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见眼前的女孩完全呆住, 着实不解。
她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烟染笑着摇头：“您现在是要找珊珊吗，她在二楼睡觉。”
叶老摆摆手：“我就不打扰她了。”
秦烟染见她走远, 心里舒了口气，刚刚简直要吓死她了。
叶清许去哪了。
她现在急需她安慰。
秦烟染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 给叶清许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 接通了。
叶清许干净的嗓音透过手机传进耳里：“染染？”
秦烟染听见她声音的一瞬间, 有点想哭：“叶清许, 我看见你妈了。”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两秒。
叶清许：“被骂了？”
秦烟染：“？”
叶清许又说：“你别急，就算她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会坚持到底的。”
叶清许好像误解了，但这句话给了她浓浓的安全感, 就算被知晓了关系, 也不那么害怕了。
秦烟染解释：“你妈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只是看见她了, 她知道我和珊珊是同学，还有, 你在哪？”
“我和我姐在一块，我现在过来找你。”
“嗯，我在楼下。”
电话挂断, 秦烟染去旋转楼梯那, 等着她。
音乐声被关了，一楼的声音还是很嘈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秦烟染倚靠着墙, 拒绝好几个搭讪的, 无聊地等着叶清许, 想着她怎么还没下来。
高跟鞋踩在阶梯上的声音清脆，秦烟染抬眼，看见了叶清许正从楼上走下来。
她一袭黑裙，优雅性感，腿纤细修长，一脸淡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秦烟染扬了唇角。
看见叶清许，莫名就心安了。
叶清许走到她面前：“有点事，耽搁了。”
秦烟染摇头：“没事。”
叶清许牵着她的手：“见到我妈了，说了什么？”
秦烟染与她十指相扣，严丝合缝：“她来找珊珊的，我们没有说什么。”
叶清许点了头：“我们回去吧。”
秦烟染：“好。”
她也想回去了，现在思绪乱得很，居然见到了叶清许的母亲。
出了前厅，到了院子里，晚风徐徐吹着，一抬眼，还能看见天上几颗明亮的星星。
叶清许：“冷吗？”
她们都穿着裙子，外套留在了车上，从里面出来，当然冷。
秦烟染点了头。
叶清许挽着她，贴进了些：“这样会好点。”
感受着叶清许温热的体温，确实没那么冷了，心都暖了，怎么还会冷。
她们想着快点去车上，还没离开别墅，就被人叫住了。
“叶清许，你给我站住！”
叶清许顿住了脚步。
秦烟染也是一怔，这声音她很熟悉，前不久还听过，是叶清许母亲的声音。
一转身，果然是叶老。
她一脸严肃，看着叶清许，眼眸中带着怒气。
叶清许：“妈，有事吗？”
叶老听着她这冷淡的声音，更气了：“你是不是在躲我，明知道我今晚会过来。”
叶清许：“为什么要躲你？”
秦烟染在一边很是紧张，她在想叶清许和她妈的关系会不会不太好，现在的氛围很糟糕。
叶老快被她气死：“你赶紧给我过来，给我进屋去，我好好说说你。”
秦烟染莫名想到珊珊在房间里被她妈说教，和现在的情形挺像的。
叶清许不依：“很晚了，我现在要回去。”
叶老声音低了许多：“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我的话你已经不听了，也对，我就是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我啊，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小女儿啊...”
秦烟染已经不忍听下去了，扯了扯叶清许的衣袖。
叶清许神色微变：“外面风大，您还是进屋吧。”
叶老：“跟我一块进去。”
叶清许：“我得送她回家。”
叶老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她身边的女孩身上，借着院子里微弱的光亮，一下认了出来：“你是珊珊的同学，怎么和清许在一块，你们认识吗？”
叶清许淡淡说：“我们住一块。”
此话一出，不知道叶老怎么想的，秦烟染快被吓死了。
叶清许有时候说话太直白也不好，而且她什么时候和叶清许住一块了，一周好歹还是回了几次家的。
叶老也是愣了一下，自己女儿什么秉性她会不知道，这么独的一个人会和其他人同住。
秦烟染赶紧补救：“我租了她一个小房间，清许姐也觉得两个人住一块会安全一些，就同意了。”
叶老没怀疑，有谢珊珊在中间牵桥搭线，她们会认识也正常。
叶清许侧目看了她一眼，小声说：“清许姐？”
秦烟染脸红了，她用力拽了她袖子一下，现在可是在她妈面前，不能乱说话。
叶老板着脸说：“你不是要送她回去吗，小姑娘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方便都话就一起睡这，和珊珊也能聊聊天。”
叶清许：“不太放...”
