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莫子晟将沈霖放到床上给他盖了被子，一回头就看到了眠眠。
眠眠手里端着一杯水，往前一递：“父亲，爸爸喝口热水会不会好受点？”
莫子晟眼里一片柔软，嗯了一声接过，扶着沈霖让他喝了点。
“眠眠回房间睡觉吧，今天没有讲故事能睡着吗？”
眠眠点头，看着他怀里的沈霖认真道：“眠眠可以的，父亲好好照顾爸爸。”
“会的。去吧。”莫子晟摸了摸她的头，见着眠眠出去准备关上门又看了进来，他对对方点头。
门关上了。
莫子晟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那张精致的脸蛋泛着红润，也许是感觉热，微微张着嘴，饱满的唇珠有些索吻的意味。
他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套睡衣准备帮沈霖换上，解了对方的衣物，换到一半时手被握住了。
低头看着压在自己手上那只纤细的手，醉的不省人事的沈霖半睁着眼。
“……子晟。”
“是我。”话落莫子晟就发现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卸了力，没预料往上移环住了脖子，微微用力让他低下头。
他嗓子醇厚沙哑：“怎么了？”
沈霖两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长如凤凰尾翼的睫羽浓黑乱颤，声音低低的。
“你的同事安全到家了吗？”
“什么？”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莫子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不是说带新来的同事喝酒的吗？小孩刚来的，你问问吧。”
莫子晟目光直白打量着他，没了齐遂他也不用做戏了，说：“他遇到了几个朋友，不用担心。”
“那就好。”沈霖低声喃喃着。
起了什么，莫子晟道：“下午你发消息我不知道你要陪齐遂去酒吧。”
“没事。阿尚照顾着眠眠。”沈霖呼吸时深时浅，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一时间，莫子晟一时间竟不知道再怎么继续话题。
气氛安静下来，空气也是静的，顿时一股无言的尴尬感。
“我看到你跳舞了。”
沈霖放在莫子晟脖子上的手一蜷，睫毛都盖住了眼睑。莫子晟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跳得很好。”
一连说了两句，沈霖不能继续装没听见，声音有些闷：“谢谢。”
闻言莫子晟眉梢一压，天生带笑的眼喜意都散了几分，他摘了鼻梁上的眼镜，凑近沈霖。
“你是不是不想我看到？”
沈霖说得很快，说不是。
莫子晟却不怎么相信，如果不是凑巧去了，他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以为沈霖的教养不会让他踏入那种声色场所，更别提在众目睽睽下跳这种擦边的舞。
“你是醉了吗？难不难受。”
“不难受。”
这一问一答，让莫子晟有些暗火，那双桃花眼展露出白天没有的凌厉：“沈霖，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吗？”
沈霖心脏骤降，继而发凉。
“我只是——”
“只是什么？”莫子晟步步紧逼，让他退无可退。
沈霖喉结一滚，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莫子晟手指缠着他顺滑的墨发，唇若有若无贴在他颈侧，感受着那呼吸间青筋的跳动。
他深深吸了口气，突然道：“沈霖，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沈霖浑身都僵硬了，慢了半拍：“跳舞的时候人很多。”
莫子晟轻笑听不出情绪，吻他，声音含糊起来。
“可以吗？”
沈霖点头，主动亲了他一下。
莫子晟一愣，笑意继而在眼里散开，沈霖主动一次太难了。
那双玉手落在他衬衫上，缓慢而有节奏解着一枚枚扣子，解到最后一颗沈霖抬头，直视着莫子晟的脸。在对方滚动的喉结里将衬衫往两边拉开，手放了上去。
莫子晟没动，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带着点兴味，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落在头顶的目光灼热，沈霖回想着今晚在夜场的舞，就这么将手伸进半露不露的衬衫里抱住了莫子晟。将耳朵贴在心脏处，脖子绷成一个弧度，在吞咽声中吻住了那个凸显的喉结。
没预料的莫子晟发出一声闷哼，头皮发麻，本能搂紧了怀里的人。
果然。
沈霖眼眸一颤，藏在被子下的双脚蜷缩起来。
莫子晟完全没想到，沈霖不过是去了两次夜场，就学会了这种东西。
“沈霖。”他唤了一声，声音无比喑哑。
酒香和五花八门的香水味，最终都被混合着檀香味的朗姆酒所掩盖。
莫子晟难得休假一次，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午餐。
