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集体懵逼。
陆景燊的粉丝直接炸了。
随着人类平均寿命的延长，全息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也相对延长。《天穹》是一款对职业选手身体素质有严格要求的机甲游戏，普通玩家可以选择难度为“I”的简单模式，职业比赛都是难度为“III”的职业模式。
陆景燊已经保持巅峰十年了。
他就是《天穹》的代名词，影响了无数人。粉丝基数庞大，颜值粉技术粉男友粉太太团姐姐粉妈妈粉，成分相当复杂。
无论哪种粉丝都不想看到从被誉为“电竞圣地”的超级俱乐部VG出道的陆景燊，堂堂天穹之星联盟男神要纡尊降贵去打次级联赛！
GHS官宣微博下的评论不到五分钟就破了十万。
【GHS是从哪个下水道冒出来的队伍？】
【心疼陆神呜呜呜呜呜呜呜】
【陆神为什么要去野.鸡战队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连续加班一个礼拜出现幻觉了吗？】
【我去，啥情况，陆神怎么想的要去打次级联赛预选赛？】
【陆神沦落到要去打次级联赛？哭死】
【作死的VG俱乐部，陆神为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热知识：VG大老板的确已经挂掉半年了】
【三字大神家的粉丝有空写情怀小作文，不如去看看GHS幕后老板是谁。你们家陆神数钱数到手抽筋，高兴得很呐】
【陆神：他们给得太多了[]】
【GHS，这他妈确定是正经战队名字？！】
【GHS，搞.黄色？这种名字官方是怎么过审核的？】
【七大区那么多豪门战队，陆神为什么会去一个不正经的野.鸡战队？】
【我不管搞.黄.色还是高恒神，我只想陆神重新站在聚光灯下】
【热知识：所有新建注册的战队都要从次级联赛打起，不可能因为陆神破例】
【冷知识1：GHS中文翻译“高恒神”】
【冷知识2：陆神是GHS战队的合伙人兼股东】
【竞技体育实力说话，难道要三字大神一拖四，带着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打比赛】
【喷子眼瞎啊，除了陆神，大丁和FAN都是打过几年比赛的职业选手】
【对对对对对，一个只会划水一个毫无亮点如同鸡肋连T□□丝自己都天天嚷着换人的“职业选手”】
【还有个被禁赛两年的黑历史选手，陆神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同队？】
【别问，问就是给太多了】
【粉丝醒醒吧，你们家陆神就想趁着退役前狂捞一笔，就别到处发什么感天动地的情怀小作文了吧】
原本一支还没满月的无名小战队，根本翻不起太多浪花，奈何和陆景燊有关，前十的热搜挤进了六个！
有心疼陆景燊的，有喷他只知道捞钱的，又问候VG老板十八代祖宗的，有扒底GHS的……一时间吵翻了天，满城风雨。
而身处舆论中心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谢阮开心地看着话题阅读量蹭蹭蹭飞涨。
上辈子他用高价把陆景燊挖到NC 战队后，为了快速提升崔泰表的人气和知名度，甚至有时让陆景燊为崔泰表做配。
对这些安排，陆景燊没有任何抱怨。
当年，他没细想，只觉得对方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毕竟陆景燊的转会费创了历史记录，而且时效只有一年。
现在回想起来，陆景燊是缺钱的人吗？
显然不是。
陆景燊在联盟打拼这么多年，凭着过硬的技术和容貌，是整个联盟身价最高代言最多的选手。
谢阮仰头四十五度望了望天花板，现在看来，当年能挖到陆景燊，大概是天降黄金lucky狗屎运了。
“任何资本运作的营销都比不上这个，陆神霸榜属实流批！”
谢阮意犹未尽地暂时关闭星博，把选手和吴教练拉进聊天群。为给大家营造一个轻松快乐的氛围，于是起了个相当别致的群名：【GHS花美男一号店】
【吴文：群名怎么回事？】
【Song：……[]】
【英俊不凡的梵：和我的气质很搭】
【白白：……弱弱地说，我觉得有点像下海挂牌[]】
【大丁：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好像卖的，不过我喜欢】
