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崎真一是山城国的一名小贵族,身为贵族,他不需要工作,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消磨。他最爱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美景,一个是美人。

  他是好几位贵女的入幕之宾,同时还在追求着数位模样极美的贵女。还算不错的外貌让他在女色上几乎无往不利,也助长了他骄矜的性格。

  午后,仆人递来一张帖子,是曾经相好的贵女送来的、祈求见面的帖子。他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以后这家的帖子不用再给我了。”

  他对这位贵女已经失去了兴趣,喜新厌旧或许是有钱人的通病。更何况这位贵女性格刻薄,总喜欢拈酸吃醋,对他还有其他的相好很是不满。如今有了更贴心的新欢,这位贵女被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女人啊,还是要大度一点好。

  大崎真一在心里批判了几句,将其抛之脑后。

  然而,在黄昏即将到来的时候,那位贵女再次送来了帖子,上面写着想要再见他最后一面。大崎真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

  他们之间的初见是多么美好,也曾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最终的分别自然也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是什么味道?”更衣的时候,大崎真一吸了吸鼻子问道。

  仆从恭敬地回答:“是商人新供上来的香膏。”

  大崎真一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香味清淡优雅,沁人心脾,令人想到雨后初晴的田野。大崎真一满意地点点头,按照说明用指尖抹了点香膏擦在耳后。

  乘着昏黄的天色,大崎真一坐着牛车来到了贵女的家中。穿过回环曲折的长廊,掀起层层叠叠的帷幕,终于见到了这位贵女。

  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贵女坐在灯下,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在木质地板上如同一道道扭曲的黑影。

  “真一……”贵女的声音如泣如诉,勾起了大崎真一心中的一丝愧疚。

  “樱子。”大崎真一叹了口气,“我来了。”

  贵女低头,用长袖遮住脸颊:“真一,你许久不来,是因为我美貌不再了吗?”

  大崎真一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他没有关上门,回头看了一眼,庭院里异常地安静。

  “樱子,情如风雾,总有消散的那天,无法挽留。”大崎真一惆怅地说道,“那是人力所无法控制的啊。”

  贵女沉默了许久,放下袖子,露出那张美丽的脸蛋。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真一,请上前来。”贵女朝他招手,“在今夜,请让我们彻底在一起吧。”

  大崎真一被她的美丽所蛊惑,脚步控制不住地上前。两人相拥在一起,贵女的头刚刚靠在他的肩膀上,脸色就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真、真一,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贵女扭开头,用袖子捂住鼻子。

  大崎真一从如梦似幻的恍惚中惊醒,茫然回道:“是香膏的味道。”

  “香膏?”贵女后退了两步,面色惊疑不定。

  大崎真一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贵女顿了顿,还是开口道,“真一,我不喜欢这个味道,能否请你去沐浴更衣?”

  大崎真一皱了皱眉,刚想生气,忽然有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脑海里炸开。

  是当初供上香膏的商人说的。

  “此香膏名为‘第一香’。为何敢称‘第一香’?因为此香膏人类闻着清香醒脑,妖怪闻着却恶心刺鼻。所以它还有着驱除邪祟、分辨妖怪的特殊作用。”

  大崎真一强忍着恐惧,观察着曾经十分熟悉的贵女。

  樱子的眼睛……刚刚是不是变成了红色的?

  “好、好吧。”大崎真一的声音有点发涩,但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表现出了惊人的演技。他慢慢地站起身,让自己不会因为恐惧而摔倒,“我去更衣,请樱子稍等我片刻。”

  转过身的时候,大崎真一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带着十足的恶意,如同刀剑一般划开他的血肉。

  大崎真一爬上牛车的腿都在颤抖,他一进牛车就立刻吩咐仆从:“去找法师!”

  山城国作为一个大型的人类聚集地,自然是供奉着许多法师巫女,他们也会主动去保护这个国家,将妖魔驱除。但有一些妖魔是很难察觉的,甚至是从内部生出的。

  对付这些妖魔对巫女、法师这样的人来说并不难,但对普通人来说,可就是大难临头了。

  将妖怪从贵女樱子的身上驱除之后,樱子已经死去了。

  法师不忍的目光从樱子的尸体上扫过,告诉大崎真一:“是怨恨、不甘和嫉妒吞噬了这位贵女,凝聚出了妖物。”

  大崎真一脸色发白,不敢看樱子那双合不上的眼睛。

  “您是如何发现这个妖怪的呢?”法师好奇地问道。

  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位贵族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却能提前发现妖怪并且逃脱,实在是不可思议。

  “是、是香膏!”大崎真一想到了在这次危机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的道具,“这个香膏可以驱除妖怪!”

  感谢他这一嗓子,“第一香”的香膏一夜之间,在山城国风靡开来。无数的贵族们因为大崎真一的事情被吓到,大崎真一是许多贵族的缩影,迫切地需要香膏来分辨一下自己的相好是不是也是妖怪变成的。

  然而香膏的数量不多,仅有一小部分贵族拥有。拥有的贵族们也迫切地希望能囤更多,毕竟那么小小一盒,用起来真的很快。

  他们都在询问,这个香膏是从哪里来的?钱不是问题,他们需要更多的香膏,越多越好!

  还没离开山城国的琥珀和平川太郎一行人就这样被找了出来,奉为了贵族们的座上宾。

  本打算带着香膏前往下一个国家的琥珀,在山城国就把所有的香膏都卖完了,同时还带着大笔的订单,与发现了新商机的数个商队一起,朝着石田城的方向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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