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一招双管齐下把光影打了个措手不及, 会议室里，大家听完李新维的汇报，都沉默了。
冷亦离问道：“如果我们也加大海外的宣传力度？”
李新维摇摇头：“回报率不高, 而且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资金了。”
冷亦离扫视了一圈众人：“大家怎么看？”
李新维率先道：“海外市场的投入太高, 回报率又太低, 现在这种情况, 我认为应该暂时放弃海外市场，把重心放在国内。”
“我不同意, ”徐婵反驳道，“虽然目前海外市场还没有盈利，但根据前期分析, 海外市场有很大的潜力。只要我们熬过这段时间, 即使达不到预期, 也能有一定的回报率。当初我们为了海外市场花了那么多精力，投入了那么多资金, 现在放弃的话，那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
“可如果继续这样耗着, 国内市场也会被牵连。”李新维道, “受‘精英战士’的影响, 公司这个月的收益远低于预期，而海外市场的投入又超了预算, 我们已经没有额外的资金来冒险了。”
冷亦离问道：“如果不放弃海外市场,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月的时间。”李新维道，“半个月内如果收益没有回升, 我们就必须放弃，否则公司会出现财务危机。”
何东凯补充道：“半个月后放弃会比现在放弃多损失至少10个百分点。”
黄国强小声嘀咕：“早知道这样, 当初就不该在海外上市。”
大家没有理他，冷亦离轻轻敲打着桌子，转而问道：“国内的情况怎么样？澄清通告发出去了吗？”
“发了，但是效果不怎么好。”赵欣道，“未来买了太多水军，一直胡搅蛮缠，根本没人看我们的解释。”
苏拾玖问道：“我们买热搜和水军了吗？”
赵欣点点头又摇摇头：“微博那边说没办法给我们上热搜，再多钱都不行。水军我找了好几家营销公司，可是大家都不肯接。”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微博和营销公司拒绝与光影合作，必然与未来脱不了干系。
苏拾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未来是铁了心要置光影于死地。
冷亦离道：“继续找营销公司，就算是超预算，也一定要把热度炒上去。”
如果这次光影没有澄清“抄袭”的谣言，那么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光影还存在一天，“抄袭”的罪名就会跟随一天。
赵欣应了好。
冷亦离继续道：“海外市场继续推行，徐总监和李总监加强跟进，每天报告情况。”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解释：“海外市场停不停都是冒险，我想多为光影保留一个机会。”
徐婵和李新维点了点头，众人也没有提出异议。
随后冷亦离又安排了一些其他事情，不多时，会议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朱依雯见苏拾玖出来马上迎了上去：“苏助理，余佳实业的王经理刚刚和我联系了，说想约我们谈一谈办公楼续租的事情。”
苏拾玖皱眉道：“我们的租赁合同不是还有半年才到期吗？”
朱依雯道：“我也这样回复他的，但是他说半年时间不长，可以提前商议。他还说有其他公司看上了我们的办公楼，如果我们这边定不下来，他就要和那边谈了。”
余佳实业是光影所处的这栋写字楼的所属公司，前期光影打算扩租办公室时，苏拾玖和他们打过交道，觉得他们态度还挺好的。
虽然后来扩租的事因为一些原因被搁置，没能谈成，但在光影足额赔付了违约金后，那边的负责人仍笑呵呵地表示“没关系，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
这才过去没多久，那边怎么就换了一副面孔。
苏拾玖道：“你先拖他一段时间，续租的事我问问冷总。”
朱依雯点点头：“好。”
坐在座位上，苏拾玖点开微博看了看网上的情况。“绝地精英抄袭”的话题仍高高挂在热搜榜上，热度丝毫没有减退。
大量“路人”在话题里发博表示“卸游戏了”“实名抵制‘绝地精英’”“对光影很失望”。
反观光影官博发的澄清，却只有几千的转发——其中有一大半还是公司买的低级僵尸号转发的。
苏拾玖看着网络上真真假假的“路人”煞有介事地讨论着“光影怎么怎么样”，再一次感受到了被压制的愤懑与憋屈。
未来打击光影的手段其实并无新意，几次都是通过舆论来压迫光影，但却次次都有效。
要说原因，还是光影在营销上的力量太弱了。
要辟谣“绝地精英抄袭”这件事其实并不难，毕竟事实摆在那里，光影这边还有法院的判决书作支撑。
可未来就有那个本事，只手遮天，把事实捂在谣言之下。最后留在大家印象之中的，只有谣言。
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绝地精英”不知道还要流失多少玩家。
隔壁办公室隐隐传来了赵欣暴躁的声音，哪怕听不清内容，苏拾玖也知道她找营销公司的事情并不顺利。
看着自己转发的微博下新增的十几条谩骂评论，苏拾玖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给苏启文打了个电话：“哥，你认识旧浪的人吗？”