桌上的菜品比平时都要丰盛，眠眠特别开心，拿着勺子舀着米饭，时不时就抬头笑眯眯看着两个大人。
身边的沈霖看到她的模样，眼里带着宠溺的笑，不由看向对面的莫子晟，眉眼涌上一丝情意。
正在用餐的莫子晟注意到他的目光以后，用目光示意，沈霖笑而不语。
“父亲，下午我们去游乐场吧？你已经很久没陪我去了。”眠眠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了，圆润的眼睛里止不住的期待。
闻言，沈霖也和声道：“子晟，如果没有安排的话，我们就带眠眠去一次吧。”
“当然可以。”莫子晟笑着回了眠眠，视线落到沈霖身上，“是我太忙疏忽了，辛苦你了。”
“没有。”沈霖摇摇头，他自然知道对方忙，他多陪着孩子也是应该的。
莫子晟看了他一眼，然后和眠眠商量下午的安排，父女俩越聊越开心。
“眠眠想玩什么？”
“海盗船！过山车！还有激流勇进！”
“好，眠眠都喜欢那么刺激的啊。”莫子晟脸上笑意温柔，又带着些调笑，“要都玩这些，爸爸可能得在下面看着眠眠玩了。”
眠眠听了反应很大，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我们换其他项目，我也要爸爸一起。”她毫不犹豫道。
“没事的。”沈霖温声道，“眠眠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爸爸在旁边给你们拍照。”
眠眠光亮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瘪着嘴，有些不高兴了。
这一切莫子晟都看在眼里，主动出声：“沈霖，眠眠想要你陪着。”
对上他的目光后，沈霖眼睛仿佛被烫了一下，怔愣了一下继而垂下头，吶吶应好。
“你喜欢什么项目？”莫子晟问。
沈霖一时说不出来，对方也不急，一番思索后他正准备开口，却听莫子晟那边传来消息提示音。
本来不想管的，但接下来又连响了好几声，莫子晟低头看了一眼。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又将手机倒扣回去，抬头对上了沈霖和眠眠的目光。
“是有急事吗？你忙。”沈霖说。
“父亲，如果你有事情就不用陪我去了。”眠眠乖巧道，但整张小脸肉眼可见地垮下来了，掩不住的失望。
莫子晟瞧见信息内容不自觉蹙起了眉，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后笑意又重新挂上嘴角，他道：“没什么事，同事问一件事。”说着，消息提示音又响起了。
沈霖和眠眠抬眼望他，莫子晟压下眉，情绪那刻变化得很快，他拿起手机看着消息回了过去。
最后发了一句，调成静音就息屏了。
【如果不清楚可以等我回去。】
沈霖眼里带着询问，莫子晟说：“都处理好了。”看着眠眠伤心的模样，笑道。
“不用不开心了，快快吃饭，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玩啊。”
原本陷入情绪的眠眠一听立刻抬头，半信半疑，眼里却止不住的期待：“真的吗？父亲，你不是又要回医院吗？”
此话一落，两个大人都愣住了。
莫子晟眼眸盛满了歉意和柔软的光，语气很柔和：“当然，父亲什么时候骗过眠眠了。以前是父亲不好。”
眠眠高兴了，才继续吃剩下的饭，咧嘴笑，一整天都没下来。
莫子晟瞧着她，喉结缓慢滚动着，下一秒对上了沈霖的目光。
沈霖点点头，眼里没有任何责怪。
很多次，一家计划好要出去玩，很多时候都因为医院突然来了电话，最后只有沈霖带着眠眠去。
“吃吧。我们今天早点出发，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莫子晟看着他说。
沈霖应着，目光却不由落在对方手边的手机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段时间，莫子晟的手机消息变多了。
不管什么时候，几乎都能听到。
也不知道是谁在找他。
沈霖眼里染上淡淡的疑惑，垂眼，很快就抛之脑后了。收拾好餐桌后，去准备去游乐场要带的东西。
一家人玩得无比开心，很晚才到了家，可能白天疯玩太累了，半路上眠眠就睡了过去。
沈霖将眠眠送回了房间，莫子晟就先去洗澡了。
看着孩子睡了还是笑着，沈霖心里软成了一滩水，俯身在额上落下一个轻吻，起身关灯离开了房间。
回主卧以后莫子晟还没出来，沈霖准备先收拾一下衣服，他拿起莫子晟的外套挂在挂衣杆。
在浴室不断的水声中，口袋里响起了手机铃声，沈霖朝浴室叫了几声。
“子晟，子晟。”
呼唤声淹没在水声里，莫子晟没回话，但手机却一直在响。
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沈霖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清了上面的备注。
【许文澈】
他手指一顿，转头看向了还没动静的浴室门，浅色的眼眸闪过挣扎。
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犹豫，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