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

  鹰回来了, 人会不会也……

  柴雪尽内心无比牵动,脚步比往常要快上许多,从屋外到房内, 走完一圈,发现除了多出一只该来的鹰, 连个人影都没有。

  失落没来由席卷到心, 他肩膀微垂,目光微微出神:“居然没来吗?”

  语气更是藏不住的难过。

  他是想斯百沼的, 想和对方说说最近的事, 也想见一面散散没能体验过的思念之苦。

  可光见到一只鹰,这算什么。

  他走到鸟架旁, 垂眸落在空荡荡的鹰爪上,人没回来信也没了。

  “出了什么事吗?”

  他将空吾浑身检查了遍,没发现伤处, 也没嗅到血腥味,反而被折腾的空吾以为他在和自己玩,不断用脑袋来蹭他的手腕,试图博得两分疼爱。

  这鹰同书中描写不同,娇得很, 柴雪尽唇角挂着淡笑, 伸手摸它的脑袋。

  小说里这个时候似乎快到斯百沼揭穿斯以谨试图勾结祥湖族人以得到进山的法子。

  对于母后将这么个宝贝地方留给弟弟,斯千顽和斯以谨自然不会没怨言,可当时碍于父母亲的威严, 哪敢有异议。

  后来斯百沼又主动远走, 打消了两位哥哥的忌惮, 也是后来谋杀斯山启的东窗事发,激发斯百沼的争斗之心, 才会引发不满。

  都是王子,还是一母同胞的,凭什么祥湖只给了斯百沼呢?

  斯千顽和斯以谨理所当然动了歪心思,也因祥湖外出过的人凤毛麟角,他们认识的只有宗楹楹,能拉拢的也只有她。

  恰好这位能医善武的未来女族长对斯百沼有意,而斯百沼无意,这就成了他们可利用的点。

  至于双方怎么联系上的,小说里没详细透露,柴雪尽无法得知,但近来他见过宗楹楹。

  对方……似乎很平静,没受到任何影响。

  会是他想错了,还是说失去斯百沼的音讯与此事无关。

  柴雪尽的手搭在空吾的脖颈处,同这扁毛动物对视,眼里变幻不定,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想出门,没曾想直接落入一双带笑的眼眸里。

  “你……”

  站在门口的人快步朝他走过来,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脸颊埋在他的肩窝处,轻轻吸了口:“乖宝,我好想你。”

  “你怎么回来不说话?”柴雪尽抬起手回抱,“和空吾一起到的?”

  “它比我快些。”斯百沼眉目温柔,无论多少奔波,待回到他身边,被熟悉的药香味包裹,斯百沼便不会觉得疲倦。

  柴雪尽心里软软的,有见到斯百沼的激动,也有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情绪退却后,他先嗅到一阵很浓的血腥味。

  “受伤了?”他把斯百沼带进房按在榻边坐下,伸手去揭对方的衣衫,“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这已经是很委婉的用词。

  斯百沼此时何止脸色不太好,几乎发白,嘴唇干皱,像好几日没喝过水丝的,眼神倦得像下一刻就要睡过去。

  有损平时冷傲草原狼的形象,成了落荒逃跑的流浪狗。

  斯百沼真的很累,没再开腔,连阻拦他的力气都没多少。

  于是柴雪尽没花多少力气就扒光了斯百沼的衣服,待看见那副曾被他羡慕不已的健硕身躯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下意识皱眉。

  “怎么回事?”

  “……刺客太多,最后还用上毒。”

  柴雪尽立马勾过他的手腕,屈指细细诊起来,他的脉象很轻浮,并无明显的中毒迹象。

  这让普通大夫看,恐怕就给忽视过去了,但柴雪尽亲生经历过那等厚积薄发的毒,自然不会小觑,起身往外去了。

  斯百沼撑到能到这几乎废了全部精力,这会儿稍有松懈,喉间便涌上一股内血,他视线往门口看,眼见柴雪尽要去而复返,硬是将这口血咽了下去。

  柴雪尽来来回回忙了几趟,搬来药箱和一盆热水和干净毛巾。

  “谁给你下得毒?”柴雪尽拔掉白瓷瓶的木塞,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往斯百沼嘴里塞,“后背有伤吗?”

