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安二人来到休息室坐下的时候，第二组于旧他们正好下台。
第三组是白越卿那组。
白越卿实力其实很强，完全是C位强劲的竞争对手。
可惜他途有路人缘，粉丝黏性却没有高热度高人气练习生强，所以网络投票排名一直处在下位圈，偶尔还会因为出道圈排名波动过大而跌出出道位。
上次没能登上第一次公演舞台，为白越卿虐了一波粉，涨了不少粉丝。
回忆席卷而来，祁念安看着这个前世他并不怎么关注的练习生，眼底掠过几分疑惑。
白越卿前世是出了道的，单纯天真这种外表可能骗骗秦谐宇还够用，但祁念安是重生过一世的人，看人也更犀利一些，眼神直直看向他的眼眸深处，往深处窥探审视。
白越卿年龄确实小，据说是下个月才成年。他不是秦谐宇那类的娃娃脸，白越卿长相白净，一双鹿眼澄澈干净，但祁念安却从他这双干净毫无杂质的眼里看见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平日里倒是看不见什么端倪，此时在舞台上就能看到些许不同了。
祁念安觉得有野心并不是什么坏事，但白越卿总给他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就好像他面上挂着笑容，底下却也可能是带着嗜血的杀意。
看着温和无害的小白兔，自然是表面上温和无害了。
就像是戴着一副面具，底下却是不为人知的……
没错，就是伪善！
祁念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白越卿平时看着单纯温和，离得远了祁念安就看到几分不同的味道。
比如他做事周到，人情世故拿捏的极好，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从不沾染是非，人缘极好，很会明哲保身。
江祺染见他盯着屏幕上的白越卿出神，漫不经心发问:“你们关系很好？”
“什么？”祁念安没听清。
江祺染眼底暗了暗，没再重复，而是说:“离他远一些吧。”
祁念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过了一会儿江祺染也许是觉得这话说的太唐突了，他又斟酌着字词补充道:“我就是觉得他，不那么真。”
祁念安自然听懂了这话里“真”的含义，他笑了笑:“你也看出来了。”
江祺染微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祁念安跟自己说的不是一个事情。
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嗯了一声:“要提醒提醒秦谐宇吗？”
祁念安却摇头:“暂时先别吧。”
秦谐宇对朋友一向仗义，白越卿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不能光凭猜测就定一个人的罪。
再说了，祁念安想到这突然自嘲一笑，做人为人世故圆滑大部分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愿意屈服于世？
江祺染将祁念安的情绪变化统统收入眼底，他敛了敛眸，声音轻而有力:“都听你的。”
第四组是墨簌那组。
祁念安依稀记得秦谐宇和田亦燃那个时候还各种撒娇卖萌求着墨簌把夏老师让给他们，墨簌没同意。
祁念安把脑袋往江祺染那边偏了偏，遮住收音设备的麦:“墨簌这次也是主vocal吗？”
江祺染眼睛看着屏幕没挪开，耳朵却自觉往祁念安那边靠拢，他直接关掉了收音设备，唇瓣微动:“不是。”
江祺染现在在祁念安这里就好像是百科全书。
一个知无不言，全无保留，一个疑而便问，全然信任。
祁念安全然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就对江祺染这样百般信任了，恍惚之间，就好像所有前世的针锋相对都是一场梦，他们这一世身为朋友，身为对手的情谊更让他惺惺相惜。
舞台上的练习生开始表演，祁念安原本以为会是墨簌选择偏向vocal部分的歌曲，结果她们选了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男团主打歌。
ABC天团最火的一首唱跳歌曲，这样看来反而是夏予欣来配合他们学员来表演。
祁念安跟江祺染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盯着屏幕。
选择名气更高的导师有利有弊，弊是导师粉丝众多，如果不是实力出众，很容易被当成伴舞给忽视比下去。利是他们这次是团队赛拿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显然选择了忽视这弊端，有远见有格局的选择让夏予欣跟墨簌一起站C位。
舞台上墨簌和夏予欣一个简短的双人舞部分加一个擦身而过进入下一个part直接将这首歌带上了高潮。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肖枫桥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夏老师深藏不露。”
夏予欣确实深藏不露。
在这个part上她很明显能看出舞蹈功底。
祁念安呢喃自语:“夏导师不是歌手出道？”
江祺染懒懒靠在沙发上:“特意练过的，有一点但不特别专业。”
祁念安反应过来，夏予欣除了刚刚跟墨簌那一个短暂的双人舞，其他的舞蹈部分的是很简单的动作，她的舞蹈part并不多。
祁念安朝江祺染那边凑近一点，他刚好转头看他，祁念安猝不及防停住了，毫不设防就直直撞进他深沉的黑眸。
祁念安愣在那一时半会没撤开眼，他看见江祺染的眸色一暗，眼底翻涌着很多他看不透的情绪，像一个旋涡越看越被吸引，忍不住沉沦。
祁念安原本调侃的话到了嘴边，由原本的“江老师真厉害”变成了“江老师的眼睛真好看”。
还被他给鬼使神差般直接讲了出来。
江祺染眼神躲闪不及又是这么一句话入耳，他觉得自己的心率都乱了，噗通噗通声灌进耳内，他的世界短暂的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江祺染几乎是狼狈的别开眼，薄唇微启，下意识胡乱回了句:“喜欢就多看看。”
说着他自己先是一愣，又恨铁不成钢般在祁念安看不到的地方认命般深深闭了闭眼。
祁念安没意识到他的回答有什么问题，直到江祺染挪开眼他才回过神来。
江祺染眼尾处有一颗很小很浅的痣，配合他上挑着的桃花眼和他掀起眼皮的动作隐匿在褶皱里，半睁半闭敛眸间被祁念安给捕捉到。
确实很漂亮，祁念安想。
要是他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