眼睛有一只瞎了,左手手臂也消失不见。这都是之前在和妖怪对抗的时候落下的残疾。但幸运的是,他们来到了石田城。雅子的丈夫在姬君的关照下有了一份较为轻松的工作,让他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尤其是后来姬君开设的铺子里,还有能让人肢体再生的神药,这让雅子的丈夫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二儿子帮爸爸穿好了衣服,又把饭菜端过来,才把弟弟阿树叫醒。阿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依偎在妈妈身边。

  一家五口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时光。

  吃完饭,要上学的上学,要工作的工作。雅子的丈夫牵着小儿子的手,领着两个孩子前往学校。雅子则脚步不停地赶到了城门口,她得负责登记出入城的人和货物。

  她今天一整天都非常快乐,因为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姬君从不拖欠工资,说什么时候发就什么时候发。以至于每到发工资的这一天,石田城里都会非常热闹。

  就是总感觉还少了些什么。

  没有人的时候,雅子撑着下巴发呆。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城门关闭后,雅子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后勤管理处,此时这里已经排了一小截队伍。

  城里不同工作的工资不同,发放工资的地方也不同。在这个后勤管理处领取工资的,工资差别不会很大。

  “咦?”雅子发现前面有的人除了领取工资之外,还兴高采烈地提着一个大包裹离开。她好奇不已地看着他们,直到队伍轮到了自己。

  “这是你这月的工资,你看一看数量。”发工资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手脚麻利地找到了雅子的名字后,将一沓钱递给她。

  雅子飞快地数完,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有错,谢谢您。”

  “不客气。除此之外,你这个月满勤,工作评价为优秀,所以有一项奖励。有两个选择,你是要冬衣还是冬被?都是用棉花做的,很保暖。”

  雅子呆了呆:“用棉花做的冬衣和冬被?”

  “嗯,这是姬君发的福利,因为制作服装的人比较少,所以目前只会发给优秀工人。”

  竟然还有福利?!

  这简直是雅子想象不到的事情。但她也陷入了犹豫之中,到底是选冬衣还是冬被呢?两者都很好,她也都需要。棉花昂贵,普通百姓的冬衣冬被大多填充的是稻草或者芦苇,保暖效果微乎其微。

  雅子家里倒是也有一床用棉花做的冬被,但那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只剩下薄薄一层。

  “我看你家里人口多,不如选冬被吧。大家挤一挤都能盖。”中年女人说道。

  “那就选冬被。”雅子点点头,听从了建议。

  包裹很大,拿在手里却不算很重。雅子走出门口的时候,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只要好好工作就可以和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用担心会受到别人的欺辱,也不用害怕某一天妖怪突然袭击吗?

  还是说,她其实已经死在了那个妖怪入侵的晚上,她现在是在另一个世界呢?

  雅子经常会有这种古怪的想象,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或者这都是她在做梦,做着一个永远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

  “小心。”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让她被台阶绊住后能够不会摔倒。

  雅子的手上本来就拿着东西,如果摔了一下,可不知道会摔得多痛。

  “谢谢。”她心有余悸地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姬君正关心地看着她。

  “我果然是在做梦啊。”雅子喃喃自语。

  姬君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了个东西塞进她的嘴巴。

  是糖吗……

  “好辣!!”雅子的脸瞬间涨红,眼泪都流出来了。

  姬君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现在还是梦吗?”

  “……不是了不是了。”雅子吐着舌头喘气。

  “身体不冷了吧?”姬君将几粒丸子放在雅子的手上,“这是用辣椒做成的丸子,吃完后身体就会变暖和的。”

  “谢谢姬君。”雅子接过,小心地放进了怀里。

  还别说,原本有一点发冷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暖和多了,背后都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只是……她怎么感觉姬君在故意逗她?是因为她不恭敬吗?

  雅子用眼睛偷偷看姬君,在心里飞快否定自己的猜测。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样说姬君,姬君肯定是好意!

  “在这里生活得还好吗?”姬君温柔地问道。

  “很好!”说到这个,雅子用力点头,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对石田城的喜爱。姬君的笑容越发地温柔,她一言不发地听着雅子说话,像是在品尝什么美食。

  “那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吗?”姬君又问。

  雅子用力摇头:“没有没有!”

  “一点都没有吗?没关系的哦,说出来我不会怪罪你的,我们都是为了让石田城变得更好呀。”

  姬君的话让雅子沉默了几秒,然后她说道:“那个……能让大家做点小生意吗?就是卖点吃的之类的。”

  姬君微微一愣。

  刚开始大家都很贫穷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去买吃的,自己做饭是最省钱的方法。但几个月过去,石田城里的居民手里都有了余钱,平日里要工作,做饭就太花费时间了。

  不是没人想过做点买卖,但偏偏之后有商人想开店却被姬君打回去了,巡查队也加大了巡察的力度,坚决不允许有人私下开设店铺。大家也不敢私下里做,万一被抓到后赶出去,岂不是因小失大?

  春和听完了眼前女人的话,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了个失误。

  她不让商人开店是因为商人想开粮食店抬高粮价,巡查队打击的也是高价倒买倒卖。后来她也允许商人开店,但只有寥寥几家。普通百姓承受风险的能力低,还在观望。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会有胆子大的人做起小生意。但此时还没有。

  “啊……”春和挠了挠头,“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雅子听见姬君在嘀咕什么“宏观经济”“微观经济”,好一会儿,姬君对她笑道:“谢谢你帮我查漏补缺了。”

  雅子有点惶恐:“哪里,只是一点小小的想法。”

  姬君没有再说什么,拍拍她的肩膀同她告别了。

  第二天,雅子去上工时,发现有一户人家的门口摆出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蒸着几个蒸笼,有淡淡的食物香气飘散出来。

  “尝尝吗?自家做的包子和馒头,便宜得很!”佝偻着背的老妪热情地招呼着她。

  雅子走到老妪面前:“肉包子有吗?多少钱?”

  “有有有,一个三文钱,皮薄肉多!”

  “给我拿一个。”

  “好好。”

  老妪飞快地抽出了一张油纸把肉包包起来,雅子接过,揣在心口处,暖洋洋的。

  她其实已经吃过早饭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买一个。

  没过两天,街边开始有了好几家小摊。

  一个星期以后,每天早上叫醒雅子的,是沿街叫卖早餐的小贩的声音。

  雅子走到门口喊道:“这里拿五个肉包和五个馒头!”

  伴随着小贩喜悦的应和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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