  斯百沼沉默,但嘴唇温度很高,高到柴雪尽反手去试他额头,果然滚烫:“你发烧了。”

  斯百沼似从喉间挤出个字来,胸口闷得太难受,他搭在膝盖上的双手蜷缩了起来。

  这等小细节落入柴雪尽眼中,他转到斯百沼身后,眼神倏然凌厉,隐有狠戾之色。

  是谁能将斯百沼伤到这地步?

  光洁的后背被一道从肩膀到腰间的长长深深的剑伤,几乎深可见骨,如不是斯百沼躲得及时,这一剑能毁掉所有。

  “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踪。”

  斯百沼颔首,没告诉他,是自己故意那么做的,想挖出自己人里的奸细总得付出代价。

  柴雪尽拿过纱布清理伤口,在这之前,他先往斯百沼手里塞了个痰盂。

  “吐吧,在我面前没必要硬撑。”

  “……”斯百沼动动嘴,似要狡辩,然而一张口先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柴雪尽轻拍后背帮忙顺气,接着往斯百沼嘴边递过去一杯温茶,让人漱口。

  等斯百沼漱完口,他用绢巾擦了擦,这才回到对方身后弯腰开始上药。

  “最后一波人像历朝皇室的死士。”斯百沼声音沙哑低沉,“也像之前在驿馆遇见的腾龙殿教众,他们擅长围剿,配合熟练,我破局并不容易。”

  “你怀疑是周弘译下的手?”

  伤口有些深,柴雪尽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会,才沉下气继续,心里狠狠记了周弘译一笔。

  现在是周弘译不找他,他也要主动找上门了。

  “他恨我搅黄了他和斯千顽的交易。”斯百沼轻笑,笑声到末尾疼成了轻微抽气声,“被我摆一道,要多花点功夫通过拉拢斯以谨去安抚斯千顽,一来一回损失惨重,他想杀我无可厚非。”

  从斯百沼要去拜访周弘译就开始算计了,他可比周弘译清楚斯千顽的禁区在哪里,能轻而易举往里踩。

  一切都如计划顺利,斯千顽单方面绝了周弘译,险些因此和斯以谨闹翻。

  唯一没料到三方被惹毛了,不约而同对他下手,导致他险些失约。

  柴雪尽沉默着上药,细白手指沾了淡淡血痕,他不甚在意地用绢巾擦了,拿过纱布包扎。

  “你就这么来了祥湖?”

  “在他们眼里,我现在该是个不见尸体的死人。”

  “想用金蝉脱壳骗到什么?”柴雪尽转到斯百沼面前,攥起袖子给他擦疼出来的汗水,“你身上的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斯百沼想去抓他的衣袖:“那这半个月就有劳柴公子照料,待痊愈后必有重谢。”

  柴雪尽抽走了自己的袖子:“重谢不必,多陪我去后山涧走走就好。”

  斯百沼轻咳:“好,你只有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后,斯百沼伤好就会离开这,同时也会带他走。

  柴雪尽弯弯唇角,在温水里洗干净手,又去给斯百沼擦身:“我让瓦达尔熬药了,可能得再等等。”

  “没事。”斯百沼脸白到没个血色,还是冲他笑了笑,“我收到消息,宁平有动静。”

  能在宁平传出动静的只有他的老熟人耿东策,对方忠于历朝,显然会成为周弘译的麾下大将。

  他突然想到了死在众人耳中的戎栋,便问:“谁在?”

  这等反应太灵敏,斯百沼看了他一眼:“你猜到戎栋会过去?”

  “不能算猜。”柴雪尽翻遍衣柜没能找到适合斯百沼穿的里衣,回头,“这样是不是更利于伤口恢复?”

