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序同床共枕的第一天，奚昭然失眠了。床特别软，躺上去就微微塌陷，他能够感受到秦序肌肤的温度。Alpha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让他一颗心无法平静下来。
“你睡了吗？”
秦序也一样，他一个人睡惯了，身旁突然多了一个Omega，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没有。”
屋子里有浓郁的咖啡香，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奚昭然甩锅：“是不是闻了咖啡的缘故，我现在特别精神。”
“……”秦序好笑道，“赖我？”
“就赖你！”奚昭然在被窝底下轻轻揣了他一脚。
秦序的关注点不一样：“你脚怎么这么冰？”
“是啊，血液不流通嘛，一直都这样。”奚昭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明天去买双绒袜子，晚上穿着睡。”秦序说，“你脚可以伸上来一点，我给你暖暖。”
Alpha体温比较高，暖乎乎的，奚昭然蜷缩着身子，双脚抵着秦序的小腿。
秦序笑他：“小狗就这么睡觉的。”
“你才是小狗。”奚昭然面对着他，借着床头小夜灯的光，在心里数秦序有多少根睫毛。他喜欢秦序的瞳孔，是褐色的，晶莹剔透，像一颗漂亮的玻璃珠子。
他很认真地在数，不知道数到多少时，就睡着了，睡沉之前还迷迷糊糊地在想，睫毛又浓又长，给他就好了。
奚昭然睡觉不打呼噜不磨牙，就是四肢不太规矩。
秦序一觉醒来，发现奚昭然一只脚已经碰到了Alpha最脆弱的那个部位。
敢情这儿最暖和是不是？
早晨有生理反应是正常的，但秦序不太想让奚昭然发现，他环住奚昭然的脚踝，慢慢地将他的腿挪开。
奚昭然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呓语，带着鼻音的声音勾得人心痒痒。
他一只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还搭在秦序的胸膛前，睡姿可谓十分豪迈。
秦序不想吵醒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去卫生间解决自个儿的问题。过了半小时再出来时，奚昭然已经醒了。
奚昭然眼睛是睁开了，但一点不想离开被窝，甚至还在被窝里打了个滚。
秦序见状，难得起了坏心思，一把将被子掀过他头顶，将他埋在被子里，隔着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
“干嘛呀！”奚昭然反抗，两只手在被子里瞎扑腾，“我头发乱了！”
“早上好。”秦序心情愉快。
奚昭然终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他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秦序张开手：“抱我。”
秦序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大腿，将他抱了起来：“现在去哪？”
奚昭然说话不带脑子：“去冰岛看极光。”
秦序笑：“……穿着睡衣去啊？”
奚昭然要洗漱：“那就勉为其难改成去洗手间吧。”
床到主卧的洗手间十几米的距离，奚昭然双手环着秦序的脖颈，心安理得地享受公主抱。
他鼻头微动，感觉卫生间的咖啡味特别浓：“你该不会在洗手间手|冲……”
秦序以为自己被抓包，心跳漏了一拍。
奚昭然大喘气：“……咖啡吧。”
秦序面颊发烫，但脸上不显红晕：“……没有，我也才起床，还没来得及做早餐。”
奚昭然“哦”了一声，盯着他看。
秦序心虚：“怎么了？”
奚昭然：“你倒是把我放下来呀！我怎么漱口嘛！”
昨天他们还在说，s市不是每年冬天都会下雪。
但刚开始吃早餐，窗外就开始飘雪了。奚昭然嘴里叼着吐司呢，就走过去伸手接雪花，接到一块形状标准的，兴奋地嚷嚷：“序！你快来看！”
