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谁的脸上都没有真心实意的笑容了。
三人带着水果篮子去探望了徐琳，金希希和才见了一面的徐琳东拉西扯地聊着七大姑八大姨，聊得没得聊了就开始说起了演出时候的趣事。
徐琳半躺在病床上听得津津有味，被金希希始终如一的夸张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
许望舒和叶瑞白坐在旁边时不时搭上几句话，看似和谐，仔细观察一下，就不难发现但凡两个人话说到一块儿去了，就下意识的都打住话头看向对方，又在对视后一触即分。
聊了小一个钟头了，徐琳精气神不太好，到后面就断断续续地应了几声，上眼皮打下眼皮，撑着脑袋一低一低的开始犯困了，几人没多留，好让徐琳早点休息。
金希希一上车就开始沉默，疗养院她也熟悉，里面的人和事都压抑得很，就算护士再多笑容，一转头只剩下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许望舒也沉默着，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徐琳即将离去，对这种变化也早有了准备。
“能睡着也挺好的。”金希希喃喃着。
许望舒知道她的意思，奶奶到最后连睡都睡不安稳，能睡着就说明身体并不难受，只是困乏无力了而已。
车子行驶过桥洞，新修的隧道一路直达商贸街口，上面的车堵在下班高峰期的岔路口，行驶出隧道口转个弯就到达目的地了，一个红绿灯把车拦在了拥堵路段上。
滴滴叭叭的喇叭此起彼伏，还有特意摇下车窗大声抱怨的路怒族，隔壁的车子里探出一只狗头，口水淋着车门，呼哧呼哧地淌着大舌头跟着吠叫。
“我这里下车。”
走路五分钟的路程车子得开半个小时，金希希等不住，说了一声就开了车门往下跳。
金希希临走之前把给许望舒的曲子又拿了回去，说要重新改改，到时候连着词曲再一起给许望舒看。
有点灵感是等不了时间的，许望舒看到金希希穿过一排排车，上了人行道就开始飞奔。
许望舒和隔壁的狗子对视了一眼，狗子似乎以为许望舒想和它玩，朝着许望舒开始吠叫起来，尾巴啪啪地打在驾驶座的后背，光荣得到一个耳巴子。
“想养狗？”叶瑞白像是终于等到了切入点，“认识的朋友家的五红刚生了小狗，要不要订一只？”
许望舒关上车窗，平静的问道：“你还有朋友在医院工作？”
“啊……是……”叶瑞白龟速地挪着车，“她家专门养中华田园犬的，血统纯正，疫苗接种犬证都很齐全……”
“我看她的简介很优秀。”许望舒应和着点点头。
“术业有专攻，养狗养的好也很厉害。”叶瑞白一脚刹车一脚油门地踩着，车子跟着一晃一晃，“和你写歌唱歌一样厉害……”
“为人民服务的事比不了，我就是个给人乐子的。”
许望舒醋意大发，靠着车窗盯着旁边那只“紧追不舍”的狗子，“我看着，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都是一样为人民……”
“叶瑞白！”许望舒看叶瑞白，质问：“现在你还觉得我和她像？”
叶瑞白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说错话了，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们不像，一点都不像……”
“不像？”许望舒又问：“不像你又怎么找到我的？我和她哪里像了？”
些话太矛盾了，换作是谁都分不清许望舒想要“像”、还是“不像”，叶瑞白被逼问的哑口无言，圈着方向盘不停地转着，似乎陷入了难题之中。
“还要想？”
许望舒也不是真很生气，就是醋，醋到控制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大概是想叶瑞白说出点什么来确定她真是单纯喜欢着自己的。
不是因为什么唐可，因为什么像不像的。
“你们给我的……”叶瑞白手一停，试探道：“……感觉一样……”
许望舒稍稍一愣，“什么感觉？”
“心动。”叶瑞白如释重负，哄人情话手到擒来，“就一眼心动的感觉。”
许望舒看着叶瑞白默了默，就在叶瑞白以为这件事即将翻篇的时候，许望舒又开口了。
“那你一开始说我很像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意思？”
“就……”
“不会是什么老土的搭讪手段吧？”
叶瑞白闭上嘴，车流通畅了几米，叶瑞白轻踩油门跟上，然后才问，“有这么老土吗？”
“那就是只有我把你当……”
叶瑞白的问题没得到回应，许望舒已经开始自言自语地复盘了，说到关键词及时打住，找补到：“也不是替身……”
“……我以前喜欢的女星也是你这样风格的…没真把你当成柳羲和……”
这话是真话。
柳羲和是朋友，是有爱人的人，她再怎么荒唐也不会在床上把叶瑞白当作是柳羲和。
始终放不下的原因中，愧疚占比九成。
叶瑞白的“替身”作用显然更像是她用于来释放压力的。
这话放在同为“替身”的时候，她是不会说的。
“算了，都过去了。”
再去纠结过去也没什么必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许望舒警告，“以后不准偷偷联系唐可。”