【LJS：挺好】
【吴文：……】
谢阮笑着说：“饭已OK了，都下来米西吧。顺便说点事。”
身为经理人，照顾好选手们的衣食起居是最基本的。谢阮没像大部分战队一样用保姆AI煮饭，而是高薪从家里酒店挖了一位专业大厨。
大厨叫林白水，年过五十，家里小儿子前几个月发现得了罕见病，虽然不致命，但要花时间花钱细细养着。林白水想辞职开个小小的私家菜馆，时间自由方便照顾家人。
谢阮无意间听说，特地上门把人请了来。
林白水也是愿意的。一来谢阮给得太多了，二来不用费心考虑招揽生意以及成本核算，稳赚不赔没有风险还省心。
谢阮来到餐厅，看着一字摆开的十几个自助餐炉，有荤有素有汤有甜点，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做饭干净又卫生，比外卖强多了。”
这也是请大师傅的原因，健康饮食少点外卖，挺好的。
丁盛见谁都热情：“师傅，怎么称呼？”
林白水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厨师服，笑着回答：“我姓林，名字的白水两个字正好是个‘泉’字，周围人都叫我泉师傅。今天是第一天开伙，对你们的口味我也不太了解，有什么意见或者想吃的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谢阮：“泉师傅是特级厨师，会的菜式很广，从私房宴请到路边摊，没有拿不下的。”
丁盛第一个举手：“泉师傅，你会做麻辣烫吗？”
“你喜欢老式麻辣烫，还是新派麻辣烫？”
丁盛满意了，“专业，我没意见了。”
季梵：“我喜欢吃烧烤。”
“烧烤酱或者原汁原味木炭烤，我都会做。”
季梵：“太棒了，我也没意见。”
祁白和宋胤都不挑。
正吃着饭，门外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热天领带系得紧紧的，看着就像在大集团工作的精英商务男。
来人叫高端，的确是高级白领，是谢阮从谢氏总裁办借来的。
谢阮为了保持身材，晚上是不吃饭的。他坐在沙发上听高端汇报工作。
“这一波热度在我们意料之中，甚至把很多平时大隐隐于市的中年粉丝都炸出来了。只是关于整个战队的流言蜚语不断，多数并不看好我们GHS。”
谢阮赞赏地看了一眼高端，除了他自己，这几天能如此毫无波澜地念出GHS的只有他一人，这就是职业素养吧。
“黑红也是红，我们只要热度就够了。预选赛开始后，再用成绩说话。”
“有些言论过于难听，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你看着办，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随他们去。他们心中的白月光沦落到打预选赛争夺常规赛资格，粉丝肯定觉得难以接受。如果这都不让人说，岂不是太霸道？”
高端点点头，点到一半又着实心疼陆粉——你们家大神自愿上了贼船，卖身契也签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再上蹿下跳也无法改变事实。
GHS的这波热度整整持续了一个礼拜，热搜榜上都挂了三天。有不玩游戏的路人一边抱怨竞圈快成隔壁娱乐圈了，屁大的事都要占用公共资源，一边点进话题。
结果，看到陆景燊的照片，不淡定了。
短短几天，GHS战队狂涨百万粉丝。
谢阮坐在沙发上，指着桌上的两摞文件，“这是你们一个赛季的签约合同。高端一会儿和法务过来，有任何疑问和异议可以提。另外，其他经济合约包括直播合同目前都是空白，不是没人找咱们，只是我和你们队长都认为现在的任何商业合约都配不上你们的价值。一个月后预选赛结束，你们的身价就贵了。”
祁白和宋胤通过试训，正式成为一队首发队员。
陆景燊补充道：“按惯例，职业合同一般是两个赛季一签。我们一赛季一签，主要是新战队没成绩没名气，打出成绩来，明年大家的签约费不止是翻番，很可能后一位和前一位倒过来还要多加个零。”
宋胤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才恍然自己真的重新踏入职业联赛了。这两年他像下水道的老鼠，不能比赛不能直播，只能蒙上脸帮人代打陪玩，一个分段一百块的都干过，有时候点陪玩的客户故意刁难人或者纯找人发泄，他也必须忍下来。因为他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已经成年的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和家里要钱。