  小公子破罐子破摔,连这种敷衍借口都想得出来。

  斯百沼舔舔唇:“嗯,是。”

  事成定局,斯百沼乐得听他乱说。

  柴雪尽这才走回桌旁,俯身扶住斯百的胳膊:“回床上躺着吧,多久没睡了?”

  受伤的毕竟是后背,斯百沼行动未免会受影响,步伐放缓许多:“三日。”

  这么久没合眼,又同一群杀手奋战,难怪会如此狼狈不堪。

  柴雪尽隐隐心疼,开口没藏住:“除了徐离风,身旁没别的影卫?”

  “有,被冲散了。”斯百沼再回到海雅那次,斯山启又秘密派给他两个影卫,一样的神出鬼没。

  高手再厉害,也同样怕偷袭过多和车乱战。

  斯百沼不知那两人是否安好,只能回头联系钟离世再问了。

  “让徐离风跟着你。”柴雪尽说。

  “用不着。”斯百沼坐到床上,受伤的地方不能压,只能抱着枕头趴着睡,仰着脸看高居临下的柴雪尽,“这次受伤多少有我大意的原因在。”

  低估周弘译对和他那两废物哥哥合作的重视度,引来一场杀身之祸。

  都到这份上还强撑着说正事,斯百沼心里到底挂着多少事,柴雪尽不想听了,他现在只想让对方闭嘴好好休息。

  “我知道你很强了。”他伸手盖住斯百沼的眼睛,声音放轻,“但我还是会担心你,不想往后再见到你一身血。”

  “不会的。”斯百沼说,“往后我会更慎重。”

  斯百沼的睫毛很长,扰得柴雪尽掌心痒,心里疼,他凑过去在那还干皱的唇上亲了亲:“好,现在先不想那么多,你累了,睡一会,好不好?”

  这句太过温柔的哄让斯百沼瞬间忘了要说什么,困意突兀席卷而来,他睫毛又是一阵扫动,最终睡了过去。

  等斯百沼呼吸平缓,眼皮不再滚动,柴雪尽慢慢拿开手,定定看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退出去。

  屋外弯月受乌云遮蔽,光芒不见,天地间似未开化般一片混沌。

  风吹过长出绿叶的枝头,带起一阵簌簌声。

  徐离风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到柴雪尽面前,他半边身子隐在暗处,直勾勾往开着半扇门的卧房里看。

  “他会没事的。”柴雪尽没什么表情,“打听到了?”

  “小郡王说军内除了奸细,不止有大二王子的。”

  那就是有周弘译和腾龙殿的份了。

  柴雪尽思忖:“还有呢?”

  “得知王子坠崖,周弘译飞鸽传书宁平,命他们今晚整顿,明晚子时入境,要于半月内攻下永春郡,两个月内踏平东夷。”

  也就是不管斯百沼到底是死是活,周弘译都要趁此机会攻下东夷,不给东山再起的机会。

  柴雪尽问:“斯千顽他们没得到消息?”

  “暂时还没有。”徐离风想让他知道一件事,“他们的人还没渗透进宁平。”

  像这等完全机密的消息只有他们能探到。

  柴雪尽意外地看了眼徐离风,既然如此还愿意如实告诉他。

  “王子吩咐过,对你不必有隐瞒。”徐离风似猜到他那眼神的意思,“郡王不担心他们打过来,但不想腹背受敌。”

  “他想向斯百沼请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斯千顽他们。”

  徐离风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点头道:“王子此前就想弄垮他们的结盟。”

  这次周弘译自以为的秘密行动无疑是个好机会。

  柴雪尽:“嗯,最好送些线索给他们。”

  徐离风顿住:“一些?”