苏启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和他们的李总有过联系，不过说不上熟。怎么了？”
苏拾玖简单把事情给苏启文说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忙联系一下旧浪那边，看能不能让我们的回应上热搜。”
苏启文言简意赅道：“我问一下。”
不多时，苏启文的回了电话：“拾玖，旧浪那边说没法通过后台操作让你们上热搜。未来和他们提前打了招呼，他不方便驳未来的面子。不过他也说了，如果你们的热度足够，是可以通过自然算法上热搜的。”
苏拾玖道：“可是我们连水军都找不到。”
“这个你不用担心，”苏启文安抚道，“我一会把同舟宣发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联系他，他应该能帮上忙。”
“好，”苏拾玖道，“谢谢哥。”
“谢什么，小事一桩。”苏启文道，“未来向来不要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看不惯他们很久了。后面再有什么事你随时和我说，不管是用公司资源也好，私人力量也罢，我都尽最大努力支持你们。”
“我知道了，”苏拾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哥你也照顾好自己，少熬夜。你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好没精神。”
苏启文笑了笑：“最近公司有个大项目，比较忙，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挂了电话，苏拾玖松了一口气。她给苏启文发过来的号码打了个电话，说明事由后，再把对方的联系方式交给赵欣，由他们两个直接对接相关工作，她则继续做手头的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同舟宣发部门的协助下，光影的回应总算冲上了微博热搜的尾巴。
微博上搜索“光影”和“绝地精英”也不再是一味的谩骂，多了理性吃瓜和支持光影的声音。
至此，光影在网络上的澄清算是站稳了脚。
见舆论得到控制，苏拾玖放下心，关掉微博安心忙自己的工作。
把手上的事情忙完之后，苏拾玖再次点开了微博。“绝地精英抄袭”和“光影澄清”的热搜持续升高，分别位列热搜榜第五和第六，一前一后看着特别整齐。
除此之外，“某某不要脸”的话题也无声无息地冲上了热搜。
苏拾玖直觉这关话题和光影与未来有关，移动鼠标点了进去。
最爱吃鸡腿：#某某不要脸# 说真的同志们，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公司。恶意竞争、倒打一耙，竟然还好意思买热搜。
鸭鸭没有压力：#某某不要脸# 未来不要脸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
想要开花的树：#某某不要脸# 我知道它不要脸，但没想到它这么不要脸。
看着话题里的内容，苏拾玖愣住了：同舟的宣发这么厉害的吗？不仅为光影澄清了谣言，还把未来拉下了水？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
刷着微博暗爽了一会，苏拾玖突然想起一件事，惊呼道：“坏了！”
她和同舟的人对接时，忘了说自己公司的预算。
而这样一场扭转乾坤地舆论战打下来，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单说#某某不要脸#这个话题里的发博用户，看起来就不像是只会复制粘贴的低级水军。
苏拾玖忙给赵欣打了电话：“这次买水军我们花了多少钱？”
赵欣报了一个数：“怎么了？”
“你确定你没弄错？”苏拾玖震惊了，赵欣报的数比之前的预算少了一半，而之前的预算只包括澄清谣言，不包括拉未来下水，“还是说洪经理那边给我们折扣了？”
洪经理就是同舟的宣发负责人。
赵欣道：“我记着你的叮嘱，没让洪经理为我们买单。不过他坚持按他们的内部价格收费，没有赚我们的钱。”
苏拾玖知道有些公司和营销公司长期合作的话，可以有内部价格。可就算按内部价格算，两个热搜下来也不应该这么便宜：“#某某不要脸#这个话题是我们推上去的吗？”
“嗐，你说这个呀。”赵欣恍然大悟，“这个话题不是我们公司推的，是游戏玩家自己刷上去的。”
不等苏拾玖说话，她继续解释道：“一个小时前A神转发了我们的澄清微博，简要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带话题#某某不要脸#。虽然因为未来的狡猾，我们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证实他窃取我们的游戏。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A神稍一分析，大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就有了现在的状况。”
A神，又是A神。上一次光影陷入舆论危机，也是A神发文扭转了局势。
苏拾玖看着A神的微博，脱口道：“欣欣，你说这个A神会不会是我们公司的人？”
赵欣：“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