“我们家是世交，见面避免不了的。”余光中看到许望舒又要发作，叶瑞白快速补充道：“我们可以一起见，找机会说明我们的关系。”
“行。”
许望舒肉眼可见的平静下来，车子终于行驶到了红绿灯路口，道路通畅了些，等转上了大道，叶瑞白才问，“最近有在好好吃药吗？”
“没吃，吃了影响写歌。”许望舒问，“你嫌我烦？”
“没有，我是怕。”
“怕什么？”
“这病折磨你，憋着不说气在身体里，总要出问题的……我怕你憋出病来……”
许望舒垂着头不吭声了，叶瑞白又说，“像刚刚那样，有疑问、有气都说出来，就很好。”
许望舒说：“我没真生气。”
又过了一个红绿灯，叶瑞白转过弯，开进地下室里，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变得异常清晰，“是不是真生气都没关系。”
“情侣之间，吵吵架很正常，这叫磨合。”
不像磨合，像迁就。
“那你想吃烤地瓜吗？”许望舒没着急下车，问，“外面有个推车，看着像是烤地瓜。”
“我不想吃。”
“哦。”许望舒扣弄着手指。
叶瑞白又说，“我想吃清汤面。”
“我会。”许望舒抬眼看向叶瑞白，“我会烧。”
自以为得到了表示歉意机会的许望舒在脑子里一遍遍顺着清汤面的烹饪步骤，她好几年没下厨了，不过这种下水下面的简单佳肴，她还是信心十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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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佳奈今天似乎特别高兴，一进门就看见她靠在沙发上看【最强大脑】，茶几上摆着一堆零食，柯心坐在地毯上，哼哧哼哧地往嘴里不停地塞着吃的。
看到推门进来的两人明显一愣，拍了拍手，把薯片放回了桌子上，抹着嘴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
“晚上好。”
许望舒礼貌的回了一句，叶佳奈扭头看了一眼，也心情颇好地道了声“好”。
叶佳奈回头看电视，继续说道：“阿姨请了两天假，我订了旁边的酒店，等会儿一起去吃。”
“你们两个去吃吧。”叶瑞白一边跟着许望舒走进厨房，一边说道：“她会给我烧饭吃的。”
叶佳奈忽的转过头，紧紧盯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厨房里，“能有大厨做的好吃？”
“那我们自己去吃吧.....”柯心喃喃着安排：“四个人的菜可以打包一半回来，明天就不用出门了。”
叶佳奈：.....
“你现在可以出门了。”叶佳奈用力地掐着柯心的脸颊，“不要吃了，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想不想做女团？”
“我做不了了，我还是去卖惨做个主播吧.....”柯心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后，又稍稍振作了一点起来，“现在这个热度，我应该也能赚点钱吧？”
“跳舞？”叶佳奈抿了抿唇，“算了吧....去我公司里做卖货主播吧，提成五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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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只有两千？”
许望舒挂断电话，抱怨了一句，“现在教师工资也太低了....”
“怎么了？”
叶瑞白把洗好的青菜放进篮子里，许望舒接过来，倒进锅里，“年前的同城工作打电话问我还需要找工作吗。”
“试用期一个月，工资两千，转正后2500，扣除350后帮忙缴纳五险一金，双休，每天下午两节课。”
“兼职？听着很轻松。”
“老年大学音乐老师。”
许望舒捞出青菜，把挂面下进去，生抽耗油猪油胡椒粉配好后，才继续说道，“要不是你和金希希，我应该会去，然后抽空把教资考了，回去做一辈子的老师。”
“老师也挺好的，现在一样都是叫你许老师的。”
两人像是聊家常似的说着话，面汤的气息清清淡淡，混合着青菜的清甜漂浮在两人之间，闻上去似乎还不错。
许望舒确定面条熟了后，先捞出面条，最后才倒入汤水。
“要鸡蛋吗？”
“要。”
许望舒新开一个小平底锅，说，“教书育人的事我做不来，我不喜欢担责任。”
“那你.....”
手机铃声打断了对话，许望舒看到叶瑞白看了眼手机后，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并不期待这个人的电话。
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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