  “一些,你给了全部,他们反而觉得有诈。”柴雪尽太懂人的谨慎心,尤其是斯以谨那样的人。

  当他们顺着线索查到真相,就会对其坚信不疑,因为那是他们亲手查出来的。

  徐离风恍然大悟,顿时对他钦佩不已:“公子果然才谋无双。”

  听着不像是恭维。

  柴雪尽啼笑皆非:“去吧,别耽误正事。”

  长廊又恢复一片宁静,乌云仍未散去,今晚的月注定赏不成了。

  柴雪尽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解斯百沼的毒,回到卧房,见对方睡得熟,轻声叹息,上前用掌心探温,依旧滚烫。

  再不退烧,晚些时候烧傻了可就不好。

  瓦达尔送来连夜熬好的汤药,柴雪尽一点没犹豫叫醒斯百沼,缄默着给人灌完,又扶着人躺下,静静坐到床边。

  第二日近黎明,挂满夜空的乌云终于落了雨。

  雨声很轻,柴雪尽合上窗,回头看脸颊烧到通红的斯百沼,等到天明还不好,他就得下山去请宗老。

  只是到时候就瞒不住斯百沼受伤并回到祥湖的事,等于让宗楹楹知道了,就会坏掉斯百沼的计划。

  这时他最该做的是守住秘密,藏好斯百沼,不被知道他在这里。

  可……他又探了探,额头温度依旧很高,这不是伤寒,是斯百沼后背那道伤口感染引发的。

  柴雪尽难得有些烦躁,想出好几种法子让宗老对症下药,都觉得不妥。

  “干脆找个由头再把宗楹楹关起来好了。”

  “她会想办法让斯千顽进来绑你走。”

  或许是身上有伤的缘故,斯百沼说话有气无力,掀开眼皮看他。

  柴雪尽脸上一喜,然后又落了回去:“你以为她没把我在这的消息透露出去吗?”

  “……嗯,她应该还没把祥湖入口说出去。”斯百沼撑着床想坐起来。

  柴雪尽搭了把手,被拉着坐在床畔:“她知道?”

  “我说过我母后很喜欢她。”斯百沼浑身疼,坐着也不舒坦,歪着想往他身上靠,“可能因为这份偏爱,让她太肆无忌惮。”

  “这不能怪她。”柴雪尽看了眼斯百沼的后背,暂时没见到血迹,“以瓦达尔描述少年时期的你太过出色。”

  惊艳得落在别人眼里,印在心里,痴念着不肯松手也不是没见过。

  斯百沼微微张开手臂将他圈进了自己怀里,盘起双腿,恨不能让他坐在身上:“嗯,要是那时候你见到我,会不会跟我走?”

  “醒醒。”柴雪尽淡笑道,“人家都跟心爱的姑娘私奔。”

  “我不一样。”斯百沼下巴搭在他肩窝,说话时惹气扰着他脸颊,“我是跟心爱的小公子双双私奔。”

  柴雪尽这才垂眸看他,那双眼里盛满了真切与柔情,似跨过心里那道坎,坦荡承认喜欢而顺其自然说了出来。

  他没像之前强硬又不解风情调侃斯百沼,只仰头凝视跟说了件小事一样的斯百沼,心里在想,原来他也会说喜欢的,还是喜欢自己。

  这一刻,柴雪尽的心境先是微妙,后想到得到斯百沼青睐的那个人居然会是他,便是无法言喻的满足。

  什么都比不得斯百沼的一句真心话,他恍然意识到这点,又隐隐觉得真正完蛋了的是自己。

  都说男人的嘴不可信,身为男人的他更该清楚,就是这样还是没能保持清醒。

  日后,他未尝不是被斯百沼三言两语哄晕头的那个。

  “在想什么?”斯百沼放松身体,懒懒地抱住他,将他当成了依靠。

  “想以后不能轻易被你骗了。”

  他太慎重了,让斯百沼恍然自己曾经骗过他。

  “……我不会的。”

  “男人惯会花言巧语,我得防着点。”

  斯百沼拧着眉:“可以防着别人。”

  但不能防着他。

  柴雪尽想笑,忍住了,将与徐离风交代的事说了一遍,斜睨着沉思的男人:“要让空吾替你送封信给钟离世吗?”