宋胤死死咬着下嘴唇，但还是没忍住视线模糊。
离他最近的祁白心细地发现不对劲，小声关心：“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宋胤用手背飞快地抹了把脸，“没事，我签。”
今天是周末，训练赛比平时早结束，复盘结束后，吴文让选手们解散自由安排。
丁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你们都不走？”
祁白：“教练发给我一些习惯性失误点，正好有时间做针对性训练进行修正。”
十次不行就练一百次，一百次改不掉就练一千次，直到形成肌肉记忆。
宋胤也要训练，他和祁白是全队最缺乏比赛经验的，现在有了教练和数据分析师团队的指导，他迫不及待地拼命训练提高。
丁盛：“哥，你呢？”
“我打会儿排位。”
季梵揽上丁盛的肩膀，“嘛呢，磨磨唧唧的，不走就和我双排。”
于是，五人全部登上游戏。
谢阮亲自审查完参加次级联赛的相关报名表格，经过训练室时，见吴文少见的皱着眉头抱着胳膊看着全息影像。
谢阮脚步一转进了训练室。
一般练习赛内容会保密，除了教练团队，经理都不能随便进入训练室。
不过谢阮不仅仅是经理，他还是老板。
“怎么了？”
“景燊单排遇到了雷霆战队的The Nine。”
谢阮坐下来和吴文一起看OB视角，“雷霆战队是第三区的，他不在自己区服务器玩，跑到我们地盘干什么？”
“The Nine出身好技术好从出道一直很狂，自诩天穹第一自由人。可惜他还没拿下总决赛冠军，景燊就横空出世。两人第一次在总决赛相遇时还被分在同一个小组，当时被我们三比零剃了光头。后来他以小组第二的成绩出线，最终在决赛再次相遇，又被剃了光头。虽然拿了亚军，但在The Nine的心里，这个亚军堪比胯/下之辱。”
“之后的数年里，他和景燊相遇多次，大多以失败告终。这次离开效力多年的老东家，跨区转会到雷霆战队也是想强强联合。”
“The Nine和Tree都是天赋极高的选手，现在雷霆战队高价签下The Nine，显然是冲着总决赛冠军去的。”
谢阮单手撑着下巴看向屏幕，明明是同情的感慨，听起来却像高级凡尔赛，“哎，既生瑜何生亮，The Nine刚出道时肯定想不到自己的人生会这么坎坷，被某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压得死死的，只能去争万年老二。”
“那他们联合起来，是不是很厉害？”
吴文：“1+1是不是大于2要看他们的磨合，不过The Nine都肯跨区转会，想拿冠军的心是很迫切了。他比景燊还大两岁。”
现在人类平均寿命延长到了百岁，四十岁前都可以称为青年。不过这不代表竞技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也一定可以延长到了四十岁。《天穹》这个游戏起步门槛低，八岁到八十岁都能玩。但想打职业比赛，对选手的方方面面要求相当高。
目前职业生涯最长的是第五区风掣战队的Tian，在役二十年。
吴文：“The Nine出现在中心区服务器，肯定是有备而来故意狙景燊，他这个人很记仇。”
谢阮游戏玩得不好，不代表看不懂。
The Nine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雷霆队长，顶级修复师Tree。
如果从联盟目前所有在役选手评选三位名声最大的修复师，Tree一定榜上有名。
反观陆景燊这边，没有一个职业选手。
游戏已经进行到三十分钟，陆景燊的战绩是7/2/7，并不处于劣势。
只是队友越来越不给力，突击手连续被The Nine抓死，团战时驱逐手没跟上不说，还操作失误被The Nine和Tree联手秒掉。
节奏一下被带起来。
陆景燊站出来打断对面一波支援强行给自家续了一波，但Tree的防护罩总是能在极限角度保下来队友。
三十五分钟，陆景燊这边的黄金要塞被摧毁爆炸，刺目的烟花映在谢阮眸底。
这是他第一次目睹陆景燊打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