秦烟染连忙打断她，笑着说：“方便的。”
叶清许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秦烟染努力维持着笑容。
女朋友情商太低怎么办，她可以得罪叶清许，但不能得罪她妈啊。
谢母不知道何时把人都遣散了，还没进去，就看见很多人出来了。
进了屋，就听见了谢母的声音。
谢母：“总弄些狐朋狗友来家里，一来就是喝酒，乌烟瘴气的。”
阿姨正在打扫着，听着她的抱怨。
谢母看见了秦烟染，又说：“阿姨不是说你啊，别在意。”
秦烟染笑了笑。
叶清许：“不是要和我说话吗，早说完早回去。”
谢母看这氛围不对，厉声说：“小妹，你又和妈吵架了，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被你气出病来了怎么办。”
叶清许没吭声。
秦烟染笑着打圆场：“不是有话要说吗，坐下来好好聊吧。”
谢母：“去楼上吧。”
到了二楼客厅，秦烟染看见了谢珊珊睡在沙发上，之前不是睡床上的吗，看来醒后又乱跑了。
阿姨到了几杯热茶过来。
秦烟染双手接过，又说：“我去下面等着吧。”
她一个外人待在这里不合适。
叶清许拉着她坐下：“不用。”
秦烟染为难，她现在显然不适合待在这里。
谢母看着她们，挺奇怪的：“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叶清许：“我们一个公司。”
秦烟染松了口气。
这次总算没说错话了。
谢母善解人意地说：“染染，你就在这坐着，没事，没什么不能听的，帮我照顾照顾珊珊。”
秦烟染闻言，坐在了珊珊那边。
谢珊珊似乎有察觉，睁开眼，看见了秦烟染，她酒还未醒，迷迷糊糊地靠在了她身上。
叶清许紧盯着她们。
叶老：“你眼睛看哪呢？”
叶清许看向她：“有什么话直说。”
叶老装作哀伤的模样：“说来说去，不都是那点事，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你明年就三十了，我在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见你嫁人，我也死而无憾了。”
秦烟染听见这话，身体都僵硬了。
叶清许闻言，没什么反应。
这话她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谢母连忙说：“呸，少说这种话，妈，你还硬朗着呢。”
叶老假装擦着眼泪：“没几年了。”
谢母使眼色给叶清许。
叶清许完全没接收到，注意力全在秦烟染身上。
谢母恨铁不成钢：“小妹，你说句话啊。”
叶清许“嗯”了声。
看见谢珊珊要求秦烟染给她按头，她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
谢母还等着她说话的，结果就一个“嗯”，没了？
叶老的脸色越来越差：“我不和你开玩笑，你自己不找，我给你安排。”
谢母和颜悦色地说：“珊珊很久之前和我说，说不用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也和妈说了，你和妈说说你看上的人。”
叶老：“人呢，这么久还没追到。”
叶清许困惑：“我不记得让珊珊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秦烟染一惊，这是珊珊知道她喜欢叶清许后，撒谎跟她妈说的，让她不要再介绍相亲对象了。
谢母比她还迷惑：“不是你让珊珊说的吗，难不成她还骗了我。”
秦烟染朝她使劲眨眼。
一直注意着她的叶清许看见了，她又说：“是我让珊珊说的。”
叶老：“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看看。”
秦烟染又朝她使劲摇头。
她被接受的概率太低了，现在还很突然，还是不要说出真相的好。
叶清许：“她比较害羞。”
叶老不耐：“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真是要急死我。”
叶清许不语。
谢母软声说：“是不是没追到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和妈都不会嘲笑你的。”
叶老紧盯着她，瞧她反应，甚至想着要不要安抚一下。
叶清许一脸淡然：“没必要说。”
叶老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谢母也没辙了，这个反应真的是要把她妈气死。
叶老下最后通牒：“我不管，要是今年过年你还没带对象回来，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给你包办了。”
秦烟染细眉轻蹙，一脸担忧。
叶清许瞥了她一眼，说：“不用，我有女朋友。”
叶老和谢母同时愣住。
她们没听错吧，女朋友？
谢珊珊被这句话吓得酒醒了大半。
她小姨是真勇，不愧是她的小姨，轻易做到她不敢的事情。