结果“啪嗒”一下，吐司掉地上了。
“我靠！”
秦序乐得弯了腰，笑个不停。
奚昭然走过来，很自然地跨坐在他大腿上，去捂他的嘴，很霸道道：“不准笑！”
秦序不笑了，奚昭然在他身上动过来动过去，他得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起反应。
奚昭然松开手，似乎才发现他们现在是什么姿势，他仰头就要亲上秦序的下颚。
秦序又闻到奚昭然身上的香味，并不只是信息素的味道，而是更原始的更直白的吸引，它刺激着呼吸中枢，给予大脑充分的氧供应。他垂眸，没加思考地吻上奚昭然的唇，Omega的唇瓣上还沾了点豆浆，很甜。
秦序温柔地抱着他的背脊啄吻，直到奚昭然的肚子发生“咕”地一声响。
“……”奚昭然红着脸从他腿上跳下来，靠，他明明也不是很饿啊。
秦序不觉得尴尬，又去给他烤了块吐司。奚昭然提醒：“要加芝士片哦。”
这场雪下得不是很大，但绵绵地为大地铺上了一层白色。
秦序和奚昭然一起去买了做雪花标本的材料，一块儿捣鼓。
出门之前，秦序监督奚昭然穿上了长款的羽绒服，还让他在里面塞了一件保暖内衣和两件羊绒衫。
奚昭然抗议：“我感觉我现在很笨重。”
秦序说：“没关系，你现在就当自己是一只北极熊。”
“……”神他妈的北极熊。奚昭然叉腰：“我生气了！哪有说男朋友是北极熊的！”
“你不喜欢北极熊吗？”秦序有些困惑，“但是我觉得北极熊很可爱啊。”
“……”好吧，奚昭然妥协，北极熊就北极熊吧。
奚昭然穿着厚重的衣服，很认真地采集雪花，不过雪花脆弱，转移的过程容易被破坏，他做了二十几片才成功了一片，静置一个小时后，他把标本捧在手心里，去秦序面前献宝：“我做的！”
秦序夸道：“好厉害！”
奚昭然：“送给你！”
“谢谢。”秦序欣然收下，“改天我们去加工把标本封存进项链里。”
“好！”奚昭然想，这不就相当于定情信物吗？嘿嘿！
在室外待了大半天，回到室内，秦序做的第一件事是端着足浴盆去接了热水。
他脱了外套，羊毛衫的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泡脚。”
奚昭然刚打开电视，手上还拽着一包薯片，他伸直腿，上下摇晃：“我在吃东西呢！你帮我脱下袜子吧！”
他说完自个儿愣了一下：“等下！不用！我自己来！”
他一和人亲近就容易得意忘形，太过娇纵总是会惹人厌烦的。
秦序弯腰，攥住他的脚踝，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他蹲下身，捏着袜口的布料，沿着脚背，将Omega脚上白色的袜子脱了下来。
他用手试过了水温，正合适：“你脚都冻僵了，水应该冷得很快，我再去接点来换，泡久一点，能促进血液流通。”
奚昭然盯着他头顶的发旋，鼻子微微发酸：“好的，爸爸。”
秦序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管我住，管我吃，还管我穿，可不就是爸爸吗。”奚昭然补充道，“但我爸爸没你好。”
“……”辈分升得太突然，秦序不知所措。
奚昭然也是在逗他玩，他拿着一块薯片，递到秦序唇边：“来，爸爸，张个嘴。”
秦序张唇，小口地咬下薯片，在吃最后一点时，下意识地han住了奚昭然的指头，舌头在指腹上舔舐。
他喉结滚动，奚昭然也跟着咽了咽口水，方才还觉得天冷，此刻身体却燥热起来。痒痒的，像有电流从指尖窜到四肢每个角落。
他耳垂红得像是快要滴血：“你怎么突然……”
“不想当你爸爸。”秦序望着他，“想当你的Ehemann。”
Ehemann在德语里是丈夫的意思。
只是一个对视，奚昭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
他磕磕巴巴地念了一遍“Ehemann”，心脏跳得快要扑出来。就像是过去，秦序当他的德语老师，教他怎么发音，他会跟着学。
“乖。”秦序心里柔软，心脏像是落到了棉花里，他很想揉一揉奚昭然的脑袋，但在这之前，他得先去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