  这无疑是问他要不要否了自己的决策。

  斯百沼闭上眼:“你做得很好,谈谈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

  到这份上,他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让斯百沼生笑:“半个月后离开这你避不了和周弘译见面。”

  “我这个冒牌货怎么敢到正主面前蹦跶?”柴雪尽一本正经道,“不如让他当我死在祥湖,然后给你们乱糟糟的东夷再添一把火。”

  真在这节骨眼传出和亲皇子惨死,也就给了周弘译光明正大出征的理由。

  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斯百沼不信柴雪尽看不透。

  “你想做什么?”

  “我想草原勇士的征途不该只局限在东夷。”

  “打完历朝,还有个北荒虎视眈眈,你不怕我被偷袭?”

  “不无这个可能。”柴雪尽实话实说,“以北荒王的远见到时候应该不想和历朝一样向你俯首称臣。”

  小说里打完历朝后的斯百沼战意正盛,草原骑射也势头大好,打谁都不在话下。

  北荒为避其锋芒,主动示好,讨来了百年和平。

  虽斯百沼目前在东夷局势里没占到上风,但他一日没坐实死亡传闻,就足够威胁这些妄想当新王的人。

  北荒想趁乱捅刀子,也得看能不能捅到正主身上。

  斯百沼听他笃定的语气突然想起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在他心里,这个狼王得是自己当,横扫历朝的也是自己。

  能让北荒忌惮不敢乱来的也是自己,仿佛这世间的主都能自己做的。

  被全然信任的感觉相当微妙,斯百沼半睁眼眸:“眼下我连我那两个哥哥都没能收拾,哪来本事让北荒怕?”

  “不出一个月,局势会变。”

  “你是不是会算命?”

  “是啊,我算到你将来登基为王,是让邻国敬畏的明君,开创新一个辉煌盛世。”

  “所以当初你第一次见我就勾引我?”

  借着编故事剧透的柴雪尽一口水呛在了嗓子眼,猛咳半天,口齿不清反驳:“谁勾引你了?你少胡说八道。”

  “没有吗?”斯百沼扬眉,口吻很认真,“那日下着雨,你脱力跪在地上,仰脸看向我的时候,很可怜,眼睛里装得全是疼疼我吧。”

  “我什么时候——”他咬住唇,气到脸红脖子粗,“是你当时那么想我。”

  “嗯。”斯百沼哑声道,看着近在咫尺红透了的耳尖,含笑道,“是啊,我当时想谁那么大胆,敢在我下山第一日就安排个美人计。”

  遥想当时,斯百沼让他吃苦头,他也没让斯百沼讨到好处。

  至今,对方耳朵上还留着他的压印。

  “还好那时没放你走。”

  “你有没有想过困境艰难和这也有关呢?”

  柴雪尽诚心实意地问,有些事少了他,斯百沼能更顺利,起码目前来看,他让斯百沼的经历波折了许多。

  “我乐意。”斯百沼低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吃这个苦呢?”

  柴雪尽没了声,也是,他不是斯百沼,理解不了对方这死活要吃爱情的哭的模样。

  或许,大概,可能斯百沼有不可告人的癖好。

  他回想几次亲密接触,除了格外强势,要绝对掌控外,也没特别的。

  “不困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守着我?”斯百沼问。

  柴雪尽避而不谈:“这几日你先卧床休息。”

  斯百沼轻笑:“哦,小公子学会往房间藏男人了。”

  调笑归调笑,柴雪尽绝对重视他的伤势:“能让徐离风代为转达的消息就别动用空吾。”

  祥湖内的人都知道这鹰出现是何意思,在他伤好前决不能引狼入室。

  斯百沼叹了口气:“好。”

  “很担心钟离世?”柴雪尽伸长手在矮几的药箱里翻了一遍,皱眉拿出个瓶子。

  “他不会那么没用。”斯百沼张嘴接过他喂来的药丸,“我在担心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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